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门里之前已经接到消息——石白已经独身从火云山庄离开赶来,根据估算,以石白的脚程快估计十日以内石白便能到达不夜门。
傅青竹觉得那也就差不多该把花满蹊挂出去了吹风了,但在那之前,她再次独自来到了地牢。
“你又来了?”花满蹊见了她却不惊也不忧,却笑道,“是不是决定好怎么处置我了?”
傅青竹点了点头。
“好,那你动手吧!”
让她动手?难道她以为她要杀了她?傅青竹也不多说,问了句,“还有话说吗?”
“没有!”
“好。”傅青竹立刻大声喝令一声,“来人!”
一阵脚步声急急地由远及近,很快两个门人出现在她面前,躬身问,“门主有何吩咐?”
“长老花满蹊意图反叛且不知悔改,将她拖出去,悬于半日山崖,至死方休!”
门人微震,好片刻才反应过来应声,“是,门主!”
傅青竹接着便转身离去。
从地牢出来,傅青竹又到寒月殿来了一趟,将所有门人屏退,独留了李解忧夫妻二人。
“武修罗,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武修罗惯例地板着脸,看不出情绪来。
“我已经让人将花满蹊带出去悬挂于山崖。”
“你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去悄悄看着!”
“行!”
“花满蹊让我必须得对门内做一次清理!”花满蹊经营不夜门近二十年,根基太深,如今她决意要走,她必须把她的根须一次全部拔除干净。
李解忧轻点头,“我明白姐姐!”转头又对武修罗说到,“要辛苦夫君了!”
武修罗目光柔和地看着李解忧,“这点事而已,谈不上辛苦!”
傅青竹又道,“最好日夜都不放松。石白还不知道何时来,你可以把三叶叫上,能换个班!”
“我会衡量!”武修罗看也没看傅青竹,还专注地看着李解忧。
傅青竹扫了夫妻俩一眼,自觉地转身离开了寒月殿,回了仙居阁一趟。
傅青竹才刚进门坐下,江雅言着急地冲了进来。
“小姐,你把花长老……”
傅青竹一眼盯过去,江雅言便不禁收了声,傅青竹放柔了视线再说到,“雅言,这件事你不用多管,我自有衡量。”
江雅言点了点头,朝着傅青竹走近。
“小姐,你累吗?”江雅言轻声问,“要不要雅言替你揉揉捶捶?”
傅青竹瞧着她一笑道,“我哪儿有什么累的?又没做什么。你闲着无事随便做什么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我喜欢的事也只剩下陪着小姐了!”
“那你就在旁边陪着吧!”
“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暂时没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傅青竹刚说完这话,忽然听到屋外传来隐隐“呜哇……”的啼哭声,她和江雅言都立时精神一震,已经都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一阵风似地,傅青竹怀里又多了个软绵绵的奶娃娃。
“当干娘的今天有空,就陪陪她吧!”胡依依说得十分理所应当的样子。
傅青竹莫可奈何地抱着月儿轻摇,没好气道,“胡依依,你说让我当干娘我就是干娘了?”她好像根本没答应过。
“她喜欢你,你不当她干娘当什么?想当亲娘?”胡依依摇头,“你自己生个啊!”
“你生了个孩子就了不起了?”傅青竹莫名有些来气,“胡依依,你到底把我和不夜门当什么?你真以为你在这儿是来享福的?”
“我当然不是来享福的,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了我什么?”倒是她还帮她哄过好几回孩子。
“帮你对付我义父啊!”
“胡姑娘的义父是胡公子吧,为什么你要帮着小姐对付他?”江雅言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江雅言这一问,胡依依立刻闭嘴不言了,傅青竹瞪了她一眼,之后对江雅言道,“你听她整天胡说八道!”
“小姐,我知道你不太喜欢胡公子,可他曾经帮了我们不少。”
“我当然知道。”傅青竹将怀中哭泣的月儿推回给胡依依,拉住江雅言对她微微笑道,“我和他不合又不是一两天了,你不是都该习惯了吗?”
“小姐,胡公子他现在在哪儿?”江雅言露出些许担忧。
“你问我我去问谁去?你知道胡肆是个闲不住的人物,谁知道他整天都在忙忙些什么,以往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你也根本不必担心他,他可不是好对付的!担心他出事,不如担心撞上他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吧!”
“小姐,我知道胡公子总惹你生气,但我觉得胡公子他并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他总是很寂寞的样子!”
“胡肆寂寞?”傅青竹觉得有些稀奇。
江雅言眉眼低垂道,“胡公子他曾经问我,问我想不想寒月宫那些人。我说偶尔想,他说他也时常想他很多故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寂寞。”
很多故人?那还不止那个山神一个?傅青竹想了想,胡肆活了千把岁了,有很多故人已经死去也很正常。
“他还问我,如果当初小姐死了,我没能救到小姐,我怎么办?我说那我一定一头撞死在寒月宫去陪小姐!”
