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乌云遮盖的天空总会有晴的一天。

许氏，许家母子。

“妈，真的要这样做？”看向坐在窗台的许奶奶，许毅心里是愧疚难抑。如果当时他过问清楚一些，许氏就不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会议室里，各个股东依旧吵闹不休，嘈杂争吵的声音穿破房门，一一被许毅听见耳里。

“我就说了不能投这个项目，你们不是说有内部消息？消息呢？不会是被别人给骗了吧！”

“早就知道当初就不投资给这个项目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被套牢的资金筹集出来。”

“筹集？老孟啊！你家大业大的，我们小门小户可再也拿出资金出来周转。”

“你，你，我现在不和你吵，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能不能从银行借点周转，能保点本就好了。”

“这话谁不会说，谁不想保点本，问题是现在银行人家不可能借。许太亲自去了也没用，没叫人坐里面没动吗？”

“反正我话是放这里了，我家业小，上下几十口人等着我养活，你们谁签的那文件谁负责。”

一句话就将全会议室的人给定了下来，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吵吵闹闹，不就是为了减少损失吗？没签字的不想负责，签字的想要人分担风险，这句话可就*裸地把话说开了。

“老胡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说我们跟许家之间的交情，就说我们祖上这可不是交情，是骨血之情也是算得上的。这话我们就当没听到，许家有难，我们就更应该相互帮助。”

说话的人也为自己刚刚的话感到羞愧，也就没了声音，呆呆地做在那，一脸的失意。他们老胡家的心血就这样要败在他的手里，以后可怎么去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啊！

这样想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实在是这一次的损失真是动了许氏骨血里去了。许氏，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族企业，它是好几个家族，以许家为主的家族似的家企。故此，许氏的损失，不是许家一个，而是几个家族。

“秦老，许家是您家姻亲，两家人相守相望您这样说自是可以的。可是我们与许家也不过是世家交情，商场无父子，更何况是以追求利益为准的世家。”

好不容易将局面压下，一个青年的话却是又将平静的湖面荡起波澜。秦老爷子放眼望去，是一个眼生的后进辈。一时有楞，这个后生可没有见过，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话可不是乱说的？

后进辈也知道自己不被在场的老人熟识，自报家门：“我是莫家老三，莫晋成。”说道老三二字时，眉眼带着一丝讽刺，给众人的感觉是阴翳，嘴角勾起的笑，也是不讨人喜的阴沉。

都是杀伐果断过来的老人，青年的不阴不阳还不被他们看在眼里。只是，想着近来莫家的家宅不宁，只能说一句“家事无常”。

“你一个小辈知道什么，世家之间相守相望才是长存的道理，像你这般想法，以后还有谁信你，与你合作。”一个小辈，能进这个会议室就是他的荣幸，插话就算了，还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反驳长辈，没有一个小辈的样子，莫老头对下一辈的教导不够啊！

秦老爷子的话引得众人点头，许氏能发展到现在跟这个原因是有很大关系的，毕竟，它不是个人家族，而是几个家族共同组建而成，若是像小辈那样的做法，那岂不是乱了套。

摸晋成摇摇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这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结果是一样的，过程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个倚老卖老，跟家里的死老头子性子一样，又臭又硬。侧身向前，坐在他前面的就是一些举棋不定的小股东代表，见他如丧考妣的样子，计上心头。

“是，秦老爷子说的是，只是，我只问老爷子一句话。现在的损失怎么办，由谁来负责，又是承担几成的风险。我莫家是不可能来承担这个风险的，那份文件上面我莫家没签字，这个责我不但不负，我还要撤资，莫家要自成一家。”

“自成一家”这四个字打动人心，在场不少人眼里都闪过一丝亮光。有一家自己家族的事业那可就不只是一个股东的事情了，而是所有权，企业发展的自主权。能够不用投票，不用权衡利益的分配，不用顾这顾那，一句话的事绝不会掰成十句话来说，这个诱惑很动人心。

以往不是没有人没想过这个事情，只是一个个家族之间的牵扯，利益的攻防，许氏的稳定，都说明不可分。只是现在，有几人的眼神一对视，这可是一个好时机啊！

“胡闹，自成一家？你们难道忘记了我们几家的规矩了吗？”有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秦老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要是真让他们分了公司，许氏哪里还会有好的机会，祖宗心血就真的还是毁了个干净。

