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宾客的陆续离开,宴席也算散去,只一部分人留在殿内寻欢作乐。婢女出现,留一部分人,将一部份人谴走。绵姜等颜色不堪者,自在被遣者之中。
被带到歇息的屋中,婢女面无表情的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绵姜却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无论是那七人的死亡还是成夷被抓,都令她的心有些乱。
也就在这时,有人爬了起来,借着月色,绵姜看到正是上一世得到古玉的那少女。所以少女走出去后,绵姜也爬起来悄悄的跟了出去。绵姜并不知道古玉在那,所以她只能跟住少女。
少女是内急去得茅房,绵姜也只能跟着去,同时这一路上绵姜认真的注意着脚下和四周。古玉啊古玉,只要有了那古玉,她就能换到很多金钱,就能雇佣到上好的剑客了啊。
事情比绵姜想象的顺利,就在茅房不远处,绵姜注意到草丛里有一点盈润之光,她果断的走上前拨开草丛相看,这一看心下大喜,果然是一块玉,与上一世少女父亲形容的一模一样。那玉很美,通体洁白,月色下还有淡淡的光晕,绵姜忙的将它收进了怀中。在少女之前,得到了这快价值千金的古玉。
得到了古玉的绵姜因为进城主府的目的达到,心也就塌实了些。她也没有再跟着那少女,而是往回走,可没走进步,却是被一老妪给叫住了。老妪的身后,跟着三名少女。
绵姜的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要生什么事。
“头抬起来!”老妪一开口就道。
绵姜不得不将头抬起。
“跟在后面!”老妪回头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那三名少女,意思是让绵姜站进去一道跟上。绵姜无奈,只能顺从。
随着老妪,绵姜四人朝另外一地走去。
月色菲菲,城主府的奢靡在月下带着硬冷和神秘。旁的人偷偷的四下打量,绵姜却是提不出兴致来,她虽头一会进到城主府,但依照房屋构件造势她也能分辩出,老妪带她们去的方向,却不应是后院人歇息处。这未必是好事!
“看着那边,看仔细了!”那老妪将绵姜四人带到一靠湖边的假山后,手指着湖畔宝亭厉声吩咐,吩咐完,老妪就再不说话,而是目光贼贼,躬身小心的盯向湖畔宝亭。
绵姜等人也顺眼看去。湖畔宝亭,柳树依依,月色菲菲,波光粼粼,好一番美景。只那边,除美景外,却再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绵姜不由的又看了看老妪,也就在这时,绵姜看到那盯看着宝亭方向的老妪扯着嘴角笑了笑。绵姜忙的又望向湖畔宝亭,这一望,却是看到有二人,走向宝亭。
都是华衣翩翩者。一为女子,另一为男子,绵姜有过目不忘之技,故觉得这双男女的身影很是眼熟,多看了几眼后,蓦然惊起,这女子,恰是周佼人,而这男子,岂不就是那跟城主并肩而来,后带走了成夷刖姬的那贵人。
如此深夜,这贵人如何来得这里,更是欢会城主后院女!?
“看仔细,记好了,到时旁人问什么,你们就如实的回答什么!但要记得,是你们迷路了误到此处的,而不是我带你们过来!要是忘记了这一点……哼哼,到时候叫你们生不如死!”老妪转头,厉色的看向绵姜四人,轻而威的道。
几人不由的哆嗦了起来。
绵姜这便明白了,这老妪让她们来,是作为人证眼证啊!这不知道是谁在算计眼前二人!
这算计里,自己能活命的机会又有多少?绵姜的心里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机。
就在这头偷瞧着的时候,在宝亭那头,却是发生了让绵姜惊讶的一幕。
那贵人跟美姬,先是交颈相拥,但那贵人在后来是却是软弥弥的被那美姬一推,落进了湖中,咚的一声后,就那样无声息的,沉了下去。
这一幕,令得老妪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紧接她似想到了什么,扯开嗓子就要喊叫。然她的嘴才张开,锋利的剑刃却顷刻间刺穿了老妪的咽喉。
老妪手脚瞪着,眼也瞪得大大,整张脸,痛苦扭曲。
同样这般被刺的,还有被老妪点来的那几人。
同样的,绵姜这里,也直觉到咽部生寒………….
…………………..
