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嬴王以为自己的裘军是多么的能征善战,面对滕军的炮火,也是无能为力,只得任其杀戮。在这种一边倒的战场形势下,人人自危。
眼看着一排排裘军倒下,嬴王甚是惊骇,那裘军根本就冲不到滕军的阵前,又怎能与其交手混战?直接纷纷退去,躲避火炮的袭击。
嬴王一直以为东边的滕军营寨可能就是个空营,便率领军卒打算冲向营中,他认为那滕军帐篷,或许能够抵挡一下无情的炮火。
可是还没有冲出多远,滕军营内便是一片骚动,最西面的那片营帐,纷纷撤去,露出来数十个黑洞洞的炮口。
嬴王大骇,一勒马缰,那匹白色战马长嘶一声,前腿高抬,几近直立,他急忙改变前进的方向,往北面土丘跑去。
身后的军卒也看到了营中滕军的埋伏,看来这滕军不止是西面架设了火炮,东面也少不了。火炮的杀伤力,他们已经亲眼看到,早已是魂飞天外!见嬴王向北跑,自然是紧跟其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不过那四条腿的马匹。
尽管他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滕军炮口中飞出的炮弹。
“轰轰轰!”
一排炮弹打过,那奔跑中的裘军瞬间又是扑倒一片。他们不敢跑了,因为那滕军的炮口对准的就是北方,被打死的军卒都是跑得快的,跑得慢的反倒没有挨着炮轰。
能够跟随上嬴王那匹白马的,除了骑马的武将官员之外,还剩不到两三百军卒,而其他人都被滕军的炮火圈住。
裘军只要是向北一跑,后面的炮火便打将过来,若是只乖乖的待在原地,营寨那方的滕军反倒并不向他们开炮。此时西面的滕军也停止了炮轰,战场上的情形好像瞬间静止了下来,那些裘军也看出了这个端倪。
他们不跑了。
庞彪骑着战马从营寨中来至阵前,高喝道:“裘军听了!放下刀枪,可免尔等一死!坚持反抗着,妄想逃脱者,必将遭到炮轰!”
裘军相互望望,有人悄悄嘀咕起来,嬴王都骑着马逃跑了,他们何必在此苦苦支撑?既然滕军可饶其性命,若在执迷不悟,死于那炮火之下,那才算是白白丢了性命。
已经有人开始扔下刀枪。见有带头的,很快便有人效仿,这些裘军纷纷做了俘虏。
庞彪心中大喜,命令收拾战场,而他亲自率领一支队伍去追赶嬴王,想要将其生擒活捉。如果真的能够奏效,这将是大功一件!
也许是立功心切,他拼命催马,还不能立刻追上嬴王。与嬴王毕竟有个时间差,他们之间相互有段距离。在那山丘绕上几绕,已经看不到嬴王那队人马的影子了。
庞彪回头一看,没有人跟上来,自己单枪匹马,即便是追得上嬴王也拦不下他们。想了想,自己身为主帅,为了贪功远离本部人马,着实不妥,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击,拨马回营。
那些滕军正在组织打扫战场,他便向王后汇报去了。
庞彪自然高兴,没打几炮,凭空又多了5万人马,他所指挥的军队越来越庞大了。
李秀娥也没有想到嬴王的这5万军队着实不堪一击,而实际上是那威力无比的炮火将裘军震慑住了。未能捉住嬴王,她并不觉得遗憾,毕竟百密一疏。
昨日在商讨计策的时候,考虑到了,炮声一响,裘军自会四散逃命,南面是山无路可逃。东西两端有伏兵,唯一可能逃跑的就是北方了。
北边是丘陵,早就计划好,只要裘军向北一跑,便用炮火在前面拦截。这个法子还是很有效果的,只是没有料到嬴王跑得最快,终于还是让他逃脱了。
对于刚刚俘获的裘军,李秀娥还是亲自到了阵前动员,滕国对待战俘的政策是一贯的,愿意留下的欢迎,有想离开的欢送。
裘军与宁军不同。这裘军都是来自大裘,来到宁国境地,远离本乡本土,远离家乡亲人,他们若是回到家,说不定还会被嬴王抓了壮丁。若是返回宁都,身为败兵会被瞧不起的,更说不好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既然滕军愿意收留,何况有这么多裘军战俘作伴,便一一留下了。倒是几名将官有些犹豫,可看到滕军如此强悍,嬴王不顾他们的性命而独自逃走,更何况想起昔日嬴王对待他们的态度,几个人私下里一商量,还是决定留在滕军大营。
李秀娥当即表示欢迎,并明确告诉他们,级别待遇一律不变,将来立功再行奖赏,这些人才算心安。
瓷都城算是稳定下来了,这么多军队不可能长期在此驻扎。李秀娥召集诸位将官,商议下一步将如何行动?
