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确实还是以前那个北泽,闲时喜欢捉弄姜鱼,危机时刻总是一本正经,可眼前这位长发高束,棱角分明,在姜鱼眼里是怎么好看怎么来的男子,真是北泽?
“看什么看?要嫁我也要先解决眼前这些尸魍再说。”
北泽根本连头都没转,就知晓了姜鱼的眼神。
剑眉紧蹙,握住刀柄的手腕像是要挽出一朵花儿来,就见身前的尸魍皆躺倒在地,胸口的血水跟不要钱似的涌出。
“你们先挡着,我带人回去。”
说完,北泽便拉起躲在姜鱼身后季秋阳的衣领,双脚一蹬,整个人便升到了半空中,足下轻点尸魍的头颅,就见北泽人已经远去,而脚下的尸魍,居然全都脑浆迸裂,死相好不凄惨。
少了季秋阳,多了手中的短刀,姜鱼自然是撒开了手去砍杀挡在身前的尸魍。
在姜鱼杀到第六只尸魍时,就感觉到头顶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遮了去,而后就瞧见北泽自半空中飞身而下。
‘噌’的一声响,姜鱼回过头,见到一只尸魍的手已经伸到自己面上,而尸魍的手指居然齐齐断掉,只剩半截大拇指与手掌伸在自己面前。
拍打脑门,姜鱼心中暗骂自己花痴,紧要关头不顾自己性命,居然还有时间去看别人。
一把拽起其中一村民的手腕,北泽又在转瞬之间飞身而去,这一来一回几趟,竟还不足半刻钟。
等到只剩姜鱼与季大壮时,北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姜鱼,只因季大壮身形比自己大上许多,而他的内力仅剩不多,只能等把姜鱼送回去后,他再回来与季大壮一齐,同他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来。
“在这等我。”
说完,不顾姜鱼的挣扎,再次往小院的方向去。
被提在半空中的姜鱼看着身下那些抬头,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脚踝的尸魍,心跳顿时变得快了起来。
看到北泽只需在尸魍头顶轻轻一点便能跃出老远,姜鱼心下羡慕,却并没有说出,因为此时她看到的北泽,额上全是冷汗,就连握住她手腕的手也有些发抖。
眼看着小院就在眼前,而院中站着的季秋阳等人也安然无恙,姜鱼放心的同时又在为还在尸魍群中的季大壮担心。
提气,蹬脚,北泽忍住丹田内空虚的感觉,硬是带着姜鱼上了小院的墙头,然后再不看姜鱼一眼,耗尽最后一丝内力之际,倒在了季大壮身旁。
“你这又是何苦。”
叹息一声,快速将北泽扶起,季大壮手中的斧子因砍了太多尸魍的心口,已经开始变钝,本已经准备放弃的他,没想北泽竟真的回来了。
虽是没了内力,北泽的身手还是极快,只是手中的短刀再快,也及不上尸魍挤上来的速度快。
早已经闻见血腥味的尸魍忽然变得暴动起来,互相拥挤着,谁也不让谁。
无奈,将短刀重新插回腰间,蹲下身子,还未捡到姜鱼刚刚丢下的长鞭,背上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而后冰凉的液体染湿了整个背部。
嘴里喘着粗气,季大壮刚刚拼尽全力才砍下了要凑近北泽的尸魍的头颅,此刻当真是没了一丝力气,眼看着就要躺倒在尸魍群中,却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好像升在了半空中。
睁开双眼,入眼的是北泽被溅满血液的脸,原本好看的面貌此刻发丝凌乱,像是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倏地轻笑出声,见他瞪眼过来,季大壮哑声道。
“北兄弟,你将我放下吧,瞧你这样子,等会儿怕是还没到小院,咱们就都得死。”
此刻的北泽正如季大壮所说,双腿无力,几尽不能呼吸,几次都差点被脚下的尸魍抓住脚,若不是心中的那股信念支撑着他……
“莫要多话,喏,不是到了吗?”
话音刚落,季大壮就感觉到整个身子往下坠,而北泽竟整个人陷入昏迷,四周尸魍的嘶吼声都没有吵醒他。
没了北泽保护的季大壮将比自己瘦弱一些的北泽护在怀中,弓着背,承受着背部撕裂的痛感。
透过尸魍与尸魍间的间隙看到小院就在眼前,季大壮也顾不得其他,抱着北泽,一路扎着脑袋冲了过去。
“开门!!!”
暴喝一声,季大壮全身颤抖,背后的疼痛已经麻木,只求小院中的人能尽快开门。
院中的人也慌了神,可北泽为了保护他们,早前在门口堵了一堆东西,要想打开院门,着实要费些时间。
就这样,村民们一面搬着一堆杂物,一面听着门口季大壮的声音渐渐变弱,手下的动作更是快了。
‘吱——’
院门终于被打开,姜鱼带头冲出去,好让村民有时间将季大壮与北泽带回院中。
只是尸魍难缠,尤其是没吃到肉的尸魍,一路上都在叫嚣不停,此时见食物要被人夺走,更是疯狂了起来。
短刀砍在尸魍的头颅上,心口中,姜鱼快速倒退往院子中去。
早已备在院门两边的村民看姜鱼进来,火速关上院门,但到底是晚了一步,一只尸魍的手臂活生生卡在了门缝中。
‘咔擦’
血水喷涌而出,被砍掉的手臂掉落在地,而院门终得以被关上。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院中响起阵阵啼哭声,听的姜鱼抬起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季大壮趴在院中的平地上,整个背部全是空的,白森森的脊柱混着鲜红的血裸露在外,竟连一块好肉都没了……
嘴里抽着冷气,用力抬起眼皮,见北泽好好的躺在一边,季大壮的嘴嗫嚅两下,一句话没有说出,就这样阖上了双眼,让一旁一直在唤他名字的季秋阳哭的更加惨烈起来。
闭上双眼,别过头,姜鱼的眼角滴下泪水,不敢去看季大壮,脑海中闪过的全是以前在路上与他们的情形。
村民们见到季大壮的模样皆是红了眼眶,平日里与季大壮关系最好的季志远此时跪在地上,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半个字。
关门的两位村民抽噎着鼻子,一点一点把之前抵着门的东西放回原位,小院中一时只剩季秋阳的哭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