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苝苝慢一些,刚到门口,便见到卧室里两人对峙着。她哥的脸色是她从没见过的难堪,脸都气白了,呼呼喘着粗气,似乎是气狠了,手指都在哆嗦。
而他对面的南七……
骆苝苝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很陌生。
不是样子陌生,而是看向江时的视线很陌生。
她虽然不喜欢南七,但不可否认,南七以往看她哥的时候,眼睛是亮晶晶的,仿佛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然而眼下,她那双茶色的眸子冰冷异常,几乎带着几分蔑视,瞧着兀自气得喘不过来气的江时……
门口的两人都傻眼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江时便陡然一声低喝:“滚出去!”
江婉人一刻也不敢停留,拉着骆苝苝一口气逃出别墅!
江婉人都惊了!
少爷什么时候生过这么大的气?
以往可只有他气别人的份儿,今天所见,还是头一次!
卧室里,江时与南七对峙不到一分钟,伴随着一阵闷咳声,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南七却只是看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江时咳了好一阵,等消停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然近乎死灰!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被鲜血浸过的嗓子沙哑涩耳:“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时间倒回到五分钟前——
南七昏昏沉沉中,感到好像有只猫儿在舔弄自己,痒痒的,她想扭头躲开,发现那只猫儿自动离开了。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四周的环境令她感到无比陌生。
她微微蹙了蹙眉,想起身,却忽然被一双苍白瘦长的手按住。
“睡醒了?”
声音低沉如暮鼓,隐约能从声线里听出些欣喜的意味,很浅,很淡。
南七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
男人眸若星辰,五官漂亮的不行,连下颌线的弧度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那副又娇又金贵的病娇样,完美地戳中了她。
眉目如画,眼似桃花,骨相极美。
这是什么绝世大美人?!
南七呼吸微乱,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男人看。
然后,她伸出手,在男人的下巴上极其轻佻地刮了一下。
“小美人儿,谁把你送我床上的,还挺合我口味。”
说完她砸吧砸吧嘴,又把手伸向男人的细腰上摸了一把,一边摸一边回味:“腰不错。”
男人微微弯着腰,眸底黑沉如墨,低眸看向她还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轻轻皱了皱眉,语气却是温柔地:“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南七闻言,伸了个懒腰,语调慵懒随意:“没有。”
她眼神四处睨了下,房间的陈设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几步可察的蹙着眉,刚想翻开被子,下床看一下,大腿就被人固定住,她动弹不得。
南七瞥了一眼按住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嗯,手也不错。
但她不喜欢被人限制,包括这双好看的手。
她不悦的道:“松开。”
声音冰冷,不高兴的意味显而易见。
江时眉心深拧,他总觉得醒来的南七,哪里不太对劲。
可脸还是那张脸。
江时沉默地看她,半晌,缓缓松开禁锢她的手。
南七得了自由,翻身下床,手指在家具上摩挲,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不对。
她去过那么多地方,从没见过这种房屋摆设。
这到底是哪里?
南七双手环抱,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这里又是哪里。”
江时怔了一下,桃花眼瞬间变得幽深,眸底酝着阴沉,那张脸病恹恹的白,“南七,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南七抬眸,眼角微弯,露出戏谑的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不过我今日有事,等我从荀都回来再来找你。”
要不是她和江怀远约好今日去荀都,她还真丢不下这样好看的人离开。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推门离开,然而她还没步子还没跨出去,胳膊就被人猛地拽住向后拉。
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南七有些无奈的转头,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苍白的脸,奇怪的是,她摸上去的一瞬间,咳嗽声戛然而止。
江时干哑着嗓子,喉咙没了那股子令人烦躁的痒意。
他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对面的女人,他听见她无奈又有些愠怒的声音。
“乖,我去荀都有事,回来找你。”
荀都。
又是荀都。
江时眸底闪着寒光,这是什么地方,他从未听过。
他的手很凉,肌肤相触,南七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快到她抓不住。
男人拉着自己的手腕沉默着,南七走不了,逐渐失去了耐心,她微微皱起眉:“不要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松手。”
江时却像是没听见一般,那双眼寒凉如冰,就这么盯着她看。
南七彻底没了耐心,轻轻地一抽手,真的,就只是轻轻地。
江时被她带的一个趔趄,身子晃了两下,撞到了一旁的桌角。
南七顿时楞了下,她刚刚,没用多大力啊。
怎么美人这么不经弄。
但现下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此次去荀都事关重大,她没时间在这里继续耗着。
担忧的神色只在她面上停留一瞬,她便恢复如初。
腰上传来痛意,这一撞,撞得不轻。
江时眼睁睁看着南七不管被撞到的自己,转身打算开门溜走。
是的。
她扔下受伤的他,打算走了。
江时浑身气的发抖,面若寒霜,周身气压低到了谷底。
他也不管腰上传来的剧痛,手指拎起南七的衣襟,这次用了十分力气,将她往后一把扯过来。
南七没防备,被他扯着衣领,脖子勒得生疼。
这还不算,她被男人直接甩在了床上。
她当神当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被人类这么粗鲁的对待过。
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怒意。
“你敢对我动手。”她冷着脸,口吻冰凉,神情轻蔑,眼里含着怒气:“你算什么东西?”
江时垂着眼睑看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他居然笑了一下,只是眼底透着风雨欲来的架势。
“你问我算什么东西?”江时冷笑一声,突然猛烈的咳起来,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被鲜血浸过的嗓子沙哑涩耳:“你又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