既然瓷都重新夺回来了,便有人建议可以班师回朝,军队收遍了诸多裘军,需要进行休整和训练。
另一种意见认为,此次出兵除了要夺回瓷都之外,还占领了不少县城。既然与裘军已经开战,就应该继续对其进行歼灭,将其占领宁国的其它城市一一攻下,把嬴王赶回裘都,清除其在宁国土地上的势力影响。
说起来宁国是被滕国打败的,可目前收益最大的却是裘国,嬴王几乎不劳而获。对其之前与成军开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既然现在表明了敌对关系,自然叫他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
从宁国归顺过来的周孟公启奏:
“启禀王后,目前滕军士气正盛,莫看攻打瓷都伤亡不少,可他们却打得酣畅淋漓。王后试想,滕军中的军卒主要还是宁国的降卒为主,像瓷都这些城市,以前可是他们的家园。现在好多县城依然被裘军占领,于他们来说,对家乡的情感是有些悲哀的。大宁国已经不复存在,既然归顺了滕军,就愿意滕军能够解放自己的家乡。比如我,原是宁国旧臣,在宁都生活多年,可宁都现在却被裘军所占,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这种情结在军卒中是普遍存在的。所以当下解放整个宁国境地是官兵所盼。微臣认为,下一步滕军的计划应该是攻下宁都,赶走裘军。”
这个周孟公说的很多,他一发话,其他人便停止了争论。他所说的的确也是实情,军营中思乡的情绪很严重,那倒不是说他们不喜欢滕军军队的生活,毕竟有的被裘军占领的地方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心中总是念念不忘,一家人身处两个国境,总觉得像是被生生分割了。
这种思想,这种情绪,李秀娥当然知晓。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只是想借助这么一个会议形式,而将这种想法从臣子的口中说出来,她才好顺应民意。
嬴王的野心颇大,不只是仅仅占领宁国这片土地,想必对其他王国他也一直惦记着。如若不将他赶出宁都,滕军所占领的这些区域将来必不得安宁,一场一场的战争自不会少,恐怕永无宁日。
李秀娥并未想一鼓作气将嬴王消灭,一是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把握,毕竟滕国的军力不足,裘军目前至少还有40万兵马,对于滕国来说,尚是一个劲敌。打得太狠,可能会遭到猛烈的反扑,恐怕滕国经受不住巨大的损失。
收复那些小县城,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可若是守住它们,那必须除了留有足够的火炮之外,还要有精明强干的将领。宋博然已经算是一名相当不错的统帅了,可他依然败在了曹蛮手下。
就是像宋博然这样的人才,滕国也不多,十几座城池难以守住。况且守城还要分兵,滕军更难集中优势兵力与裘军对抗。
这些都是李秀娥一直以来非常担心的,所以前一段时间她并没有急于扩张,在夺下那十几座县城之后,尽可能的使用那些降卒继续守城,以保存实力。可这样做,很难确保在裘军进攻之时城池保住。
赢王夺下那两个县城便是很现实的例子,这倒是给李秀娥提了个醒。
那些大都市才是战略要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才是首选目标。这也是为何嬴王派曹蛮首先占领宁都的原因。
这一点并非李秀娥忽略了,而是她最初并没有霸占宁国土地的野心,像占领文昌水昌等地,那只是出兵惩戒劫匪而最终的结果而已。时下不同了,宁国已亡,这土地若是再不占领,就会拱手让予裘国、成国和畅国了。
与其让他们白白占据,自然不如归滕所有,要知道有土地才会有资源,才可以富国强民。
当下刚好按照周孟公的主意,将宁都锁定目标,攻下宁都才可以打破赢王在宁国的幻想,让他滚回裘都,最起码能削弱他对滕军的威胁。
方针既定,休整数日,李秀娥便亲率大军向宁都进发。一路上,对哪些裘军所占领的小县城根本不予理会,待攻下宁都之后,这些守军便没了根基,必当不战自败。
大军浩浩荡荡,所经之处未遇到任何阻拦,这次可不像当初悄悄去占领瓷都了,她要大明大白地攻打宁都。
此时的嬴王也得知了滕军出动的消息,他早已气炸连肝肺,急忙从小沛往宁都赶去,他是想在滕军到达宁都之前,回到城中。
可事与愿违,老天都跟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