虽然沉浸在了身体内的观照之中,但是独孤婉然的话,白洛还是听得到的。
刚刚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桃花林时的场景,不由自主地想将心里面的话说出来,是因为独孤婉然的星灵术?
这么说来,刚刚在走道里,我的确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而是独孤婉然通过星灵术窥探到的?
修炼之道分为两个方向,一是以星灵之力锤炼身体,修炼武道,这些人被称为武者;二则是凝缩“星核”,锻炼“心力”,用以施展星灵术,“星核”相当于星灵术的能量之源,“心力”的强弱则与调动这能量之源的数量和速度有关,修炼星灵术的人被称为星灵师。
武道谁都能修炼,星灵术则需要特殊的天赋才能够修炼,因为天赋种类的不同,星灵师的星灵术也各不相同。
白洛醒悟过来,独孤婉然被女帝李君瑶看重,果然不只是因为其聪慧和才情,肯定也和她这种独特的星灵术有关。
修炼星灵术的方向和成就,一看先天的天赋,二看后天的教育和学习以及个人的努力程度。
这么看起来,独孤婉然的星灵术种类应该和“心理”有关,的确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星灵术天赋,难怪李君瑶会看重提拔她。
不过这个询问的语句怎么那么像鲁提辖对镇关西说的“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呢?
白洛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那一天,我正在家里看书......”脑子中迅速闪过万千思绪,白洛选择了第二个场景,说了出来。
第一个场景,见色起义,“他”明显是一个一时犯下脑残的带恶人,第二个场景,无知被迫,“他”自己也是一个受害者,选择哪一个还用说吗?
独孤婉然听着白洛的话,不由得脸色一变。
在家里看书,莫名昏迷,然后醒来就到了桃花林?
这么说来,白洛是被人陷害的?!
我必须马上回去告诉陛下!
一想到白洛的身份,和陛下现在所处的境地,独孤婉然就有一种立刻回宫、将情况告知陛下的急迫感。
现在仔细想来,白洛这个镇北王世子的名声她也有听过,虽然不怎么中听,但的确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只是先前,她听闻常乐公主被这个废物世子玷污了贞洁,而且证据确凿,是被国师当场抓住的,所以先入为主,对白洛产生了极大的恶感。
但是现在,她却从白洛的“口供”中得知了其中另有隐情,这让她非常震惊,同时脑海中也快速思考起来。
有人想挑起陛下和镇北王的矛盾?!
这是她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陛下即位未久,虽然暂时压服了朝堂,但是仍然危机重重,威望不足以服天下,而镇北王镇守着虞国的北境,是抵御乾国铁骑的屏障。
虽然白洛这个世子不类其父,庸碌无为,但是白洛是镇北王的独子,而且一直深受镇北王喜爱,陛下杀了白洛,镇北王很大可能会造反,到时候虞国一定会天下大乱,北方的乾国和东南的殷国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隐藏在暗中想挑起陛下和镇北王矛盾的恶徒也肯定会伺机跳出来,到了那个时候......
陛下盛怒之下将白洛赐死,而且是极为残忍的腰斩,本来独孤婉然陷入愤怒之中,也觉得陛下做的对,白洛不死不足以平愤。
但是如今在知道白洛很可能是被陷害的情况下,她冷静了下来,思考了一下其中蕴藏的阴谋以及可能导致的后果,不由得有些脸色苍白。
如果不杀白洛呢?
独孤婉然想了想,这个可能性很小很小。
先不说陛下和常乐公主感情甚笃,就算白洛是被陷害的,但是事实已经发生,陛下也很难原谅他,而且这还关系着皇室的面子问题!
女子即位,是虞国前所未有之事,本来朝野上下就有所不服,现在陛下唯一的妹妹、感情深厚的亲妹妹,被贼子玷污了清白,如果陛下不施以重惩,那么岂不是被天下人看轻,认为现在的虞国皇室是软弱无能好欺负的?
一国之主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至上的威权,没有威权的帝位,完全就是一个县官不如的傀儡而已。
而向镇北王服软,无疑就是自打脸庞,将自己身为皇帝的威权给丢掉。
到了那个时候,情况不一定会更好。
这样的情况对于陛下来说已经是危险至极了!
至于自己的星灵术不起作用,白洛说谎?
独孤婉然想了一下就把这个可能排除了,不说白洛是一个修炼废柴,就算他是星灵术修炼天才,就算“品位”超出她很多,也难以在她的星灵术下说谎,最多也只是不受她影响而已。
而她的星灵术成不成功,都会反馈回结果,她对白洛的施展,刚刚反馈的结果是成功!
所以独孤婉然没有怀疑白洛所说的真实性,此时的她已经有些无心再审问白洛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离开,陛下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她必须从白洛这里问出更多的东西,以应对陛下对她的问询。
独孤婉然又仔细地问了问当时的时间和地点,以及一些细节,白洛都按照“记忆”如实回答。
房间的门打开,独孤婉然面色凝重地走出。
“将白洛带回去。”独孤婉然吩咐两个狱卒。
那个长相市侩的狱卒向独孤婉然拱了拱手,看了另外一个狱卒一眼,两个人走进房间。
此时的白洛“呆坐”在座位上,看见两个狱卒走进来,似乎才回过神来。
长相市侩的狱卒似乎对这情况并不意外,“啧”了一声,对白洛说道:“白世子,跟我回去吧。”
“完了?”白洛如梦方醒似的,“刚刚发生了什么?”
长相市侩的狱卒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还想多快活几年呢。”
白洛沉默地配合着狱卒走出去,他看见独孤婉然还没离开,正微拧着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两个狱卒跟在白洛的身后,慢慢地向白洛的那个监牢单间走去。
“这个人新来的吗?”就在三个人路过独孤婉然时,独孤婉然突然看向长相市侩的狱卒身边,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狱卒,似乎很是随意地问道。
“不是不是,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子,在这里已经干了一年了。”长相市侩的狱卒连忙摇头,“独孤才女放心,我这侄子小时候贪玩,喉咙遭了伤,说话有疾,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独孤婉然看了长相市侩的狱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