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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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啷……”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一片死寂的房间里传来一身清脆的声响。

“Damn it!”原本渐渐陷入沉睡的王斯图猛然间惊醒过来,双目泛着血丝,瞪大双眼惊恐的向四周看了看,少年虚弱的身躯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是一股内心底升腾起来的寒意笼罩了他:“又是幻听么?”

“叮!当啷……”就在少年端起了只有些温热的咖啡的时候,一声“当啷!”再次传来,在这安静祥和的氛围中显得异常刺耳,只一瞬间,少年又是汗毛倒竖,心里猛的一凉,这一回他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有先入之前那种迷迷瞪瞪的状态,他的确听到了那诡异的声响。

“咕咚!”少年吞了一下口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客厅边上,通往一楼的楼道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是已经被他锁住好几年没有下去看过的一楼发出的声音,他的伤神之地。

“老鼠?小偷?”王斯图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总不会真的是鬼吧?”

“为什么?”少年木然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楼道口,没来由的,少年下意识觉得他必须要下去看一下。

“总觉得不去的话会错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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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了,大地早已披上了一层银装,但这雪花依旧在飞舞着,如芦花,似轻絮,像悠悠的鹅毛一般无尽无休的飘着,飘着,似是有银蝶于天地间翩翩起舞,又像是穿着轻纱的舞女们在风的伴奏下,在天空中轻盈舞动,旋转着。

距离王斯图家不远处,是一个新建不久的人工湖,湖边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裹着冬装的少女定定的坐在那里,极美的容颜与这天地的盛景交相辉映,有那么一霎那间仿若散发着“神光”!

除夕日

大雪初临

纷纷扬扬

似是轻于柳絮重于霜,隐约中似有浅浅梅香沁人

天地白雪之中美人儿独坐

时间悄悄流逝,一秒,两秒…

雪花漫天飞舞,一片,两片…

“踏-踏-踏--”,亭外沉闷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穿着古怪的少女撑着伞来到了凉亭边上,黑色笔挺的女士西装和墨镜似乎完全无视了这寒冬腊月,少女见到凉亭中的人没有动弹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内心有颇多无奈和同情:“这可当真是——

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

神若春湖水,眉比春黛山

水莲不胜风,心怜情亦怜

相思似成病,伊人犹不闻 ”

“丽莎!”亭中少女终于开口了。

“是,大小姐~有何吩咐?”做保镖打扮的少女恭敬的回应着自家大小姐。

“时间到了么?”

“两点四十五,小姐,开始了。”恰到好处的提醒一句,让亭中的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

“是啊~不早了,也该开始了……”

气氛又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雪花飞舞落到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雪真的好冷,好冷!”蓦地,亭中的少女轻轻呢喃一句,丽莎也只能无奈的微微低下头去,有些事情,她们这些左右手的也无法帮她们的大小姐分忧。

“大小姐……该回了,接下来有大行动!”

“哦?又是反攻?”

“是的,三国联合今年拨的款项比去年多了一倍,几个家族支持也差不多到位了,足够我们酝酿一次大的反攻了。”

“呵呵,心不齐,别怕是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这个话题就不是她能够随便评论的了。

“也罢,是该走了!”西莉尔站起身向着亭外走去,目光向着不远处的那一排二层小楼望去,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很快便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样子,丽莎打着伞跟上前去,只在雪地中留下了一串串脚印。

雪,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

依旧

在空中舞,在随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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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宅在家中的王斯图正在拼命的呼气、吸气,并且重复着这个过程,他在给自己壮胆,同时也是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情绪,面对着已经被尘封了接近三年的一楼,那里既让他伤心有让他感到恐惧,再加上今天发生的各种怪事儿,他决定要自己下去看看。

不过,为了壮胆,他打开了嵌在主卧内墙的藏品柜,一把狩猎用复合弓和专用箭袋,让他看上去是全副武装起来,那是他父母还在的时候,经营着古玩杂货铺的他们,最大的兴趣是收集各式各样的藏品,而被弃置已久的一楼,就是原来的古玩杂货铺的店面,谈到收藏品嘛,其中自然包括了古典冷兵器这一项,狩猎用的复合弓和反曲弓自然必不可少,都是货真假实有杀伤力的东西,不过以他的身体状态,最多也就勉强开一开复合弓,所以这东西就被他翻了出来。

幸亏是为了防身,王斯图当年在彻底封锁一楼的时候,还是留了几个心眼儿,带了一些父母珍藏的“私货”上来,也算是做个回忆。

“这可是违禁品啊~”少年左手持弓,又瞥了一眼尘封已久藏品柜,里面是数把流行了几十年的经典手枪,甚至还有AR系列改装后的步枪,黄澄澄的子弹在白色的LED等下显得有些扎眼,“算了,这么小的室内,用这东西伤到自己就好笑了!”

右手轻轻摩挲着一根箭矢,不是普通的训练用箭矢或是竞技箭矢,而是货真价实的能有杀伤力的尖锐金属箭矢,再加上虽是不知年代几何,但是保养得相当不错复合弓,少年胆子也大了起来,心理的那股畏惧感消散了不少。箭矢搭在弓上,右手拿着主密钥弯着腰慢慢的走向了楼梯口,虽然过程中很是小心翼翼,但是却并没有和之前一样听到什么诡异的声响,那种阴冷的感觉也没有再出现。

“呼!直接下去吧!”

