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甩甩手,绕过他,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嘴角浮上一抹坏笑:“小婉人儿,你该不会跟你家少爷一样吧,哈哈哈。”
门外的江碗人脸色通红,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姑娘调戏,最后气的偏过头,跑了。
月上梢头,又见初阳。
转眼已是初三。
这两天,江时一直没出房间,屋内紧锁,南七想进去都不得。
诺大的房间,成天就她一个人闹腾,连个佣人都没。
南七换下睡衣,简单化了个淡妆,随即去了江时的房门口。
阿婆之前说过江时初三有祸事,她放在心里了,但她今日一大早就蹲在江时房间,压根没看他出来过。
南七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七点整。
她看着他一天了,都这个点了,应该不会有祸事了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身后传来了动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少夫人?”江婉人诧异的看向坐在地上一脸愁容的女孩:“您怎么了?”
江时眼睑下垂,抬脚踢了踢南七的小腿:“起开。”
南七听到声音,立马扭头,在看到一身正装的江时后,又被惊艳了一把。
男人身着灰色西装,愈发衬的身型掀长,宽肩窄腰,品相极好。
她收回色眯眯的眼神,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你们要去哪儿。”
“少爷要去参加一场宴会,9点开始。”江婉人回答,以前少爷从不参加这些,但今日是少爷老师唐老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又是70大寿,再三邀请,少爷避无可避。
南七哦了一声,继而道:“我也去。”
“呃。”江婉人下意识朝江时看去:“少爷……”
“去换衣服。”江时神色清冷,淡淡道。
“好勒!”南七连忙去自己房间,一步三回头:“等我啊!”
等南七再次出来的时候,江时正端坐在沙发上小憩,见她下楼,他微微掀开眸子,转头看向她。
深邃的眸光落在那道亮丽的身影上。
白色的露肩长裙,柔顺的丝绸布料与洁白的肌肤紧密相接,曲线毕露,裙摆微微褶皱,向上挑起,清纯动人。
静如秋水,动似夜华。
江时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眸色如常。
“夫人今晚很好看。”江婉人由衷赞叹了一句。
南七被夸,自然很开心,三两步便上前想挽住江时的胳膊,却被他冷眼扫过,她只好作罢。
华灯初上,一路沉默,黑色的劳斯莱斯开入了位于京城东边的唐家。
充满英伦风的豪华庄园一瞬间便映入眼帘,气派的建筑,奢华的装修,整栋别墅包裹在庄园下,古老庄严,典雅幽静。
不同于院外的寂静,越过长廊,眼前一亮。
灯光迷彩,热闹非凡。
南七跟在江时身后,步伐优雅,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朝他们这边看来,有惊艳,有好奇,有嫉妒……
原本觉得这女孩就够好看的了,没想到她前面的男人更是绝色。
那一身的疏离贵公子气质,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众人不由开始纷纷猜测这二人的身份。
前方有人迎过来,微微弯腰,恭敬道:“是江少吧,唐老请您过去。”
一瞬间,全场哗然。
江少?
京城姓江的人家不少,但能被尊称为江少的,只有那百年江家的小公子,江时。
但,传闻江小公子容颜丑陋,性格残忍,五大三粗。
眼前这人和传闻,哪里像了?
不仅不像,甚至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宴会,宴客甚广,傅南两家自然也来了。
傅晋寒从他们一进门就注意到他们了,南七他自然认识,今晚的她,让他很惊艳。
他眸光复杂,盯着女孩看,但女孩的眼睛一刻都未曾离开过走在她前方的男人。
傅晋寒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今晚行动。’
发完,他删除了对话框,将手机放回兜里,面色平静的与周边的人寒暄。
头顶光线摇曳,南七还想跟过去,却被侍者拦下:“唐老只请了江少一人。”
南七不笨,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不解的看向江婉人:“你也不能去?”
“我可以。”江婉人镇定回答。
南七:“……”
什么是差别对待?这就是!
目送着两人走远,南七转了个身,往摆满食物的长桌的方向走去,一晚上没吃东西,她饿了。
楼上。
不似一楼的吵闹,二楼安静异常。
书房内。
一位老者手里执笔,画的一手好画,最后一笔落下,他才抬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二人:“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江时淡淡看向两鬓斑白的老人:“老师让晚辈过来,晚辈岂敢不来。”
他说着客套话,面上却不见分毫谦逊的模样。
唐老怔了下,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岁月蹉跎过的脸上闪过一丝隐忍:“原来你还当我是你老师,我还以为我们的师徒情,四年前就断了。”
“咳,咳咳……”江时胸腔起伏,压抑着咳嗽声,他面上勾起一抹笑,那笑未达眼底,透着冰凉,嗓音沙哑低沉:“说起来,我这一身病,还多亏了老师您,每日拖着这副残破的躯壳,我又怎敢将您忘记呢。”
江婉人听的惊诧,少爷自小体弱多病,但的确是四年前开始这些病症陡然加重,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其中原因,江婉人不曾知晓,只知道四年前少爷曾经消失过半年,跟着唐沉去了F国学习,而自己,被留在了江家。
少爷回国之后,身体每况愈下。
唐老面色微沉,半晌叹了口气:“既然你放不下当年的事,今日又为何过来。”
江时勾唇,一字一句:“我来,是为了向你讨回一样东西。”
他身形隐藏在暗色中,只有江婉人感觉到了江时周身气息的变化。
冷然孤寂,狠绝暴戾。
“那东西早已经在四年前就随着大火去了。”唐老沉声道:“是你自己放的火,难道你忘了吗!”
“呵。”江时缓缓抬眸:“既然老师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江时不讲情面。”
他转了个身,旋即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