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快步走到她跟前,将工作人员手里的羽绒服拿了过来,重新替她披上。
南七望着他的动作,心里隐隐有些感动,但......
“阿时,这是我的工作。”南七无奈地说道。
周沐清在一旁看着,没有插嘴。
一旁的工作人员想说话却都各个不敢开口,没办法,面前这个男人气场太强了。
从刚刚两人一起从车上下来时,他们就在心里猜测这男人是谁,现下看来,应该是这个小明星的男朋友。
导演看不下去了,他是这个品牌的御用导演,拍过的广告没有几十也有几百,自然不比那几个小员工怵江时。
他坐在导演椅上,拿着扩音喇叭直接喊:“你到底能不能拍,不能拍就换个人!”
他执导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娇气的明星,不就是光脚下个雪地而已,选择了这份工作,就要对这份工作负责,在他手里,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他已经很不悦了,“我说这位小明星的男朋友,你女朋友是什么千金之躯吗,赶紧走开,别影响拍摄。”
他的话很不客气,南七听见,默默闭了闭眼,祈祷这个导演以后的职业生涯还能长长久久。
江时眉眼懒散的抬着,只一眼扫过去,就让那个导演立马噤了声。
“我倒是不知,VK什么时候这么大牌了,冰天雪地让女演员光脚拍摄,你们是觉得明星的身体不算身体?”江时冷淡的看向众人,睥睨间如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望着一群蝼蚁。
南七拉了拉江时的袖子,想说自己是新人,这样的情况其实在圈内很正常。
但江时维护她的样子......
也太帅了吧!
南七犯着花痴,心里喜滋滋的。
导演被江时的话噎了下,其实这场本身是不用光脚拍摄,设计的是深林中与雪共舞,南七是可以穿舞鞋的。
但早上他接到白槿的电话,此前他和白槿多次合作过,白槿这个人很会来事,两人关系不错,电话里她问了这次广告创意,得知故事情节后便提议让代言人光脚拍摄,说是这样更贴合创意理念。
他做这行这么久,之前白槿拍摄美人骨与南七和另外一个小演员矛盾的事,圈子内早传开了,这次她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无非就是想给这位叫南七的使点绊子。
大冬天的光脚拍摄,尤其是对女演员来说,对身体都极其不好,但又关他什么事,不过是个新人罢了,白槿亲自打电话来,他自然欣然同意。
这个圈子踩高捧低早已成为常态。
只是没想到会半路碰到这么个硬茬。
导演皱着眉,想到自己才是VK广告的老大,底气足了些,他嘲讽道:“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吗,还摆谱,我让你怎么拍你就怎么拍,不能拍我换人。”
江时双手插兜,侧着头,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哦?”
南七观察着江时的表情,心道完了完了,这导演完了。
果然,下一秒,江时便神态自若的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很快,导演的手机就响了。
那边对他一阵当头棒喝,导演额头冷汗直冒,连连称是。
直到电话挂断,那导演脸色还惨白着。
他从导演椅上站起来,往江时这边走,“抱歉,江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完他又朝南七道:“我没注意到天气的关系,等会工作人员会拿来鞋子,我们按照原先的计划拍,少夫人放心,以后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时唇角的弧度加深,那张脸病恹恹的白,他抬了抬眉眼,懒倦的道:“以后?没有以后了。”
导演表情立刻变了,双眼充满了恐惧,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成为他拍摄的最后一条广告。
他全程几乎是强撑着拍完,一直到晚间,他把原片发出去,几乎是立刻,他就收到了行业封杀消息。
以后,不会再有人用他。
导演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封杀消息呆住了,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居然是江家少夫人!
他这次算是被白槿害惨了!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碎的雪。
车里,南七对着窗户哈气,手指在窗户上写写画画,一个人玩的很是开心,江时闭着眼假寐,没心思管她。
周沐清问了一句:“直接去夜色酒楼吗?”
今晚的饭局是原本就安排好的,但现在多了个人,周沐清不确定这饭局还能不能去成,便询问了一下。
南七收回在窗户上到处乱动的手,“去啊,你不是说有两个电影挺适合我的吗。”
南七觉得拍戏还是蛮有意思的,能把情绪在戏内释放。
“是挺适合你的,不过我更倾向的还是其中的一部的女二角色。”周沐清说着,眸光却看向那个一直闭着眼的男人。
直到那人嗓音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她才驱车改了方向,往夜色酒楼的位置开。
夜色酒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是上流社会的销魂窟,和寻醉不一样,这里更为鱼龙混杂一些。
周沐清给前台打了电话。几人一进去,便有专门的服务员指引,直接将他们往二楼包厢带。
南七护着江时在里面,知道他闻不惯这里的味道,便尽量避免人群。
见他眉头深蹙的模样,南七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我都让你别来了,你还非要跟着,你说说,这不是自找的吗。”
江时瞥她一眼,“闭嘴。”
南七啧了一声,不说了。
周沐清走在前面给他俩带路,好在这条走廊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包厢门口。
他们算来的晚的,包厢里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一眼扫过去,南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
南笙依偎在宋鸣生旁边,宋鸣生的手掌抚在她的臀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南笙的表情又娇又涩。
她的身旁坐着的是白槿,端着一杯酒,自顾自喝着,她身边有个年轻男人搂着她,动作倒是没宋鸣生那么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