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立志答题写诗时是背对白洛的,白洛看不到他的面貌,所以还不知道第一个作出诗作,获得参加文会资格的人就是这个赵立志。
白洛心里顿时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这个赵立志似乎消息非常灵通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
他知道这六道题是子诺出的,这就说明他很清楚这个出题的过程,那也是不是说明,赵立志提前知道了题目呢?
如果赵立志提前知道了题目,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又为什么没有凭借这个出风头呢?
而且还有一点让白洛感觉非常奇怪的是,来到这里的人除了他别有用意,子诺目的不明目的之外,其他人都是心怀不轨、心猿意马地看着那些千金小姐,有的人甚至直接在目光里表现出了对周敏慧的爱慕。
但是赵立志给白洛的感觉,就是赵立志对这些都没感觉,他是装的!
那么问题来了,赵立志为什么要假装对周敏慧感兴趣呢?
他又为什么要引导大家对子诺这个殷国人的敌对情绪呢,还有乘势抛出梁王来。
这一切是巧合吗?
白洛显然不信有这么多巧合。
“梁王,的确算的上一个英雄,只是虞国的女帝陛下未必会同意他领军去对抗镇北王。”子诺又摇了摇折扇,悠悠地说道。
众人不得不又沉默了,因为子诺又说到了点子上。
虽然梁王曾经作为皇位继承人之一带给当今陛下的威胁不大,先皇更加属意当今陛下,但先皇真的就没有想过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侄子吗?
否则为什么在之前对立梁王或者路王为太子的呼声放置不管,又放任梁王和路王培植自己的势力?
病重时将两个侄子分封出洛京,虽然是下定了将皇位传给长女的决心,但是封给两个侄子的王位却是实封,地盘广,权力大,这又证明了先皇对他这两个侄子的喜爱。
梁王未尝没有出格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在西北一直扩充着自己的军队,虽然对外宣称是防备妖族余孽继续作乱,以及防备佛门的僧兵,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傻子,知道这只不过是梁王的借口而已。
将大军的权力交给梁王,恐怕梁王没有把造反的镇北王剿灭,自己就先造反了。
于是众人又沉默了起来。
这下子他们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了。
似乎是对于自己一个人压制了这么多虞国士子很有成就感,子诺微微一笑,折扇摇得更加勤快了,被白洛连解六题的郁闷一扫而光。
“子兄此言缪矣。”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众人全都诧异地看过去,发现竟然是连破六题的唐寅。
子诺摇着风扇的手一僵。
又是你?!
“伯虎兄,有合高见?”子诺皱了皱眉,“请说。”
“我认为镇北王不会造反。”白洛看了赵立志一眼,说道。
“哦?”子诺挑了挑眉。
白洛的这个结论相当于直接掀桌了,将“谁能胜过镇北王白灼”这个问题的底薪给抽了。
如果镇北王不会造反,那么讨论这些就没有了意义,因为镇北王依然是大虞的北境屏障,不用派大军前去镇压。
其他人全都好奇地看向白洛,甚至连帷幕里的那些少女也看向白洛,眼睛里流露着探究之色。
白洛在北境还没有进到洛京时,镇北王对自己独子的宠爱,即使是他们这些远在洛京的人也有所耳闻。
毫无疑问,一旦白洛被陛下处死,镇北王一定会勃然大怒,他凭什么这么断定镇北王不会造反?
白洛隐蔽地用眼睛余光重点观察了一下周敏慧和赵立志,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便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
“你们都说镇北王一定会造反,是基于白洛一定会被陛下处死这个前提,但是如果陛下不会处死白洛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上露出迷惑之色,然后面面相觑。
“这怎么可能?”
“白洛可是玷污了......”
“这怎么不可能?!”白洛打断了其他人的话,“如果白洛没有玷污常乐公主的贞洁呢?如果这一切都是其他人的陷害呢?如果是有人想蓄意挑起镇北王和陛下的矛盾呢?”
白洛的话让现场陷入了更加长时间的沉默,每个人都被白洛带动了思考。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白洛做的,那么找出元凶,自然就有了不杀白洛的理由,如果白洛不被陛下处死,那么以镇北王的为人,就一定不会造反。
这么一想,很多人都开始从心里希望这一切真的是有人蓄意陷害了,因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白洛这么做,其实除了打草惊蛇想看看周敏慧和赵立志的反应,也有为以后洗清常乐公主和他的声誉先造造势、做做铺垫的意思。
现在洛京城几乎所有人都是认为白洛玷污了常乐公主的贞洁,那么他现在就往其中再添加一个可能性,小范围地改变一下洛京人的思维。
“唐兄,你这么说有何凭据?无凭无据的,可没有任何人相信这套说辞,而且我听说,白洛是被国师亲手抓住的,国师那是什么人?这还能有假?”
白洛眼睛微眯,看着出声的赵立志,心中急速地思考起来。
又是他!又是他!
他总是能够在某个特殊的时候出声带起一波节奏,这能力相当于他前世时的高级水军了。
只是赵立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先是子诺,后来是梁王,现在又是我白洛。
白洛又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敏慧,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沉吟了一下道:“赵兄,有很多事情的确没法有证据去证明,不过那个白洛,我想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那种性格软弱之人,又怎么会有胆子去做这种事情呢?”
“而且我听说,每次从国子监回到家,白洛都是将门窗关上,从不出门,他又怎么会跑那么远,跑到郊外的桃花林里来呢?”
听到白洛的分析,其他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因为这的确与认知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