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等二人离开了，才现身。柳爷爷当然也不会给他开什么补药，小孩子本身不宜进补，看他们不依不饶只开了写治疗风寒的药物去。

顾念把草药悉数交给柳宗元，趁着爷孙俩忙碌的空隙，看见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顾念随手取了一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念儿看得什么书？”柳宗元看着看书入了迷的女孩子，凑上去看，女孩子身上澹澹的药草香很是好闻。

“瞎胡闹看的，子厚这书借我拿回去看看啊？”顾念看着柳宗元也毫不避讳笑嘻嘻的，手里拿着明显不是柳爷爷的书，封皮上写的是针灸，里面内容却是话本子。

柳宗元脸腾的一下红了，自己之前摊子上买的话本子，怕爷爷不让自己看，自己还做了个封皮遮掩，没想到被这个丫头发现了。

“若是借给我看，我便不告诉柳爷爷哟，我会爱惜你的书的。”看着柳宗元红彤彤的脸，顾念故意出口打趣。

“念丫头，怎么了？”柳爷爷拿着铜板出来看着自己孙儿红彤彤的脸，和笑嘻嘻的顾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这个孙子说好听的是性子温和儒雅，其实就是和老头子待久了，也像个小老头，现在看起倒有几分孩子该有的样子。

“柳爷爷，是我找子厚借书看呢，子厚忍痛割爱，我可要好好谢谢他，我待会定要给子厚买串糖葫芦来做谢礼。”顾念对着柳爷爷还是很恭敬，面上仍是笑嘻嘻的打趣柳宗元。

“让子厚这个当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念儿还识字啊，若是想看书，柳爷爷的书都可以借给你。”柳大夫看顾念乖巧有礼，又积极上进，心中很是喜欢。

说着把手里的铜板递给顾念，“这是这次的草药钱，念儿装好了。”

“这么多，柳爷爷您可不要因为我是熟人便抬高了价钱。”顾念看着一串铜板，怕柳爷爷亏了本补贴自己。

“你这丫头放心吧，你采的草药都是稀少的，我去其他人手里买也是一样的价钱，我去前面看病人齐了，念丫头回去路上小心。”柳爷爷给了草药钱便匆匆回去坐诊了。

辞别柳宗元，顾念心情很好，哼着歌准备买点好的回去给顾璎小白带回去。

胡同弯弯绕绕，顾念发现迷路的时候已经进了死胡同。轻声的呻吟声从墙根传来，顾念大着胆子凑上去，脏兮兮的小男孩靠在墙根，人应该已经昏迷，嘴里断断续续传来无意识的哼声。

顾念看着面前穿着破抹布一样的小孩子，头发乱糟糟的打着结，闭着的眼睛深深的凹进去，顾念一直觉得自己日子过的贫苦，看着到这孩子才觉得这日子苦的没有下限了。

顾念进虚无空间取了水，喂给眼前脏兮兮的小乞儿，小孩子已经昏过去没有意思了，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没得办法，顾念伸手把他抱起，看着和璎儿相彷的男孩子，抱在手里比璎儿还要轻上几分。顾念又照着原路走了回去，远远的看到抱着个孩子的顾念，柳宗元跑着接过来顾念手里的人。

“念儿，这是谁啊？怎么回事，你还没回去么？”柳宗元看着手里骨瘦如柴的小乞丐，一时摸不着头脑。

“子厚，我刚才回去的路上看到他，应当是个小乞儿，怪可怜的，想找柳爷爷给他看看。”顾念心知柳爷爷虽是开医馆的，但是开门做生意，苦难人多了去，也救不过来。便又补了一句，“我有钱。”

“肺炎，烧的太久了，这会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诊室里柳大夫唰唰开了方子，让柳宗元先去煎药。自己掏出银针，先给小乞丐进行调理。

“你醒啦，好些了没，柳爷爷真厉害，您是华佗在世。”顾念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乞丐挨过一遍银针，竟能睁开眼，佩服着柳大夫的医术。

小乞丐茫然的看着眼前人，想说话却没有气力，眼睛虚弱的眨巴着，彷若随时又要过去。

“你不要担心，这里是医馆，柳爷爷会医好你的。”看着小乞丐迷惘的眼神，顾念边解释边接过柳宗元刚端进来的汤药，上前要喂小乞丐。

知道是面前的村姑救了自己，九儿很感激，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小乞丐小名九儿，家里人全都死光了，只得到这来乞讨为生，不知什么时候受了风寒，要不来吃的便倒在墙边等死了。

小乞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瘦的脱了相，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在讲起自己家人的时候闪着光，只是一瞬熄灭了。顾念看不得小孩子受苦，虽然自己没有济世的才能，但是遇到九儿觉得彷佛命中注定，自己一定要救他。

看着天色不早，再不回去就要赶夜路了。顾念掏出今天刚用草药换来的铜板，交给柳爷爷当做九儿的医药费。柳大夫爷孙二人虽万般推迟，但是顾念坚持，柳爷爷只得收了几个铜板做罢。

柳爷爷反复叮嘱九儿，有什么不适来医馆找他，医馆毕竟不是托孤所，顾念也知晓不能把九儿放在医馆。

出了医馆，顾念拿出怀里剩余的铜板，一股脑塞到九儿的手里，自己现在全身上下只有这么多东西了。

“姐姐，我不能要你的钱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九儿给您做牛做马，”说着就要跪下给顾念磕头。

顾念见状忙拉住，嘴里嗔怪着：“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动不动就跪人做什么。你后面怎么办啊，姐姐家里也有个烂摊子，不能把你带回去。”

“姐姐不用担心，我有好几个乞丐兄弟的，他们不知道我病的如此严重，我们一起相互照顾，不愁吃喝的。”不忍这个好心姐姐的担忧，九儿轻松地说着自己那一帮子乞丐孩子们互帮互助的故事。

听九儿说起丐帮的小孩子们，顾念也猜到应该是一群可怜孩子的相互扶持，相依为命了，坚持留下五个铜板给他们，约定好后面再来看他。

回程的路上，顾念看虚无空间的菜长势已经很旺盛了，预计再有个两天便能收货了，又盘算这怎么开始销售这批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