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人连忙找来了几个纸箱和布袋,站在洞口旁边等着抓蛇,不过因为知道这面都是毒蛇,大家多少都有些忐忑。
杜林看出了这些人的紧张情绪,安慰道:“不用害怕,等这些蛇出来你们就只管上手抓就好了,出了问题算我的。”
话音刚落,窑洞里便有了动静,只见一条条三角脑袋的毒蛇嘴里吐着烟儿,晕头转向地从窑洞里爬了出来,看样子被烟熏得不轻,不过刚出洞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便如同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不动了。
许都放下纸板,从一边捡起一根树枝拨拉了它们几下,发现竟然全无反应,就如同死了一般,不由大为惊奇,壮起胆子伸手抓起了一条。
虽然有杜林的保证,但许都还是很小心谨慎,他抓的位置正是那条毒蛇的七寸,提起来晃了三晃,发现这条蛇竟然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入手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冰凉的死物。
“这是死了吗?”许都晃着那条蛇问杜林。
杜林摇摇头,“没有,只是晕了,烧蒿草的烟会把冬眠的蛇熏醒并且赶出来,而我刚刚倒的那瓶药水会让蛇类等爬行动物晕迷。”
许都笑呵呵地挑起大指说道:“杜医生好手段!”
说完便把那条毒蛇塞进了一个纸箱里,其他队员见副队长直接用手抓蛇也没事,便也胆子大了起来,纷纷学着许都的样子,把洞里逃出来的毒蛇一条一条塞进纸箱和口袋,装满一箱或一袋便把口封好,放在一边,等待下一步的处理。
“晚饭可以加餐了,大家可真是有口福啊,”许都搓着手,嘿嘿笑道,“蛇肉汤可是大补,特别是毒蛇肉,我可是好几年没吃到这东西了。”
一听说许都要吃蛇,而且旁边这些二队的大小伙子们一听说有蛇肉吃,个个眼放精光,杜林连忙阻止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能放生就放生,实在不行就联系动物保护部门处理吧,哪
怕是找个动物园养起来呢,再说这种野生动物体内一般都会有些寄生虫卵什么的,万一没处理好可能会染上病的。”
别看这些蛇挺多,但灵协这次来了近百号人呢,而且一般来说北方的蛇长得都不大,毒蛇就更小了,去了头,再去了骨头和内脏,一条蛇能吃的部分恐怕也就只剩下四两半斤的,如果一人吃上两条的话,这些蛇可就不剩啥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果让许都这帮吃货真的把这些蛇都吃了,杜林恐怕会徒增不少杀孽,这可是杜林不想看到的,他可还指着攒下大把功德等自己死了之后去地府当第十一殿阎罗王呢。
“就是,听杜医生的,一天就惦记吃。”沐恩黑着脸训了许都一句。
许都也是灵协的老人了,沐恩离开灵协的时候,许都刚刚从学员转成灵协正式的二队成员,他早就听说过沐恩的大名,只是始终未曾得见,自从沐恩接任二队队长后,许都对沐恩十分尊敬,见沐恩也这么说了,便也不好再说吃蛇的话了,只好咂了咂嘴,带着一脸的遗憾让人把那些装着蛇的箱子和口袋搬上来时乘坐的军车。
不等蒿草燃尽,窑洞里就不再有蛇出来了,纪无影看了看窑洞,对玉昆仑点点头说道:
“蛇都跑干净了,可以进去了。”
玉昆仑便让人把烧得差不多的草堆推到一边去,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窑洞里的烟散得差不多了,便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杜林。
杜林从车上抽出一把黑雨伞,心中默念一声“伞来”,一道只有杜林看得见的金光闪过,黑雨伞变身成为聚魂伞,被杜林掣在手中。
一旁的纪无影那只阴阳眼一亮,看向杜林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深意,而杜林也用眼角余光注意着纪无影,看到纪无影的表情变化,杜林更加肯定她那只特殊的眼睛肯定能看到灵体,当纪无影的目光向杜林投来时,杜林的目光也迎了上去。
虽然杜林的双眼并没有
纪无影那样异能,但杜林那双藏着千年风霜的深瞳,却让纪无影在短短两三秒的目光交锋中一败涂地,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杜林。
杜林见纪无影主动移开视线,便也不再看她,而是反手把聚魂伞背在身后,施施然向窑洞里走去。
玉昆仑紧随其后,经过纪无影身边的时候,见她有些不对劲,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小纪,怎么了?”
纪无影扯了扯身上的黑袍,“没事,山上风有点大。”
玉昆仑奇怪的看了看天,心想哪里有风啊?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道,“小心点,跟上队伍。”
纪无影点点头,轻轻擦了擦眼角,不是泪水,而是额头流下的汗水,不光是头顶,她现在前心后背全是冷汗,吓出的冷汗。
纪无影那双阴阳眼的异能不只是能看到灵体,当她直视一个人的眼睛时,她的阴阳眼可以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这个人的“内心”,这个“看透内心”并不是说她能看出这个人在想什么,而是能看出这个人心灵深处隐藏最深的东西。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在行动一队,而是去神秘的行动四队,最后还做了队长。
行动四队是灵协手中的一支特殊的武装力量,与二队不同,四队主要从事的是跟踪盯梢、秘密抓捕、调查审讯,甚至是行刺暗杀。
四队抓回来的那些人,在纪无影的阴阳眼下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毫无秘密可言,所以纪无影才在四队一步步当上了队长。
但就在刚才,纪无影百试不爽的异能却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在杜林的眼底看到的不是秘密,而是一个个快速闪过的场景,时而是饿殍满地,山河破碎,忽而又是国泰民安,河清海晏,画面再一转又变成了刀枪林立,尸山血海,杜林眸子里透出的根本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人应该有的或沉稳或豁达,而是一种历尽千年沧桑才有的渊渟岳峙,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