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高宠的10万西征军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全部瓦解,在李秀娥率队继续东征的同时,宁国的朝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时的宁王不再是震怒,反而是恐惧了。
第一次孙鸿飞出兵,本来就是想震慑一下小小的滕国,却差一点儿全军覆没,孙鸿飞还战死了。冯高宠再一次战败,这让宁王那浑浑噩噩的脑子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慌了。
西路军蒋廷轩那10万军卒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滕国边境,本想用一招围魏救赵之计,可还没有围上,冯高宠已经败了,比孙鸿飞败的还惨。
宁王急忙派人去催,让蒋廷轩加快行军速度,全力攻打滕国。可是路途遥远,那信使的快马哪怕日夜兼程也不赶趟了,等追上蒋廷轩的军队,差不多他们也就赶到滕国了。
宁王更为担心的是,东南部的军队差不多被冯高宠全调走了,各个县城基本上无兵可守,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滕军占领,那宁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就要划到滕国的版图上了。
朝中大臣也都慌了手脚,有人进谏,何不向成国畅国借兵,以阻止滕军的疯狂扩张。
这倒是提醒了宁王,赶紧备了厚礼,派使节分别奔赴成国畅国,向五王子和七王子求助。
东偶一带河流密布,多是小河沟,那河上倒是都架有桥梁,只因带着重武器,滕军行进速度比较缓慢。李秀娥并不着急,那降卒早已给她提供了信息,东偶并无守军,大军一到不攻自破。
只是东隅县地域广阔,一些乡镇还驻扎着部分兵力,也正是这些兵卒经常抢劫滕国的商队,李秀娥出兵的目的本就是要剿灭他们。
可想而知,各个乡镇里那三五百的驻军,怎么经得住实力强大的滕军碾压?这仗基本上就不用打,只需将火炮一架,那驻军早已下破了胆,纷纷缴械投降。只有一个乡镇的宁军还想抵抗,却招来了一阵炮火,走了与陆家屯儿军卒一样的命运。
待大军到达东隅县城,早已是城门大开,滕军直接入城,接纳县衙归顺官员,更换了旗帜,重新安排人事,也仅此而已。
城还是要守的。那降卒中很多是东隅的,妻儿老小就住在附近。李秀娥便让这些军卒留下来守城,只是告诫他们,若不孝忠于滕国,文昌城水昌城的历史会重演。
那些军卒早已看出来了,李秀娥对待俘虏是很优待,可一旦再次与她为敌,那绝对是必遭毁灭。留下来守城的5000军卒竟然歃血饮酒,集体表忠心。
这个仪式是他们自发组织的,李秀娥说大可不必,但见他们个个发誓,倒是放心了许多。
在东隅休整一日,滕军便开始返程,毕竟宁国的西路军就要攻击滕国了,现在腾出手来了,自然要前去迎战。
三五日滕军来至十里茶馆,在这里并未遇到宁军的一兵一卒。庞彪以为宁军尚未到达,便建议李秀娥是不是先率军回石昌。
根据斥侯的信息,宁军应该到了,这里还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能说明他们去了北山口,而不是东山口。
从东山口穿过滕国境内到达石昌,再去北山口,这是最近的路线,比绕行大山去北山口最起码要节省两天的时间。李秀娥决定先率军回国。
东山口的边防军看到凯旋而归的大军,一个个都惊呆了。出征时,那是5万滕军,归来却超过了10万。这才几天,兵力竟然增长了一倍。
早有人报上消息,胡水在北山口与蒋廷轩已经对峙两天了,可那蒋廷轩只是将军队驻扎在峡谷口外,竟一次也没有攻击过。
这个信息更加证明了李秀娥之前的猜测,宁国派兵来,只是想逼她调兵回来而己,根本就没有打算真正攻打滕国。她倒是不担心宁军真的进攻,边防守卫固若金汤,那宁军受到过教训的,应该还记得。
蒋廷轩得知李秀娥已经率兵返回滕国,他以为这次战略任务已经完成,准备拔营起寨,班师回朝。
可宁王派来的信使到了,命他立刻攻打滕国,为冯高宠一部报仇雪恨,同时命其打下滕国之后,还要去收复文昌水昌各处的失地。
蒋廷轩一听差点哭了,他深知自己的能力比不过孙鸿飞,也胜不了冯高宠,却要完成比他们的使命还有艰巨的任务。
君命难违,这仗还是要打的,便召集众谋士武将商讨作战方案。那些谋士哪有什么好的主意,眼前的峡谷简直就是鬼门关,除非宁军能飞过去,否则就是白白送死。
当信使告诉他们,宁王已经派人去大成国和大畅国搬救兵了,他们这才稍稍有了些信心,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够战胜滕军的计策。
终究还是有聪明之人,周孟公发话了,“既然滕国的关口这么难攻,不要再去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何不另辟蹊径?”
