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放和黑衣人,剑凡和二阁主对立时,传送阵的光芒终于绽放。
传送阵中,陈二已经放弃挣扎,双眼空洞无神地躺在地上。只有在肖放喊哥和剑凡说陈二对他有恩的时候眼神里才带了些疑惑。
肖放他很熟悉,在东方家族的选拔中,他们俩同贾步凡三人谈天说地,三个孩子建立了友谊。
只是后来,贾步凡为了帮肖放脱困,在陈二装傻前往东道会的时候,死在了东方家族的大门前。
死前,还在地上留下了半个忍字。
陈二不知道肖放和黑衣人的关系,但他相信肖放肯定有什么苦衷,所以在传送阵开启时,陈二也在地上留下了半个忍字。
贾步凡留给陈二的,陈二留给了肖放。
而剑凡,陈二印象不算深刻,只记得在一片深山老林中,陈二击杀了一头想袭击剑凡的蛮兽。
当时陈二以为剑凡只是个身体有残缺的普通人,如今看来,好像剑凡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修为实力都要远远高过自己。
所以那时候的剑凡根本不需要自己救,那恩情便也谈不上了,陈二不知道他为何要来救自己。
林城同陈二不同,他一脸平静地站在传送阵中,身材挺拔修长,好像邪教发生的一起,与他无关。
只是平静下的波澜,就没人说得准了。
但他终是挺起了胸膛,没有被身上突然多出的千钧担给压垮。
两人从传送阵消失后,传送阵也消失了,只留下了地上的半个忍字。
肖放来到传送阵消失的地方,看着半个忍字,若有所思,却又在黑衣人跟来的时候突然出手,将这半个忍字和传送阵留下的残迹一下震碎。
“哥,事到如今,我不用忍了,也忍不住了。”肖放嘀咕着,一脸寒意扭头看向黑衣人。
“知道为什么今天来到邪教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么?”
肖放问着,就从怀里掏出里面牌子,扔到地上,然后离去。
只是在离去时,一句“自己找门主去解释。如果解释不通或者我不满意,你灭人间就必须要换首领了!”
肖放走后,黑衣人望着地上的四块分别代表另外四位圣子的牌子,满头大汗。
“他居然……将其他圣子候选人全都杀了!”说完,赶紧发出一道讯息。
这道讯息,是发给灭人间首领的,他要提醒一下,今天事情大条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邪教不远处,有两人对面而立。
一人从上到下一片朦胧,看不清模样,看不清衣着。
令一人弯着腰,浑身颤抖。
当黑衣人发来的简讯传到这里时,弯腰的那人颤抖的更加激烈。
“门……门主,我不是有意违抗您的命令的。只是我觉得只要杀了陈二,那……”
“你觉得?”
弯腰的人话没说完,就被一片朦胧的人的反问问住了。
“门主,我只是为了咱们天逆门的未来考虑,所以……”
弯腰人话说到一半,又被一片朦胧的人打断。“所以你是对的?”
弯腰的人呼吸了两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说:“门主,我错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片朦胧的人又问。
弯腰的人呼吸更加粗重,急忙道:“门主,我这么多年,为了天逆门……”
“你执掌的是灭人间,而你自己就是这人间界的一部分,结果你告诉我,你连惩罚自己都做不到?”弯腰的人话语再次被朦胧的人打断。
弯腰的人腰弯的更深了,沉默片刻,突然挺直了腰板,对着朦胧的人说道:“我知道,这一具,不是你的本尊。”
“哦?”朦胧的人语气中开始带了些笑意:“然后呢?”
“这么多年,我也触摸到了那一层桎梏,所以我不认为你本尊没来就能杀得掉我。”
说完,他就要朝朦胧的人出手。
可他刚刚有动作,身体就定住,然后慢慢变得虚幻。
“你……”他只说出一个字,嗓子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的盯着朦胧的人。
“你才刚刚触摸到桎梏,对这个境界了解的太少了。现在同我叫板,太天真了。”
朦胧的人说完,伸出右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刚刚直起身子的人瞬间化成虚无。
霎时,天地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如同当年老太婆于印魔岛陨落。
朦胧的人将灭人间首领杀掉后,身形逐渐变得清晰,最后露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模样。
而这时候,肖放同仅存的黑衣人刚刚赶到,目睹了这一切。
天逆门主只是望过去了一个眼神,黑衣人同样化为虚无。
肖放对天逆门主的模样并不吃惊,因为天逆门主每次现身,都是不同身份,不同模样。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或高或矮。
肖放朝着他走了几步,然后躬身一拜。
“多谢师父出手。”
孩童摆摆手,先是看了看传送阵的方向,然后又望向西方,最后才对肖放说:“和你无关,只不过和他有些因果罢了,结了因未了果。”
肖放皱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过了一会,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如果哪天师父要对他不利,徒儿会向师傅出手。”
孩童盯了肖放好一会儿,见肖放是认真的,便老气横秋地说道:“按你的资质,这辈子都没资格向我出手。”
肖放还要说些什么,被变成孩童的天逆门主打断。
“若我想害他,世间有能力阻拦的,不超五人。可我不会向他出手,非但如此,我还会帮他。”
说到这,天逆门主再次盯着肖放说:“若世间只剩一人帮他,那人绝对会是我。”
说完,背起手,哼着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只是刚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头对肖放说道:“我不喜欢你今天的态度,如果有下次,我不介意换个弟子!”
说完,又一蹦一跳地离开了,口里还小声嘀咕着“反正我也没有多喜欢你,若不是因为他,就你这资质,给我当弟子都不配呢!”
声音虽小,但却无比清晰地传到肖放耳中,肖放顿时冷汗如雨下。
过了不久,当他感受不到那种压迫感后,大口喘着粗气,瘫软在地。
此时,他的衣衫,全部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