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语气中带着不舍。
虽然他遇见宋梵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可就好像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自知不如宋梵,但却对此有着憧憬。
“老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宋梵却没有挪动脚步,目光真诚的看着对方问道。
“哦?你想为我做什么?”
老者的语气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宋梵会主动说出这种话。
宋梵长出口气,语气无比诚恳的说道:“从您这,我见识到了无数人生,也学到了太多东西,这些都是您教给我的。”
“您就是我的老师,我愿意为您做一次尝试。”
一听这话,老者沉默了。
哪怕他的心早入深海中的顽石般冰冷,却也被宋梵这番话被感动。
眼前这年轻人已经从他身上学到了所有,常人心知再无利用价值,必然转头就走。
可他却愿意回头报恩,哪怕他明智自己所想要的必然不会少,却没有丝毫犹豫。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沉默良久,老者才缓缓开口,语气无比凝重。
“自由。”宋梵想都没想就说道。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老者语气带笑,似乎是在笑话宋梵想的简单。
“我可是在生前就不再想活的人,还要什么自由。”
宋梵自然听出了老者话语中的笑意,可他却没有丝毫怀疑自己的意思,语气肯定开口道:“那是之前!”
“恕晚辈猜一猜,恐怕您在获得了这般通神的本事后,第一反应应该也与我相同。”
“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生从何来,死往何去,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这话一出,老者瞬间陷入沉默,整个房间静的可怕。
“可是您没有我这般幸运,因为没有人叫醒您,没有人帮您找回曾经的自己。”宋梵的语气中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那时候您必然是无比痛苦,我知道……”
宋梵抿了抿嘴,停顿片刻后才继续道:“所以您才想着突破帝者境,想看看能不能得到答桉。”
“可是您没有找到躯体,没有突破最后那层境界,抱憾离世。”
“你恐怕也是因为有了太多遗憾,才做了如今的灵窍书,才在这里等着有缘人吧。”
不得不说,眼前这本名为通神的灵窍书对于宋梵的提升不只是一星半点。
可以说是改天换地般的改变,此时他的城府和思绪较之以往已经强过不知多少。
仅仅通过这些细微末节,就推断出了之前种种。
“哈哈哈哈……”老者突然笑了,笑容中有种释怀后的畅然。
“我果然没有把我的传承给错人,我也没有看错你。”
“一眼万年,你比我要强太多了。”
说到最后,老者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惋惜和无奈。
或许这就是老天的不公吧。
“不,如果不是您的提醒,我恐怕也会走您的老路。这点我得谢谢您。”宋梵回答的很诚实,没有丝毫自大。
“如果您当初有现在这般机缘,您今天势必将突破那最后一步!”
最后一句宋梵说的是相当认真,他是真的觉得像眼前这位老者这般的前辈,若是能突破心中瓶颈。
突破帝者境,真就未必不是件可能的事。
“好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你有什么办法吗?”老者转移话题说道。
宋梵心中一喜,他知道老者这是答应了自己的话。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道:“或许归魂丹可以。”
“可以什么?”老者紧跟着问道,似乎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可以让您的魂魄从灵窍书中脱离,然后我再寻找新的躯体让您进入,您看如何。”
这是宋梵说话之前就想好的。
他从灵窍书中所学的不光是人生,还有许许多多关于眼前这隐界的知识。
此时此刻,整个隐界全然都在他的心中,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宋梵也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老者会把这本灵窍书取名通神,确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闭上眼,就能感觉自己悬浮于整个隐界之上,就如同神明那般。
“想法可以,但归魂丹可是九品顶级丹药,世上只是出现过这丹药的名字,却没有真正全然的药方,就算是我,当初也只得到了一小部分。”老者语气有些无奈。
“我愿意去寻找,只要这丹方还在这世上,我就能找到。”宋梵语气无比自信。
此时他可以说是真正的心中有天地。
老者却没有直接答应,他再次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你真愿意?”
“那是自然,您放心!我宋梵说出的话,说到做到。”
“好,那你就记住我的名号,我叫寒书博。”老者说着。
“你过来,在灵窍书的底部有一处缺漏,那里面有一块的令牌。”
“你把它拿在手上,以后若是在寒宗里有事,大可以亮牌,保你无事。”
宋梵一听,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夏冰语和萱萱的事,还是拱手道了声谢,上前将令牌拿出。
那是个只有手心大小的令牌,却很沉,材质十分特别。
“年轻人,我不管你是否说话算数。但你作为寒宗弟子,我都祝你能前途明朗,好生发展,去吧。”
老者没有再给宋梵说更多话的机会。
刚才该说的一切都已经说完,具体是否会去做,得看行动,说再多也没用了。
“多谢书博前辈。”宋梵道了声谢,行了个礼后退出了门。
看着宋梵的背影,老者再次长出口气。
其实还有些话是他没有说出来,也是宋梵没有看出来的。
就在宋梵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传承之前,他都没有解开心中的那层迷茫,觉得那可能是永生无法突破的东西。
直到他亲眼看见宋梵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破时,眼前才豁然开朗。
生前的种种才浮上心头,各种犹豫和徘回瞬间解开。
也是在那一瞬间,他才看到了解开一切后亮起的天空,才有了重新归魂的希望。
“多谢了,年轻人。”
老者看着宋梵离开的门口,在心中暗道,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