蒋廷轩急忙请教这周大谋士有何高招。
“滕国打不下来可以去收复失地呀!像那文昌水昌东隅等地,城外地势开阔,大军一到,围将起来,攻个城还不容易吗?滕军都撤回了石昌,他们没有援军,个个都是孤城,拿下那几座县城也是大功一件呀!”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蒋廷轩连连拍手叫绝,从哪里丢的,从那里拾起来,他那苦瓜脸终于有了点笑容。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制定了行军路线,便让军卒好生休息,打算次日出发。
宁军这方在想计策,滕国这边同样也在研究如何消灭宁军的计划。
话说李秀娥,回到王宫,滕王裘开物带着贵妃陈巧巧前来看她了,一见面裘开物竟是满脸惊喜。
“爱妃得胜回朝,劳苦功高。这些天来餐风宿露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看爱妃身体好像瘦了许多,寡人已安排那御膳房多做些美味佳肴,好好给爱妃补补身子。”
见滕王甚是关心,李秀娥心头一暖,这个呆子还算是懂得礼数,知道关心人。有陈巧巧在,她还是委婉地回了话。
“谢陛下关心,臣妾可不敢贪功,这攻城掠地的事都是将士们的功劳。辛苦的是他们,臣妾只不过是跟他们走了一遭。至于这身体嘛,臣妾并未觉消瘦,可能是整日里暴露在日光下,晒得黑了些,显得瘦些罢了。”
“哪里哪里!爱妃可不黑,依旧是粉面桃腮,白里透红,美得很呀!哈哈哈哈!”
裘开物当场赞美起李秀娥来。
一旁的陈巧巧初来时面带微笑,跟李秀娥道声辛苦,可她听到裘开物直言夸赞李秀娥的容貌,那脸立刻就晴转阴了,嘴巴撅了起来。
她的变化,李秀娥自然已经看到,但不动声色,只回了一句,“陛下说笑了。”当着陈巧巧的面儿被滕王赞美,有点难为情,她的脸庞不知不觉间泛起了红晕。
此时小雷霆闯了进来,这个情形他看了个满眼,却突然说道:“母后,孩儿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李秀娥尚未张口,裘开物抢先道:“小雷霆切莫着急,父王已让御膳房准备了晚餐。我们一同去,一同去,寡人要给你们母子接风洗尘。”
李秀娥原未想与裘开物共进晚餐,也许是小雷霆直喊饿了,也许是滕王刚才的赞美,让她临时改变的主意,于是一家四口奔往御膳房的餐厅。
席间,滕王让开了瓶台酒,举杯祝贺滕军得胜还朝。李秀娥觉得确实有些疲乏,便饮了两杯。见她喝酒,滕王似乎更为开心,这十一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李秀娥饮酒,于是他便敞开了量,饮得最多。这一晚他喝醉了。
陈巧巧不过喝了三五杯而已,最后还是她架着滕王回的寑宫。
小雷霆看看满脸红潮的母亲,竟是嘿嘿一笑,“母后有心事,今日高兴才喝了酒,以前可没有见到母后饮酒。“
李秀娥一愣,“为娘喝酒的时候你还不曾记事,所以你没有看到。只因为你好,平常不喝罢了。为娘能有什么心事?有心事也是惦记着如何让那宁军退兵。”
小雷霆满脸诡异,“不瞒母后,孩儿记事记得早,只是说话说得迟。母后以前什么时候在哪里喝的喝了多少酒,孩儿是记得的。“
“嗯?“
李秀娥甚是吃惊,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异能,这记性同样异于常人,自己倒是忽略了这些。遇到烦心事,独自在太安府喝闷酒的时候,也只有那小翠知道,身旁还有个不会说话的儿子,可他已经早早睡着了。难道他也记得?
回想自己以往的点点滴滴,李秀娥那脸庞愈加红了。这可不是酒精的作用,那两杯酒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会喃喃自语,说些内心深处的话,那些话于小翠都不得说的,莫非让自己的儿子听了去?
哎呀!那自己的心事小雷霆岂不是都已经知道了?羞死人也!
为避免在儿子面前过分尴尬,她连忙起身回寝宫,让小雷霆也要早早休息,说不定明日又要开兵见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