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双肩隐隐有些颤抖,北泽面上的笑越发诡异起来,大开的地窖口正好给了他机会,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见北泽单手拎起恭承宣的衣领,直接飞身将他带出了地窖中。
一时间寂静的夜空下只剩下受了惊的北泽的惊叫声响彻天际。
抓抓头皮,姜鱼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只好爬上木梯,将地窖门重新关上,北泽既然已经回来了,也就是说他们有地方可去了,至于那名还不知名的小孩,北泽自然会处理好。
腾飞在半空中的北泽无数次要把刚窜回自己体内的上丞再召唤出来,可无论他怎么将带血的手指放在眉心,都没见上丞再出现。
“嗤——想必你已经有灵了,怎么?想让他来对付我?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你的灵又会强到哪里去?”
北泽的话彻底打消了恭承宣的念头,他自小就受恭家最正统的教育,知晓的东西当然要比几位哥哥知道的多的多,灵这种东西本就罕见。
恭家藏书阁中有史书记载,灵自万物起,随万物消亡。也有史书上书道,灵乃上古神物,神圣不可侵犯,但史书说的多了,混淆了众人的听闻,导致最后谁都不知道灵究竟打哪里而来。
不过每本史书上都有说过,灵的强大与否是与宿主息息相关的,宿主强,灵强;宿主弱,弱到像那扶不起的烂泥,灵则会另择宿主,且越强的灵有权利选择是否与宿主同生共死。
这些东西,是恭承宣打记事起就一直不会忘了的,这些东西早已经刻画进自己的脑海中,哪怕是有一天自己真的傻了,他也不会忘了这些东西。
回想起史书中的种种,恭承宣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太弱了,根本驾驭不住体内的上丞,若不然,将东西还给此人?
被抗在肩头的恭承宣内心百转千回,冻僵了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口白牙任他怎么咬磨都松不开。
恭王府,北齐唯一的异性王府,恭老爷子在前朝立下大功无数,如今恭王府王爷恭淮也是功勋无数,深得君主的喜爱。可哪里想得到,他与大哥辛苦保下的藏剑山庄,一夜之间竟是毁在昨夜刚死在自己短刀下的国公爷与眼前这座府邸主人的手中。
足下轻点,任由脚下尸魍扯下了衣摆的衣角,连日来奔波的北泽稳住有些晃的身子,跃进恭王府中,哪知自己足尖刚点地,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剑气。
箍紧肩头的恭承宣,掏出腰间的短刀,北泽想也不想就这样迎了上去。
‘哐——’
两股内力倾注到各自的武器中,原来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突然漾起一圈圈的波纹,这让被抗在肩头颠簸不已的恭承宣想起傍晚时分第一次见到上丞的那一刻,心中越发坚定了不要把上丞让出去的决心。
“北公子的刀法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北公子在上京城晃荡了这么多日,这才想起将小儿带回,是不是太迟了些?”
恭淮收起手中的剑,周遭几把火把由远及近,恭王府的侍卫很快赶到,见到来人肩上扛着一小儿,看身形,定是失踪四日的小少爷,一时间侍卫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将北泽层层围住。
认出站在侍卫前头的正是当日来藏剑山庄的恭淮,北泽嘴角勾起嘲讽。
“迟了吗?当日王爷同国公爷联手将我哥哥推出去,再来喊救命可都没觉得迟了,小辈不过是晚到了两日,王爷就等不及了?”
咬牙将话说出,北泽的眼眶幕地红了起来,像只发狂地野兽,此刻瞄准了猎物,正蓄势待发。
同样红着眼眶的恭淮在看到恭承宣被冻得发紫,还受了伤的脚底板心中那颗悬着的石头终于缓缓落地,没死便好。
“老夫也与你解释了多次,当日并非是我动的手,是北庄主自己硬要上的,你倒好,如今都追到上京城来了,想来刘国公那老儿也没逃脱你手,你开条件吧,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为了寻回儿子,恭淮费尽了心神,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见到儿子还活着,自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要回儿子。
“嗤——”
嗤笑声响起,伴随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北泽面上的嘲讽一丝不漏地入了恭淮的眼底。
忍下直接动手的冲动,恭淮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侍卫真要悄声离开,就听北泽开了口。
“小辈也不要什么东西,只要他。”
轻拍恭承宣的背部,得到的又是一阵轻颤,北泽收起脸上的笑,肃声道。
“不行。”
想也不想,恭淮立马出声回绝,眼底泛起寒光,就等着北泽带走恭承宣他能立即动手。
耸耸肩,北泽知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否则他也不会带着恭承宣回来,空出的手托着下巴,摩挲两下后,北泽面露为难,“那还要请问恭王爷,什么东西能与贵公子的性命不相上下,若是有,那小辈就不要他了。”
肩上的恭承宣一直没有动弹,只有自己对他有所动作时才会轻颤两下,以示他此刻的害怕,不会说话,性子也不讨喜,唯一有用处的只有体内的灵,可惜恭承宣本身太弱,要训练成一名强大的藏灵人,也要费上好些时日与气力,他才不想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老夫跟你走,你把宣儿留下。”
伸手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侍卫立马出声阻拦了恭淮的动作,见恭淮看向自己,立马以眼神示意此事万万不可。
“当真是父子情深,可惜小辈手上不得空,无法给王爷叫好,再且若是王爷跟小辈走了,着偌大的王府怎么办?使不得使不得,还是换一个好……”,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北泽终于舒展开眉心,笑道。
“听闻王爷手中还有龙卫的调遣令,不如拿那个换怎么样?”
北泽的一席话听的恭淮更是气不打何处来,龙卫的调遣令是什么?那是君主的半条命,也是牺牲了他恭家大半将士得来的,怎能凭他一句话说给就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