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瞧了瞧周围,或者洞口附近。这个洞穴因为离地面比较近,所以摆放的位置稍稍有点奇怪。死者在临死之前,面容安详,但明明她就不是正常死亡。
很有可能,这些不满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死亡的地点并不是在这些棺材里。
太可怕了,为什么下山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
流苏赶紧巴拉巴拉周围的泥土,擦在脸上。然后装成老太太,要是换上一件衣服,就更显步履蹒跚了。童璞自然是知道流苏心里所想,但他阻止流苏这么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女子都是未满十六岁的凡人,都没有修炼的根基。所以,你没什么好怕的。”
切,站着不嫌腰疼!危险的人又不是他!
“难道你不想查出这些无辜的女子,是怎么惨死的吗?”
“我当然想啊,但是这项运动真的是......”好吧,流苏非常兴奋。若说这里因为这惨无人道的祭祀,就是因为带着不详气息的碎片的话。那么就让她终结!
跟着长华上仙留下的石刻板,他们很快就找到附近隐藏的新月村。而且很奇怪的是,村里的大路上并未看见什么人。周围有非常低矮的房屋,这些房屋只有流苏一半高。但是在刚刚所见的那些死者的尸体,并没有这么的矮。
四周全部都是戈壁。土黄色的岩石和源源不断的沙漠,然后是枯黄的树枝。说不清是这样扭曲在一起,畸形而可怕。这里真的是*静了,似乎这些人都惧怕阳光一样。
半个木桩坐在矮小房屋的门口,走进了看,才发现那是个坐着的老人。
这个家伙可不如万丘山那些看守的老头面容安详。他身上并没有应该被阳光照射出来的麦咖色,而是惨白惨白的。更准确的说,是白里透青的颜色。这个老头像是注意到了童璞和流苏两个人。他的眼睛深处透着股危险,但就像糟树皮般,只是静静的坐在这里。
好可怕。流苏拉住童璞的袖子,让童璞在前面走着。而老头的眼睛,始终盯着流苏。无论流苏的位置换到哪里,他都坚定不移。
“快走吧!快走吧!”流苏走之前,又看了这个老头一眼,感觉这个人,好像不是什么活人。他的动作是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童璞知道流苏害怕,“你别盯着别人看啊。你不看他。”
童璞的安慰根本没啥可取之处。即便是不看这个老头,流苏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如同利剑,要把流苏身上的肉一刀一刀一刀的砍下才算好。
“早跟你说,不要来这种地方了!你偏不听......”
“怪我咯?要不是你师父非要你下山,也不会有这种事情。”虽然口头上责怪着,但童璞还是紧紧的把流苏抱在怀里。任她抓着他衣裳,天知道,他对这些衣裳有多么的宝贵!哎,等下要把这些皱褶抚平,又要花好长的时间了。
脚下金黄的沙子炽热的似乎可以把人体内的水蒸发掉,出奇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凶兽。只有奇怪的人。往前走了几十里,发现在路边坐着的都是些老人。而且都坐在门边,隐藏在黑暗中。皮肤发青,面容呆滞,但眼神凶狠。
流苏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们了。
随着路前进,流苏看到沿着石壁打造的大碉堡。上面的洞穴形状就跟他们在戈壁上看到的群墓洞穴一致,但是很明显,这些洞穴里面是有活人的。在其中盯梢的人似乎看到他们,立马就有一男一女出来迎接流苏与童璞。显得十分热情。
流苏在童璞身后,很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人。
女的头上戴着丝巾,面容姣好。身上的绸缎比其他的人更加华丽,明显身份不同。而且女人身上是健康的麦色,常年沐浴在阳光之下。虽然衣服样式奇特,但是这个女人还表现的平易近人。而他身边的男人,明显身份要比这个女人高。
虽然衣物穿着一般,但是与生俱来的贵气,是很难改变的。
“看来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必然穿过了死亡沙漠,我们彝族非常欢迎从死亡沙漠走来的勇士。”
童璞微微点头,然后便不说话了,流苏却是胆寒。这个月鹤村显得如此奇怪,所有的老人都在碉堡之外,住着低矮的土坯房。但是年轻人却住在碉堡之中,而且刚才一路走来,流苏看到许多土坯房都是空的。很显然,外面并不安全。
似乎是知道流苏心中所想,那个男人开了口。“因为我们彝族只欢迎勇士,年迈的家伙,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
流苏这才仔细观察到这个男人,他右手手臂上有条狰狞的刀疤。而且这个砍伤并不是锋利的武器所致,更像是野兽的撕咬。
女人微笑了起来。“这是我们族中,唯一会读心术的家伙,姑娘可不要介意。”
原来是会读心术,读心术?读心术!
