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岁月里,我的容貌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从刚开始的十五六岁,变成了现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由此我也总结了一个规律,渴血症带给我的,并不是永远的不老不死,而是衰老的速度比普通人慢一百倍,普通人一年长一岁,我则是一百年长一岁……
新华夏成立后,日子越来越太平,要找战乱只能去国外,但我此时却不想去过那种生活了。
第一,我习惯了华人的生活方式,不愿意去国外生活,第二,冷兵器时代,我超越常人的力量、速度、反应和肉体强度,可以在战场上保证自己的安全,但随着时代的前进,现代战争中使用的武器越来越先进,大口径的子弹、大威力的炮弹,都可能对我造成伤害,我在战场上不再是无敌的,为了安全,我只好远离战场,努力去让自己适应太平日子。
近三十年,我越来越觉得,没有一个合法的真实身份,在这个社会里实在是寸步难行。于是,借着人口普查的机会,我假装一名失忆找不到家人的黑户,在民政部门办了名叫杜林的一个新身份,并参加了高考。
凭着千年来积累的知识,我轻松的考入了中湖医科大学中医学院,学习中西医结合专业。
中医自不必说,我完全可以给这些教中医的老师当老师,所以我把主要精力放在西医上。
毕业后,我在中湖市开了一家诊所,主打的就是验血断症,这还要从我的一项天赋说起。
早在师从孙思邈先生学医时,我便发现,我可以通过品尝一个人的血液,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得了什么病,准确率百分之百,我称之为“尝血识疾”。
这也是千年来我谋生的手段之一,我混迹于各朝各代的战争中,专门在军队里做医官,既能很容易得到人血,又能救助伤员。新华夏成立后,几十年都没有战争,我便只好开诊所了。
由于近年来中医势微,人们大多相信西医的化验结果,所以我也投其所好,搞了一个“验血断症”的噱
头。
西医化验有大医院,中医治病也是老中医更吃香,我一个小年轻开的小诊所,这两样都不占,自然没有什么生意。
不过千年来我也积攒了不少的财富,挣不挣钱的并不重要,能治病救人自然最好,实在没患者我还可以借机“贪污”血袋。中湖市规定全市评级在B级以上的医疗机构,必需常备四种血型的血浆各一个单位,也就是200ml血液中提取的血红蛋白,大约100ml,再加上20ml的抗凝血剂,总量就是120ml,四种血型就是480ml。这些血液差不多足够我用两个月,只要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随便开几个需要输血的处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用”掉这四个单位的血浆。
为了这个“B级”以上的医疗机构评级,我可是花了大价钱,采购了好几台世界先进水平的血液分析仪和化验设备,有的设备甚至比市里的三甲医院还先进,搞得那几个来评级的卫生局专家暗自摇头,就差在评级报告里写上“此诊所老板人傻钱多”了。
千年来的经验告诉我,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很快,中湖市刑警队在查一起案件时需要对犯罪现场留下的一滴血样做一个分析,由于提取到的样品过于微量,市里乃至省里的鉴定中心都做不了,听说本市正好有这么一家“人傻钱多”的诊所,购买了最先进的分析设备,于是刑警队派人带着样品来找我,也就是前面说到的那个李宪,当时他还只是副队长。
我记得那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一家三口惨遭灭门,凶手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毛发、没有凶器,什么都没有。现场发现了一截被水煮过的手掌,警察推测,可能是在搏斗中,一名死者抓伤了凶手,凶手怕警察会从指甲缝里提取到血迹或是皮肤,就干脆把这只手砍了下来,用开水给煮了。不过警察们还是在水龙头的开关上找到了一小块血迹。
我十分佩服发现那块血迹的警察,也就是李宪,因为那块血迹只有小米粒儿那么大的一滴,可以说是肉眼难辨。一般
来说,这么微量的血迹是不具备化验价值的,因为量太小,甚至不足以让一般的仪器识别出来,可是这一小块血迹是整起案子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成了破案的救命稻草。
市局刑警队的头头问遍了全市乃至全省各大鉴定中心,都说无法分析那么微量的样本,无意中听说我的诊所引进了一批最先进的血液分析仪器,便到我这里碰碰运气。
那块血液样本确实是太小了,如果不是李宪指给我看,我真以为他给了我一块空白的玻片(样本载体,玻璃制品)。
我对李宪说:“我能分析,但这么小的量,我需要进行稀释,稀释之后恐怕就没有了,证据就没了,你们能接受吗?”
李宪看着我,犹豫了几秒,问我:“你有把握吗?”
“我对我自己有把握,只是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把握。”
李宪咬了咬牙,“妈的,像你这种自信的人我见得多了,一种是有本事真自信的,一种是没本事装自信的,不过我看你不像后一种,老子今天信你一把,你验吧,没了就没了,反正你这儿要验不了,留着也没什么卵用。”
“好,你等着,很快就好。”
我拿着玻片,进了化验室,把门一锁,把两片玻璃分开,在有血迹那一面舔了一下,虽然血量微乎其微,但对于血液极为敏感的我,还是马上分析出了这滴血液主人的身体情况。
我把玻片往垃圾筒里一扔,在化验室里的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做了一份假的化验报告。
“给你,”我把那份假报告递给李宪,“结果出来了。”
李宪看了一会儿,一脸尴尬的把报告又还给我,“您受累,直接告诉我结果就行,您这纸上单看每一个字儿我都认识,连一块儿我一句话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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