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老四裘开路,他的大拓国边疆向西已经推进了1000余里。他当国君十余年连年征战,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平定了整个西夷部落的叛乱,倒是稳定了西部边陲。
只顾征战却无甚精力发展国民经济,导致国家物资匮乏,靠占领西夷领地掠夺当地财物而养兵。他用玉器跟三王子换战马,跟五王子换粮食,以此来维持军队的开销。
李秀娥认为,他的野心也非常大,不次于三王子裘开地。裘开地的盛国边界向北推进千里之外。那里是辽阔的草原,他的军队到哪儿牧场就到哪儿,以牧养兵,比之裘开路要方便的多。
这两位王子当前所占领的土地面积已经超过了其他几位王子领地面积总和,只不过是地广人稀罢了。
五王子给老国王送上了冬虫夏草和高原雪莲。这两种药材都生长在高原之上,极难寻觅,乃高档补品,有起死回生之效,实属无价之宝。
礼品盒一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令堂下的那些子妃们也不免低语议论。这香气若有若无,却沁人心脾,更让人心旷神怡,顿觉清明。
单这雪莲的香气就有如此功效,如若做成补品那效果自然更佳,已有人蠢蠢欲动。
老国王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倒是好东西,不可多得。为父年老体衰,再怎么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老五有此孝心,为父心领了。你在西域粮食种得不错,不成想还有这上等的药材。大华天下幅员辽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五王子上前施礼,“启禀父王,这药材并非大成国的产物,而是那西域僧侣用来换粮食换来的。这药材对我中原人士来说确实是稀有之物,但对那西域高人采这些药材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哦?”
老国王听明白了,说道:“看来高手无处不在。尔等治理国家,不可盲目用兵。倘若与那民间高手为敌,也不会讨得了便宜。为父当年统一大华,却落了一身的伤病,无福享受太平。尔等能好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一方百姓平安,为父就含笑九泉了。”
五王子赶紧表白,“父王明训,孩儿谨记在心。孩儿大修水利,以农兴国,百姓安康乐业。现如今衣满柜粮满仓知足常乐。西域高原是高寒地区。不适合我中原人士居住生存。孩儿也无心扩张。请父王放心便是!”
老国王颔首,鼻子里却哼了一声。
可五王子的这番话,三王子听了不乐意了。
“五弟如此说来,我大盛国北扩像是做错了?这十几年以来,我以牧养兵,铁骑到哪儿,牧场就到哪儿。想那地上的草儿被羊群吃了,虽然还会长,但它生长的速度怎么供得上我那马群羊群吃草的速度呢?若不北扩我的羊群就会饿死,我的牧民也会饿死。我大盛国又谈何发展?”
他竟然训斥起老五来。
四王子哈哈一笑,“我说五弟呀,一个国家怎么发展是要因地制宜的。你那里风调雨顺,自然可以大力发展农业。而我这里要么是荒漠,要么是盐碱地,种嘛嘛不长,那绿州上好不容易长点庄稼吧,又有西夷蛮人前来掠夺。你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子民遭受他们的欺凌吗?自然我要平定他们的叛乱,还百姓一方安宁。把他们也纳入我的麾下,我的王国世界才会变得祥和,才会和平发展。”
李秀娥听出来了,老国王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说老三和老四。她知道五王子确实一心发展农业。对于西部扩张一事,只是听斥候汇报有所动向,到目前尚未落实,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老国王也是在给他敲警钟,老三和老四就蹦了出来。正所谓说谁谁知道。
“好啦!你们冲老五发什么脾气,发什么牢骚?说的就是你两个。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总想自己的疆域变大,这个野心可以有。为父当年就是靠着这个野心统一大华大陆的。好在你们征伐的是北蛮和西夷,这也就罢了。如若向诸位兄弟开刀,为父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位王子见父亲生气了,赶紧施礼,齐声呼道:
“请父王放心,孩儿谨遵父命,必当精诚团结。”
老国王鼻子里又哼了一声。
“但愿如此!”
听了这个,李秀娥心潮澎湃。初见国王时,她还认当仅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身患伤疾,行将就木,早已被刘王后架空,对于宫外的事物,可能是耳聋眼花。看来并非如此。
他对三王子四王子以及五王子的动向依然是了如指掌,心里面更像是明镜似的。如若如此,这老国王对其他王子的行迹同样也会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李秀娥不禁暗暗摇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纵算有上一世管理经验,可那不过是管理一个乡镇而已,对于一个大国一个大陆来说格局还是太小了。
她一个小小的滕国都派了上百名斥候去刺探各诸侯国的消息,更何况大裘王朝。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国王,他自然有他的信息渠道,恐怕连刘王后也不曾掌握的,各诸侯国的动向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不过他并没有出面干预而已。
老国王的意思很明显,向外扩张要量力而行,对内各个兄弟王国必须精诚团结。他的这种想法,每一位做父亲的都是如此希望的。
片刻沉默之后,六王子裘开功大腹便便上前施礼。
“父王,孩儿送父王的寿礼就比较俗气了。”
说罢,下人已经抬上礼品。两个青釉大瓷瓶,足有一人多高。还有十匹丝绸,红黄绿蓝不同花色,堂下众妃见了均是唏嘘不已。
六王子继续说道:“这些物品我就不用介绍了。青釉瓷瓶宫中倒是多的是,不过像这么高大的还不曾有过。刚好借给父王贺寿之际特此献上。至于这丝绸,每年大宁国岁供之时都会送一些的。今日这丝稠比往昔更轻薄细腻了许多,这全得益于工匠们的智慧。特此奉上,让父王先享!”