老妪是城主一美姬的身边人,那美姬也不知从哪里听了消息,知道公子客与周佼人将私会与此。
那美姬就令身边老妪,点了几人来此做壁上观,而故意点丑女,也是在算计里的。到时,周佼人自是会被除去,而因为鱼目混珠用丑女为婢的另外一个城主府管事,也会被追责。
一箭双雕,好一算计。
然就是那美姬也不曾算计到的是,周佼人,却是会杀了公子客!更没有算计到的是,有这一波黑衣人会出现,将她原本极好的计划,全盘的打乱。当然,那美姬对此刻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并将永远不知。
此刻,老妪也好,另外三人也罢,都被突然冒出来的这名黑衣人极快的刺穿了咽喉,哼声尤不及就死去了。只有绵姜,在感觉到咽部生寒时,凭借着轻身术,向后退开几步,也就是这几步,险险的避过了刺来的那一剑,捡回了性命。
“咦!”那刺绵姜的黑衣人不由的惊而轻的咦了声。黑衣人惊讶的,是眼前这名丑陋的女奴,竟能在自己偷袭下闪开。当然他更惊讶的,是眼前这抬了头颜色粗鄙的女奴的神色里,竟是丝毫没有慌乱恐,她没有失声大喊,而是双眼晶亮冷静的望过来。
月色下,女奴的容貌不算难看,但那胎痕却是刺眼,硬是将她的容貌掩恶了几分,可是,女奴的一双眼及眼眸里的冷静,却惊心勾人。
一击不中,黑衣人提剑再刺!
绵姜也没有想过呼救,她不傻,一喊,自己的性命就会彻底的交代了。同样,眼前的这个人,也怕的就是她的呼喊。故绵姜一边避让,一面目光灼灼的对上那刺向自己的高大黑衣人的双眼,沉稳语道,“我不曾见刺君你,刺君亦就当没有见过我,我们两不相难,可好!?”
黑衣人的剑依旧直追而来,并无饶命之意。
绵姜依旧死死盯着黑衣人的眼,双眉一紧,逼压道,“刺君速做决断,我知道刺君五招里能杀了,但我也能在这五招里呼喊出声,刺君若定要我死,那我再死前,也要拉上你垫命!”说到最后一句,绵姜已是磨了槽牙,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个时候啊!如果就这样死了,她第二次的重生,她多或的九年,有什么意义?
尽管不想死,但绵姜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然那黑衣男子,竟是丝毫不迟疑的将剑一偏。剑势难收,这一偏,则是恕了绵姜,两不相难!
这刺君,到是个好决断的!绵姜见男子这般果断同了自己的意,心里赞叹道。
“莫将今夜你看到的事说出去!”那黑衣男子瑞凤眼炯炯如剑,冷漠狠绝,他的剑尖对着绵姜,磁沉说道,“若是说出半字,我定杀你!滚!”
绵姜不做迟疑,轻盈一闪,远离此地,进到幽暗处,其动作,如兔如狐。至于那些尸体黑衣人会怎么处置,绵姜并不需要关心。
绵姜自是识得回歇息地的路,轻悄的便归了院。进屋时,她看那上一世拣到古玉的少女睡的安稳,松出一口气!
此一夜,绵姜自是睡的不塌实,她的耳朵,细细的留意着外头的响动。
然,一夜无恙。无论是那公子客的死,还是那老妪等人的被杀,似乎都不过是绵姜的梦。
一直到清早,绵姜见到悠然转悠的周佼人,看清楚周佼人那一副无事无惊的神态时,绵姜心里对自己说道,昨晚一切即便不是梦,也要当成是梦!她相信自己要是说出半个字,那刺君,真的会来杀她的!
新的一天开始了,绵姜也开始了她作为婢女的新的一天。因为绵姜其实是来充人数的滥竽,所以分派给她的事真不多,除了有贵人来在那站一站外,就是扫一扫院。跟她一起来的另外几个少女少年也是如此。一日复一日,都是一样的生活作息。期间,绵姜跟当日果断结果了少女性命的那少年熟识了,少年名叫庸,从谈吐里,绵姜感觉出庸是读过书的。同样在这几天里,又有旁的男子过来,强要走少女少年的清白,那些被要了清白的,即便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有的瞧着活不成了就被抬走,有的则是去床上养几天,到时候还是要来为奴为婢。这种生命轻贱的悲哀,深深的冲击着绵姜。
如果不是多活了那么九年,还成上一世的自己,绵姜觉得,自己会对自由和生命失去渴望。而如今的,这一切却是激发了她,她记得要自由,首先,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
这样的日子,原本是要持续十天的,然而,当第十一天到来时,没有人来带绵姜几人离开城主府,他们依旧被按排着做这做那。
绵姜并不是担心离开不了这里,眼下她更担心的是易容的药粉在十二天后要失效。也就是明天,如果明天她不重新易容,那么哪怕不用药石来破,她的真容也会自动的显现出来。
那个时候……光是想想那个可能性,绵姜就是一阵的后怕,她暗下了决定,今夜要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虽然知道很冒险,但冒险比等死要好。
然而这个冒险的机会,上天并没有给绵姜,因为在这第十一天的傍晚,一名寺人过来将绵姜点要了去,而这名寺人告诉绵姜,是成夷郎君令他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