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我相信,一个小时前你还不认识我是谁,但一看到我被人下了毒,就马上想办法救我,可见你的医者仁心啊。对了,刚才你给我闻了一个什么东西,我记得那个味儿挺好闻的,哪去了?”
杜林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起那块已经烧成了一团灰的犀角,
“就是这个,当我发现您有中毒迹象之后,我麻烦这位专家帮我去药房找来了犀角和天然牛黄两种药物,犀角点燃后,产生的烟气可以清心开窍,通智还神,专门克制精神类药物。而天然牛黄可以排毒解毒,息风凉肝,有助于清除您体内的毒物残留,但直接煎服药性太猛,怕您受不住,所以便磨成干粉,少量多次服用。”
站在一旁的几位专家听后频频点头,特别是一位中医专家说道:“犀角和牛黄的功效我也知道,但这种用法还是头一次听说,回头我得记下来。”
这时,桌上的专线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正在沙发上坐着和高家石商量怎么处理廉步尧的秦汉武,像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样,噌的一下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桌前,一把抓起电话,
“我是秦汉武!什么?好……好……下次说这种事别用这个电话!好了,挂吧!”
放下电话,秦汉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各位专家,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刚刚,丁老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这也是三天来丁老第一次苏醒,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趋于平稳,可以说,丁老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办公室里的几名专家,包括杜林、关洪和高家石等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
“下面我们的工作重点是,巩固目前取得的治疗成果,研究控制系统性血管炎的办法,同时,丁老的免疫力极差,我们要注意日常调养,坚决防止感染的再次发生。”
众专家纷纷点头,只有杜林像个外人一样,听完了秦汉武的工作安排,杜林来到秦汉武旁边,小声问道。
“秦组长,这丁老已经好转了,是不是没我什么事儿了?要是没我事儿我可就要回中湖了,家里一大摊子事儿呢。”其实杜林说的“一大摊子事儿”就是指地下室里堆着那一堆财宝。
“别着急啊,现在丁老刚刚渡过危险期,情况还不算稳定,没准儿什么时候还需要你帮忙呢,你先等等,我让小高给你安排住处。”
杜林最终还是没有走成,高主任把他和何老安排在一
间小别墅里。这种小别墅是给一些高级干部疗养用的,不过现在不是疗养的季节,很多小别墅都空置着,也就分给了专家或者像何老这样来看望丁老的领导居住。
第二天一早,杜林陪着何老一起去看望了刚刚苏醒不久的丁老。
本来按照专家组的意见,目前丁老的情况是不适合探视的,但杜林认为,让丁老适当的见一见老部下、老战友,有助于刺激丁老的求生欲望,让他更好的配合治疗,秦汉武权衡之后,觉得杜林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而且人家昨天刚刚立下大功,今天给人家一个面子也是应该的。
“苍山(有多少人已经忘了何老的全名?)哪,没想到我还能再见你一眼,我还以为我这次要去见主席他老人家了呢。”
“不会不会,老团长福大命大,敌人的飞机大炮都没炸着你,这点小病对您来说不叫事,再说,还有我干孙子杜林呢,就是他昨天把你救醒的,有他在,你肯定能创造一个人类长寿纪录出来!”
“嗯,小伙子,你叫杜林是吧?”丁老对手拿病历本,正在观察监测仪器数据的杜林说道,“我听护士说,昨天多亏了你,谢谢你啊,你年纪轻轻,却医术高超,好,很好,我的病就拜托你了。”
正在外面观察室里的一众专家听到这个话,齐齐变了脸色,看向杜林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能够让这样一位硕果仅存的开国功臣说一句“很好”,而且还记住了姓名,这是何等殊荣?现在如果说杜林想就此步入仕途,就凭丁老这一句话,他也会少奋斗二十年!
“丁老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无论患者是将军也好,小兵也罢,又或者普通老百姓,只要是我的病人,我都会尽心尽力去救治。”
杜林这句话一说,观察室的众人恨不得把杜林拖出来把嘴缝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什么叫将军和小兵一样救,你这么说人家丁老能高兴吗?
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丁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苍山哪,你这个干孙子很对我的脾气,我喜欢,哈哈哈,好小子!”
杜林说刚才那句话也不是毫无依据的,他昨天晚上在房间里上网查阅了一下丁老将军从前的一些言行和话语,今天又仔细看了丁老的面相。
综合这些信息杜林断定,丁老将军是一位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却爱兵如子、心系群众的将军,所以杜林越是说一些官
兵平等、一视同仁的话,丁老就会越高兴。
事实也确是如此,丁老现在是没法做主,只能听医生摆布,照他自己的意思,他根本不愿住在这种公家的高级疗养院,如果能选择,他宁愿随便找一个三甲医院,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去住混合病房。
不过自己心思这个杜林是怎么知道的呢?
丁老看着杜林的眼睛,对何老说道:
“苍山啊,是你教这个干孙子这么说的吧?”
何老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说来惭愧,钱挣得越来越多,我这些年也不像以前那样节俭了,豪车坐着,豪宅住着,好吃好喝伺侯着,自己都腐化堕落了,这话我可没资格教给杜林。再说了,我才收他当干孙子没几个月,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丁老脸上又一次笑了起来,“我也觉得这孩子不像是在说好听的哄我开心,好小子,要不是苍山抢了先,我都想收你当干孙子了。”
“不是干孙子,一样可以叫爷爷嘛,”何苍山见便宜马上就上,“杜林,叫爷爷。”
杜林心想,自打认识你之后,我一个一千四百多岁的老妖,总得管别人叫爷爷,好无奈啊。
“丁爷爷。”无奈也得叫。
“唉,好,好,好小子,以后就叫我丁爷爷,别总是丁老丁老的叫,把我都叫老了,哈哈哈哈……”丁老心情非常好,可以说是自从他这次病倒后,最开心的一天。
要不是看仪器上各项指标都十分正常,观察室里那几位几乎以为丁老这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了。
留何老和丁老两个老头在病房里聊天叙旧,杜林出了病房。
专家组的几位专家都围了过来,秦汉武从杜林手中接过病历本,认真的翻看上面的每一项数据,看完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把病历本递给其他专家。
“行了,丁老的情况稳定了,过两天再给他做一次核磁,看看脓肿是不是已经好转了。”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了,如果再做核磁,那就等于是两个月内让丁老做三次核磁,别说一个百岁老人,就是一般的青壮年也受不了。”
“那怎么判断脓肿的情况?”一位专家插言道。
“大家请看,”杜林指着病房内监视器屏幕,其中一个正对着丁老面部的画面,“丁老脸上嘴角歪斜的现象已经消失,这说明脑干部位的压迫现象已经大大缓解,压迫脑干的脓肿应该已经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