“咔哒!”接着楼道微弱的灯光,王斯图将屋子的主密钥搭在了个人信息终端是,在小巧的“玻璃板”上轻轻点了几下,只听“滴——”一声轻响,眼前的电子门微微一震,便开启了自动解锁程序。

这个昏暗的通道除了过年的时候大扫除几乎不会有人来过,但是这里却很干净,很明显,西莉尔相当用心的帮她都打扫过了:“真是细心啊,西莉尔~”少年双眸在这昏暗中闪过一丝异彩,不过又想到了什么转为一阵黯然。

“唉,不管那么多了!看看到底是什么!”王斯图稍稍退后了两步,打开了装在复合弓上的光学红点瞄准器具和激光瞄准器具,身体微微下蹲,抬手拉弓,随后对准了正缓缓打开的那道自动门,一道尘土飞扬出来,随即阴冷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王斯图,冷汗又一次在脊背渗出,这一次他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陷入精神上的萎靡,反而好似打了兴奋剂一样:

后跳,拉孔,瞄准一气呵成,然后一句大吼——

“呔!何方妖魔鬼怪!给小爷出来!”

“……………”

大概是受到那本书上的话影响的缘故吧,王斯图不由自主的喊出了这句话。

气氛一度相当尴尬,如果不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的话,保不齐王斯图会被人直接扛起来扔进精神病院,不过随着一阵死寂过后,王斯图略略松开了捏得死死的双手,紧绷的复合弓也不再拉满,而一楼的感应灯也随之闪烁了两下正要开启。

“叮~当啷!!!”就在声响发出的前一秒钟,王斯图就进入了一种诡异的“临战状态”,在下意识的反应和脑海中冒出的应对措施的驱使下,非常迅速拉满,松开,箭矢迅速的飞向了他预判的目标方向。

“叮!”

“轰隆!啪!当啷啷啷啷………………”短暂的寂静之后,是一阵惊天动地声响,某个巨大的物体掉落在地上并且散落了一地。

“呃…好吧!”王斯图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就在箭矢飞出去的霎那间,一楼的灯光亮了起来,他也彻底看到了自己预判到的目标——那是一个结构诡异的机械吊灯,上面是各种齿轮和机械装置,将灯台挂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上方,大概是年久又没人维护的缘故吧,零件已经老化,并且开始了脱落,而他之前听到的诡异声响就是零件坠落的声音。

“刚刚……”王斯图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那些事情,而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受到惊吓的那一箭,他十分肯定自己进入了一种非常冷静的状态,他是学过一点儿弓箭,但是他不可能有刚刚那样的表现,那是一个精通弓术的弓手才会有的实力:“那种感觉……”少年细细回忆着刚刚脑海中跳过的那些画面,以及最后停留的那一幕——那是一个强大的战士,从他壮实的身躯就可以看出来,冷酷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的目标,张开的弓箭和尖锐的箭矢注定着目标的灭亡,那画面非常熟悉,但是却完全无法回忆起来,“是不是哪个古装影视剧里看过?”

“唉~~~”少年双眼睁开又紧闭,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似乎想要回想起什么,但是很徒劳的,除了晃的有点儿头晕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哎哟喂!!!!”少年突然惨嚎一声,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各种乱七八糟的零件还有地上被砸出的大坑,“这年关的时候,诸事不顺啊!”将手中的复合弓背在了身上,灯光已经彻底照亮了久久不曾来过的一楼,第一眼看到的给人的映像就是——灰,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阿嚏!嚯哦!”王斯图踏过满是灰尘的地面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直接来到了柜台里面角落处的一块面板前,依旧是主钥匙激活了面板,随后打开了一楼的窗帘——时隔几年,这一处荒废许久的古玩杂货铺,总算是见到了外面的亮光,电力驱动着门也打开来了,门前厚厚的积雪似乎失去了支撑,有不少雪直接塌了进来。

“呼~~~~”不知为何,王斯图总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似乎刚刚那一惊吓,没像那些整日神神叨叨的老人说的那样,把魂吓没了,反而把人吓醒了,那种困扰了他近一年深深的无力感消失不见了,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弥漫了王斯图的身躯。虽然这凉风一吹还是让他有些瑟瑟发抖,但是起码不至于和之前一样开着暖气过着棉被还浑身发冷了。

“回魂了?啧啧啧~~~”王斯图从门口的地上捧起一摊雪,纯白色的精灵依旧在天地间飞舞着,“呜呜呜呜!!!”一大捧冰冷的雪被他自己主动糊在了脸上,随后随意揉搓了一番,“这下彻底清醒了!”

“新年了呀,还是要打扫一下的!”少年回身走进有些陌生的杂货店四下打量了一番,往日双亲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浮现,他回到家总是会缠着父母在这古玩店中随意捣腾,不免双眸有些湿润了起来,于是做下了如此决定,“人终究不能一直沉湎于过去啊,该向前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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