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月并不知道这太子如今是什么状况,这么多年来有没有病变,她都不清楚。
看样子应该没有病变。
据宫昀澈说这太子自幼聪慧,又是皇后所出的长子,身份尊贵,非常得皇帝宠爱,自他三岁起,琉启国皇帝就花了不少心思栽培至今。
可谁知道,最后竟会患上怪病了,如果再治不好,琉启国皇帝就需要重新考虑储君人选。
一旦另立储君,不仅仅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而且,势必引起朝中朋党之争,皇子们手足相残。
一进门慕容佑便躺在了软塌上。
"如月姑娘可以开始了吗?"慕容佑微弱的说道。
如月淡淡的道,"可以开始了,我尽力试试吧,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慕容佑点点头,把手伸出来。
如月搭上手后,便摒弃了所有杂念,认真起来。
随着她的认真,慕容佑打量着如月的小脸,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她一接触到慕容佑的脉象,就有了大概的了解,却不敢大意。
乍一看,确实很像喜脉。
喜脉只适用于妇女。
杨本天和医学院那些德高望重的理事都把这个脉象归为喜脉,那她呢?
基本的常识古人不懂,她必须懂呀,男人哪里来的子宫生孩子呀!
虽然在现代有不少医学理论提出可以通过手术实现男人生子这一奇迹,但是,那都是理论上的东西,况且还得通过手术呢。
慕容佑这算什么
这只能说是无任何病征的滑脉吧。
思及此,如月放开了慕容佑的手。
见状,慕容佑急急就问,"如何"
如月实话实话,"太子你的脉象为滑脉,具体情况脉象,我暂时无法肯定,必须做进一步的检查。"
"不是喜脉吗?"慕容佑震惊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喜脉,说他怀孕了,而然眼前之人却说他的不是喜脉,而是滑脉。
然而,就在这时候,慕容佑掀开了他的宽大衣袍,指着自己的肚子,讥讽地道,"如月姑娘,你说不是喜脉,那这是什么呢"
天啊
只见慕容佑的肚子有六个月大
这...
如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煞白的,她知道了,事情麻烦了,非常麻烦。
寂静中,如月冷冷开了口,一字一字认真道,"太子殿下,是谁诊断出来的喜脉,我不管。我再说一次,你的脉象只是滑脉,不是喜脉。如果你邀请我来只是为了验证别人的诊断结果,那你找错人了"
见慕容佑没有反映,如月继续道,"太子殿下,男人是不可能怀孕的。我敢以性命担保,太子殿下并非喜脉,病灶只能在殿下肚子里,应该就是巨大的肉瘤,所以看起来像是怀孕了,也才会出现滑脉的脉象。如果再不医治,一旦肉瘤再大下去,必定危及太子性命"
慕容佑面的神情微微一僵
看着一脸倔强的如月,慕容佑突然有种想相信她的冲动。
如月道:"也罢,殿下的病虽然棘手,可也不是无法可治,只是我治病的方子金贵的很。"
慕容佑神色大喜,"我琉启国药材私藏丰富,只要如月姑娘开出药方,我必定叫人快马加鞭的取来。"
如月微一摆手道:"那好吧,殿下病情岌岌可危,现在我要施针,诸位先行避退一下吧。"
说着,她也不理会那些傻站着的侍从们,一拂袖,取出放银针的袋子,摊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银针。
她随手扯出极长的一根,银针在指尖一个翻转,接着"噗"的一声,刺入慕容佑的心脉。
"啊!"慕容佑发出一声惨呼。
如月已冷然回头:"我说都滚出去听不懂吗?"
她突然释放出的冷森气,使得那几个侍从皆是面色一变。
这个平民,不是一般的拽啊!
要是在平常,这种平民敢这么跟他们说话,他们会毫不客气的杀了她!
"还不滚出去!"慕容佑怒声大喝。虽然很疼,但是说出的话还是有威信的。
这次不顾父皇和母后的劝说他毅然一人来到琉璃国求医,要不是晋逸城碰见欧阳寒,他还不知道琉璃国有这么个美女神医。她居然说他的不是喜脉,而且还能医。
慕容佑深深的看了认真施针的如月。
侍从们只好灰溜溜的往外走去。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心口传来的剧痛,使得慕容佑剧烈的呼吸着。
然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忍着。
冷汗湿了头发,他身体轻颤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冷不丁的触了她的视线。
那视线冷冰如雪,还密布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森然和杀意。
那一瞬,慕容佑突然便想大声惊叫起来。
这个女人要杀她!才支开所有侍从,怎么会?他记忆力不认识这个女人啊?
