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杜林正色说道,“在你刚刚告诉我,你曾做过打生桩这种违反天道的事情时,我其实一句话都不想多听,只想扭头就走,我这是看在段老板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听你说完。不过还好我听完了,按现在的情况看来,你的业障还不算深,还值得我出手救你,不过别人是死是活我就不会管了。”
“您是说,我这个项目遇到的怪事与十年前那次打生桩有关?”钱老板脸上带着泪问道。
“这才哪到哪?如果不马上着手解决,不出我意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命案子出现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杜林的话一般,钱老板的手机在桌上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把钱老板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杜林和段木林告了个罪,
“不好意思,公司的电话,我接一下。”
然后便走到包厢的一角去接电话了。
段木林在桌上拿.asxs.菜用的平板电脑,“来来来,杜大师,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请您吃饭,这光顾着说话了,到现在连菜都没点,咱们来点菜吧,您先请。”
杜林摇摇头,手指着钱源说道:
“恐怕这顿饭是吃不成了,你看看钱老板的样子,他哪还有吃饭的心情?”
段木林一看,果然如杜林所说,钱老板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难看,两根眉毛几乎快要扭成一根麻花了。
钱老板挂断电话,面色沉重地走过来。
“杜大师!果然不出您所料,出人命了!”这一句话里竟带着哭腔,看来钱老板是真害怕了。
自从杜林进入这个包厢,钱源对杜林的称呼一开始是有些客套甚至是轻视的“杜先生”,等知道杜林是中医后又叫“杜医生”,杜林亮了山门之后,称呼又变成了“杜先生”,不过这个“先生”就显得尊敬多了,现在又和段老板一样开始叫“杜大师”了。
“说说情况吧,怎么回事,谁死了?”听说死了人,杜林反倒更加沉稳了起来,端
起有些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杜大师,求您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只要您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必有一份大礼答谢。”钱老板躬身弯腰又给杜林倒了一杯热茶。
“不用着急,如果这是怨鬼寻仇,它刚刚杀了一个人,身上的怨气宣泄出去了一部分,应该会平静一段时间,你先给我说说这人是怎么死的。”
“死的这个人,就是当年给我主意打生桩那个小工头!”钱老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那你回想一下,前段时间那几个受伤的工人是不是也与当年打生桩那件事有关?”杜林严肃地问道。
“有两个有关,瞎眼和断腿那两个,是他们两个和那个小工头一起把那个傻孩子扔下基坑的,断手的那个没参与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那个人也是小工头的同乡,当然也是那孩子的同乡,那天就是他把那孩子的父母送去火车站的,所以我肯定他当时不在场。”钱老板想了想,笃定地说道。
杜林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不在场不代表就与这件事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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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杜林一直说不着急,但还是架不住钱老板的苦苦恳求,饭也没吃,坐上钱老板的座驾,连夜赶到了洪州市,段木林胆子小,没敢跟着。
路上杜林分别给庄珀石和隋遇安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要去洪州处理点事情,过几天才能回去。
在洪州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杜林便来到了发现那个小工头尸体的地方。
车还没开到地方,钱老板看着车窗外,神情越来越紧张,额头上也开始渗出了汗珠。
“停车!”钱老板大喊一声,司机连忙一打方向,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不能再往前去了,我不过去……不过去……”钱老板脸色煞白,蹲在马路牙子上混身颤抖。
杜林看了看前方,弯腰对钱老板问道:
“前面就是你十年前盖的那栋大
楼?”
钱老板不说话,只是不住的点头。
“那个工头就是死在那里的?”
钱老板再次点头。
“上车吧,我保你没事,相信我。”
杜林一把抓住钱老板的衣领,单手就把足有一百八十多斤的大活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看着我!”杜林大声喝斥着钱老板。
钱老板只好抬头看向杜林,杜林直视着钱老板的眼睛,说道:
“我说我保你没事,你就肯定没事,明白吗?”
前文说过,当杜林用眼睛注视着某人时,这个人会对杜林产生莫名的信任。
钱老板看着杜林,艰难地点了点头。
“上车!”杜林一把拉住钱老板的胳膊,把他塞回到了车里。
车一直开到了一栋住宅楼的楼前,钱老板下车时两腿发软,脚步踉跄,直接跪跌在地上,搞得十分狼狈。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察拉上了警戒线,钱老板向看守外围的警察表明了身份才得以进入,杜林也不知道中湖市局发给自己的证件好不好使,不过还是把那个“顾问证”掏了出来。
这位警察一看,证件的皮套倒是真的,不过这个“顾问证”他从来没见过,而且还是其它市的市局发的,有些拿不准,最后还是请示上级,并与中湖方面沟通之后才得以进入现场。
那个工头的死亡现场是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
因为地下停车场的车位是需要花钱买的,所以楼上的居民大多把车停到地上的免费停车位里,地下停车场常年没有几辆车。
也是因为这样,管理人员也基本不怎么管这个地下停车场,好多地方灯管已经损坏,有的还在忽明忽暗不停的闪动,整个地下停车场显得阴森恐怖。
在停车场的一个角落处,几个警察正在把死者尸体抬上担架,现场勘察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看见远处过来了两个生面孔,一个二级警司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