老国王先喘息了一阵,这才悠悠说道:“你那宁国盛产瓷器和丝绸,这是众所周知的。以此作为礼物,也在为父的意料之中。这花瓶摆在宫中除了好看之外也无其他用处,倒是这丝绸可以给王妃们做些衣物。我已经穿不了几件了。”
“父王福寿安康!这丝绸有了新的品种,孩儿定当再会送来。父王尽管享用便是。”
六王子裘开功见父亲有些情绪,怕当众训斥自己,赶紧恭维几句。
“说起这丝绸来,都是女人的爱物。你看,”老国王堂下一指,“那诸多王妃里就你的王妃穿的扎眼儿,全都是绫罗绸缎。听说你妃子多,多的都数不过来,就靠这衣服的颜色区分了。想必那堂下四五十个身穿丝绸的女人都是你的妃子吧?”
我勒个去!
这老国王不是老眼昏花嘛!他那无神的双眼倒是看得很清楚。众人禁不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在那队伍后面,确实有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妃子,穿着华丽,花枝招展,异于其他王妃。见众人望来,全都面带羞涩低下了头。
六王子胖脸一红,“父王,她们都是您的儿媳,今日是父王的寿辰之日,她们岂有不来拜寿之礼?所以孩儿就把她们全带来了。”
“呵呵!”
老国王干笑一声,“吾儿说的有道理,她们是该来拜寿。可是为父还是觉得人太多了,你落在她们的群里,却总也出不来了。弄得吾儿眼里只有妻妾,而看不到百姓。你不觉得你的大宁国并不安宁吗?”
六王子裘开功头不敢再抬起来。
“父王教训的极是,孩儿谨遵教诲,回去定当改正,脱离这脂粉堆,图谋国家发展大计,绝不辜负父王的期望。”
老国王鼻孔再哼。
“信誓旦旦,说的不错。为父倒希望你别只贪图享受,到时候后悔不跌。”
六王子不敢再说了,他每回一句话,老国王便会训他一顿,遂挪蹭着脚步闪到一旁。
李秀娥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老国王明察秋毫,今天哪里是做寿,他是在借机教训几个王子。
六王子吃喝玩乐沉迷于声色犬马不理朝政,论心机与另外几个王子相比差远了,这可能是令老国王最担心的。长此以往,一个大宁国必将毁在他的手里。
那些军卒扮匪徒自然是他疏于管理的结果。
轮到最后一个七王子裘开河献礼,四个人抬上来一棵珊瑚树,有两米多高,洁白如玉,显得异常素雅高洁。这么大的一棵珊瑚树着实难得。
老国王连声赞叹!
“看来老七的海里是一个宝藏,奇珍异宝还真不少,皆是罕见之品!”
七王子笑呵呵上前施礼,“启禀父王,这海里确实是个宝藏,不过这珊瑚树并不是孩儿的大畅国渔民采来的,倒是与南部岛国贸易交换所得。孩儿见其稀有,便送父王作为寿诞之礼,还望父王喜欢。”
老国王笑道:“喜欢是自然喜欢。如果不是那商船造的好,在海上能驶出万里之遥去做远洋贸易,也换不来这巨型的珊瑚树啊!这珊瑚树本身就是一件宝物,但它更能说明你国家的发展贸易的兴隆,为父自然喜欢。”
七王子裘开河闻言,十分高兴,“谢过父王赞赏,孩儿定当再接再厉,强化那远洋舰队,让大畅国的船只载得更多,走得更远。”
关于畅国的远洋贸易,李秀娥早有耳闻。七王子除了治理与发展沿海渔业之外,对于大型船只的建造,十年前他就造出了豪华游轮,老国王还曾经到那上面参观游玩,得到了他的赞赏,七王子像是受到了鼓舞,更加下大力开发船只建造。
除了游船渔船货船之外,听说还有战舰,组成了远洋舰队。运出的货物主要是宁国的瓷器和丝绸,深受南洋诸岛居民喜爱,换回来的尽是黄金白银和珠宝。
虽然他未曾开疆拓土,但他现在同样是国富民强,实力非同一般。
反倒是六王子裘开功,全仗大畅国收购他的瓷器和丝绸才得以维持财政开销。这大宁国幅员辽阔,却让一沿海小国养了起来。
也许是老国王累了,吩咐将这一众礼物收藏起来,他先去后面休息。刘王后携众嫔妃随老国王退下了。堂前便留下了几位王子以及他们的王妃子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