“莫小子，现在是许氏危机关头，你这样做可就真是把许氏给弄进火坑，想翻身都难了啊！规矩……”话未说完，莫晋成就打断了秦老爷子的话。

“秦老爷子，你也不要再堵我的嘴，反正莫家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我也还年轻，年轻人总要闯闯，老吃祖宗本还真不是我莫晋成的性子。”堵嘴也要讲究个章法，老早就准备好会被诘难，莫晋成哪能没有准备。

“秦老爷子，您女儿嫁给许毅，两家结为秦晋，公司里的事有没一些首尾，您可以保证，我们心里可不能放心啊！钱财大事，还是放在自己的手里比较放心。”环视了一下有异动的人，这句话可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您说我们几家之间的规矩？我莫晋成舍得了，不就是几个亿吗？我不要了。”许氏之所以能到现在，除了情义的牵扯，谁退出谁就要交纳公司的几个点数来换，以以往的许氏，几个亿自是不够，但，谁让它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呢？

一句不要了的话扔下，莫晋成就功成身退的走了，剩下的人目光沉寂地看着大开的门，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秦老爷子拄着的拐杖“砰”地一下，摔在了地上，人也在椅子僵住没有了声响。不要了，不要了，莫家不要了，秦老爷子的心都凉了。偌大的许氏就这样地要土崩瓦解了？能留下来的人会有多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奉献了一生的许氏就这样要“死”了，死了。

里屋的门开了，许奶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会议室还留着的人，叹息地说道：“你们想走的就 走吧！”眼里是失落，是哀叹，许氏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银行的拒绝，进来的打压，除了张家，N市还有哪个世家有这样的野心与手段，恐怕刚刚莫家小子也是插了一手，张家好个“事事管”，这世道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许奶奶眼里的温度瞬间冰冷了下来，张家打的哪个算盘，她又岂会不知，只是姜辣不辣，就要看老新姜更胜一筹了。

袁姥爷打的车终于将他给带到许氏了，手捧一束鲜花，站在许氏门口，袁姥爷子是变扭的。你说自己都半只脚进土里的人了，拿着个花来追人也是怪不好意思的，要是早早就同意跟她一起，也不会有这种事。

话说等会儿是当众求呢？还是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求。是单漆下跪还是双膝呢？从口袋子里掏出手帕，这真是急死个人了。不断给自己打气，叫自己不要慌，袁姥爷这才有了进许氏的勇气。

走进许氏，公司的人不见许老太所说的精气神，前台的工作人员还三三两两地站一起说说，一脸的愁苦。

“你说要是许氏真倒闭了可怎么办是好，我还没有找好下家呢？”

“不要说得你多可怜，你至少还在这里呆了几年，我才刚进来准备大展手脚呢？谁知道，诶，看来我还要再去人才市场看看了。”

“诶，你要是有好的去处记得叫上我，至少有个伴也好。”

…………

手捧着的花，垂了下来，他没想到许氏已经到这个地步，员工连工作的热情都没有，上层主事又回怎样呢？手里紧拽着花，袁姥爷子加紧脚步走进专属电梯要到顶楼，反正现在也没有人管，能尽快赶到她的身边就好。

顶楼，等袁姥爷找来会议室时，里面就只剩几个人在那里，其他的人早在许老太太说想走就走时，一一辞别了。

袁姥爷本想好好地安慰一下许老太，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她的话给热起了脸。

“你这是打算跟我求婚吗？告白词练得怎么样了。”眼里的戏谑是那样地明显，将袁姥爷的脸给闹的跟猴子屁股一样，红彤彤的。

“哟，这是好事将近了？吃酒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个喜帖啊！”一旁的秦老爷子此时哪还有先前痛心疾首的样子，满面红光地，跟偷着便宜似的，眼里尽是喜色。

除了许毅外，其他都被这两老给弄懵了头，刚刚的事情是他们眼花了吗？怎么许氏散了，这三个人还一脸喜色，不会是疯了吧？一脸的惊疑，他们不禁为自己刚刚留下来的举动产生了怀疑，这要是真疯了，这可怎么办啊！

许奶奶，秦老爷子三人窥见都这些人的脸色，大声笑了开来。“她张家有离间计，我们许氏可不都是傻子，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袁姥爷他们一脸懵地看着他们，许氏的土崩瓦解是一场戏？你逗我们玩腻呢？预知下文，请明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