慕容佑惊恐的想要呼喊出声,然下一刻,如月再次出手。
一根银针直直的刺到了他的颈骨。
难以忍受的剧痛,让慕容佑根本来不及呼救,便发出之前更加惨烈的叫声来。
如月的动作却未停,她的指尖每次扫过那银针时,慕容佑身都会多出一根银针来。
每一个银针,都会引来他痛苦的惨叫。
门外的几个侍从几乎忍不住的要冲进来了。
"啊!!"
最后一声惨叫之后,室内突然没有声音了。
领头侍从神色倏地大变,他猛地要推开门时,门却蓦地被人先行拉开了。
如月拿着帕子边擦手边道:"不想他死的话,不要碰那些针。这是药方,你们先去这皇宫的药库坊取些来用用,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自己想办法!"
领头的侍从看着躺在床榻一动不动的慕容佑,脸都绿了。
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那密密麻麻扎下的针,怎么看怎么恐怖。
若是太子被她害死了,他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然看着那如月不紧不慢的样子,领头的侍从最终理智克制住了冲动。!
领头侍从道:"来人,拿着药方去取药?"
"是"
昏厥过去的慕容佑方一醒来,便大声惨叫起来。
他挣扎着就要去拔身上的银针,被领头侍从连忙给按住:"太子殿下,你再忍一忍,这些针拔不得啊!"
领头的侍从怒声大喝:"去拿药煎药这么慢?你催催!为何还不回来!"
门外侍从匆匆忙忙来报:"回叶侍卫的话,还在熬药呢。"
"快把熬药的叫回来!"叶寒光咬牙。
要是太子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保证不把这些该死的手下打死。
"好"
"姑娘你是来救殿下的还是来害殿下的!"叶寒光黑着脸对正在悠闲喝茶的人。
再次之间,慕容佑已惨叫连连...
"人呢!为何还未回来!"如月淡淡的开口。
说的就是熬药的人。
就在这时,熬药的人回来了,战战兢兢的端着药碗
"混账!"叶寒光怒声大喝,"你们想害死殿下吗?"
转而,叶寒光便缓和了语气看着如月道:"姑娘,殿下疼的不行了啊,你快来救救他吧?"
如月身子未动,只冷淡道:"你是在责怪我是来害殿下的,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再出手的必要了。我一介草民,还担不起这个责任。"
叶寒光闻言,皆是面色一抽。"我向姑娘道歉"
如月却是半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耳听着慕容佑惨烈的叫喊声不断传来。
她微微一停顿,开口道:"既然药煎好了就给殿下用吧。"
言罢,她便抬步向慕容佑走去。
那些针是有时效的,且扎的地方,也都是些致命之穴,若她再不出手,那慕容佑还真是不行了。
此时的慕容佑已满身是血,形容狰狞,哪里还有平时谦雅的公子气?
他痛苦的嘶吼着,一双充了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如月。
如月木然的走到软塌前,抬手落在他心口的那根银针上,轻轻的转了转。
"啊!"
那一声尖叫,连几个侍从全都被吓到了。
如月指尖微一用力,蓦地将那银针拔了下来。
她随手将那带血的银针丢在盘子里,又抬手去拔别的银针。
就这般拔一根,便引来慕容佑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几个侍从看向如月的视线都像是见到了鬼。
叶寒光更是干脆不进来了。
他无法确定,自己看到殿下那般痛苦的模样,会不会一个忍不住冲上去,将那个女人的脖子给直接扭断。
待得所有的银针都拔下来时,慕容佑已是奄奄一息。
"去备浴桶,殿下需要泡个药浴。"
那几个侍从闻言,连忙跑了下去。
叶寒光看见奄奄一息的慕容佑,面色大变:"殿下!"
如月随手拿出一枚药丸开口道:"给他服下去。"
叶寒光面色不定的看着那发紫的药丸,心里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道:"这是什么?"
如月目光冷幽,声音嘲弄:"救命的药。"
叶寒光咬了咬牙。
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了
叶寒光抬手,拿起那药丸,然后颤着手,掰开慕容佑的嘴,给他吞服了下去。
然不过片刻,精疲力尽的慕容佑猛地睁开眼睛,接着猛地痛苦的抓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