不是吧,这么小的地方,竟然还会出现这么天资绝伦之辈?听她的那些师兄们说,在阡华大陆,会读心术的人可是比灵核师都抢手的存在。
但是这个所谓的彝族,他们衣服衣着都奇怪。男人的臂膀都露在外面,显得精壮和魁梧。而且流苏并没有忘记,那戈壁上,上百口悬棺的事实。
“想必你们已经饿了,跟我来吧。”
女人微微凝神,似乎想到什么,然后转过身来。“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是祭巫。你们叫我巫大人就好。”女人神秘的侧颜,就像这神秘的甬道。跟着女人,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周遭没有明火,只能够凭着感觉摸索着前进。墙壁上,有很多地方坑坑洼洼凸凹不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镶嵌在里面,炙热和冰冷,交替的触感从指间传遍全身,变得毛骨悚然。紧接着,流苏感觉到有个软绵绵,黏糊糊的东西爬过来。那东西上面还有毛,流苏寒毛立刻倒起,没差点叫出声来。
什么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姑娘不必惊慌,这是我们的神物,鎏金蛊。”
所以说,那是虫子......
“鎏金蛊在我们部落,是与冥界连通的信使。也是查尔利大人手上的差遣,会由它来告诉我们,每个月的祭品名单里,应该有哪些东西成为祭品。”
流苏愣了下,不过是个虫子。它怎么就能够告诉你,祭品应该有什么......当然,这是人家部落的文化。虽然师傅和师兄从来就没有告诉她,入乡随俗这句话。在师兄们看来,只要有绝对的实力,根本不必忌讳什么。
“好了,这是你们的房间。”
“等等,为什么只有一间房?”
巫大人报以神秘的微笑。便把门关上了,这是间石室。靠阳的部分是露天的洞穴,这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和一个桌面。就没别的东西了,刚刚被那什么鎏金蛊的东西触碰到,惊悚余温还停留在流苏的胸口。而在一旁的童璞,却是面色严肃。
“你发现什么了?”
“我们被监视了。难道你没有发现,一路以来,除了那个叫巫祭的女人。就没有其他人吗?”
流苏不懂。歪着头。
“这里并不是什么客房,是监狱。”
什么?!流苏立马站起来,“他们不是很温和的么?凭什么关着我们?”那这个童璞就无法告诉流苏是为什么。因为在他的神识之下,方圆十里之内,除了几个比较隐晦的气息。就没什么人。然而童璞却注意到流苏右手手腕上。奇异的绿色更加增添了些许诡异的光芒。
“这个翡翠手镯,你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流苏被童璞说的一愣,她也紧接着看她右手手腕。怎么回事?这个手镯,是什么时候戴上去的?为什么她完全没有感觉?唯一被触碰到的东西,仅仅是那个诡异的鎏金蛊而已!而且,流苏也没有看到,那个被巫大人称之为查尔利大人信使的鎏金蛊究竟是什么模样。
流苏再看自己的右手手腕,惊恐和后怕席卷了她全身。
那个戈壁上,数百口只装少女的悬棺......
“童璞......”流苏现在差不多要哭出来了。
然而一连几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直到他们被请出‘厢房’时,流苏一直隐藏她的右手手腕。因为无论怎样都拔不下来,也便罢了,不让人看见就行。
巫大人,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再走几个廊就要到吾族圣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在黎族,有个很神奇的事。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举行盛大而辉煌的喜事。给查尔利大人娶亲。传说查尔利大人有九百九十九个新娘,每个新娘都貌美如花。在被圣水沐浴过后,便要穿上红纱衣。坐在喜轿上,传承着整个黎族的期盼和祝福,去往世界的尽头。那时,新娘会得到永生。
然而在娶亲之前,要进行阳祭和阴祭。巫大人为了让这件喜事更加的引人注意,特意允许他们这两个外乡人前来参观。
黎族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石头打磨的,包括床门桌椅,案牍。筷子,呈盛容器。等到视野更开阔些,在阳光的照射中。下面是个非常大的石头原面磨成的巨大光盘。在光盘的西北方向,还坐落着几个奇怪的巨石搭建门具。
巫大人跟着流苏童璞一起。看着下面的人,在紧张兮兮的做些什么。
“在我们看来,祭祀神灵,是件伟大的事情。所以会定时从外面掠夺些小灵兽,让它们的血,洒满祭坛的每个角落。只有这样,神灵才会听到我们的呓语。才会让我们的城堡坚不可摧,让我们有活下去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