傅青竹不由得凝眉,“你可别胡说傻话!”但换过来说,如果当初所有人死了,江雅言也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活下来又会不会早疯掉了!
“小姐不是还活着吗?”江雅言有些调皮地一笑。
傅青竹点头,又恼道,“胡肆整天都跟你说些什么!他对你话还真多!”从江雅言这里听来的胡肆和她认识的那个有很大的不同。傅青竹稍微明白了江雅言会喜欢胡肆的原因,大概就是因此而来。
胡肆还真是狡诈!傅青竹知晓胡肆如果对她说这些,她不一定信,信了估计也不会对他态度好多少,也只有江雅言才会全部都信了他的话,还牢牢记着。
“胡公子也就是偶尔和我说两句话,说得也不多,他和小姐吵嘴的时间更多。”
“他如果每次好好说话,我犯得着和他吵吗?”她明显觉得胡肆每次都是故意招惹她,让她生气。
“虽然胡公子总故意惹小姐生气然后和小姐吵嘴,但我总觉得胡公子和小姐吵嘴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
傅青竹抬眼瞧着江雅言,“他是很爱拿人寻开心!他简直有病!”
江雅言摇头,“小姐,我觉得胡公子看你的眼光和旁的人挺不一样的!”
江雅言的话让傅青竹背后一寒,“你别胡说八道!”
“像是一个长辈逗孩子的感觉。”
“长辈?”胡肆的年纪确实能算她的长长长长辈了,不过……他很可能和她的义父有关系,可傅青竹始终有些怀疑。想到此处她便问,“雅言,以前在寒月宫的时候,你见过胡肆吗?”
江雅言很快就摇头,“没有啊!以前没见过胡公子!”
“那你知道义父有他这么个朋友吗?”她也分明记得不曾见过胡肆。
“胡公子和老宫主是朋友?”
傅青竹点头,“他自己说的。”因为义父的朋友都形形*,所以她也不能完全否定义父不可能和胡肆有相交。
“老宫主很少有朋友来寒月宫,所以我不曾见过。”
“那你听义父提起过他没有?”
“没有。老宫主没说过他有个姓胡的朋友。”江雅言手指垫着下巴仍想着。
傅青竹看了胡依依一眼,但没问。
“不过,胡公子姓胡,老宫主姓傅,其实这两个音还有点近。”江雅言又道。
“只是近而已,又不是一样。”即便一样也没有什么,这两个姓氏也都不算稀奇,而且她不不觉得义父和胡肆还能扯上亲缘关系,他们的为人实在大不相同,相貌上也并没有相似。
这一阵谈论和空想也没有结论,傅青竹便又打住了。
江雅言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要去厨房帮傅青竹准备午饭,傅青竹便让她去了。
此时,胡依依早不知是何时逃了还是怎么地不见了人,也不再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傅青竹也安下了心,正无事可做打算练会儿功,忽然胡依依又风一阵地进门来了。
见她怀里没有襁褓,傅青竹便问,“你把月儿人呢?”
“送回去了,让人帮我看着呢!月儿这几日其实还挺乖的,不那么闹腾了。”
“那就好。”傅青竹抬眼瞧着胡依依,“你有话说?”
“不然我特地跑过来干什么?”
“那你说。”傅青竹等着她说下去。
胡依依寻思了片刻,然后说到,“我最近知道了一点东西,你可能有兴趣。”
“别卖关子,能说就快说。”
胡依依便接着说到,“我义父似乎在打入云山的主意。”
“他想干什么?”傅青竹又想起了她在入云山的那次变故。
“我不知道。不过不止我义父,天诛的人也在打入云山的主意。”
“天诛?”傅青竹不由得想到了荆不夜,心中微沉,但又想天诛那么多人,不一定就是他。“他们都想干什么?”她接着问。
“他们到底都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最近都盯着入云山。”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说过我有能知道许多事的能力吗?”
“你之前说你的能力不在鬼谷就会弱很多?你现在就守在这不夜门,每天还忙着带孩子,你哪儿有时间去知道这些?”
“是啊,我现在的能力挺弱的,而且也很忙。你看我这么拼力帮你,你要感激我才是!”
傅青竹盯着胡依依,半晌不言语。
“好吧,你不感激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只是为了你。”胡依依磨蹭了一阵,再道,“我告诉你实情好了!其实我和我的两位姐姐都被义父特别训练过,我们三人之间有一种感应,如果我在鬼谷的阵法中,她们知道的事我都能立刻知道,现在当然就不行了,我只能有一点感觉,有了感觉之后我再凭自己的能力去查。虽然比较费力,但偶尔能查到点有用的东西。”
“好吧,我暂且信你。辛苦你了!”
胡依依嘻嘻一笑,没逗留就走了。
傅青竹心下寻思了一下,这个讯息就算是真,她暂时也不能做什么。不过入云山不那么好找,入云山那些人也并不是一般人,所以她相信入云山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何况入云山其实和她关系不算大,她还是先忙自己的事紧要!故而她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