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勇者胜。最先窥视出对方弱点的人,总是能胜出的那一方。
寂静的大殿中,有两人低声品茶的声音,香炉内升起袅袅的青烟。
“他还很喜欢这个味道,真是个品味特殊的人,开始本宫也不喜欢,时间久了,竟觉得另有一番风味呢,啊,听说这香料,似是曾经云夕所喜,后来他也因此喜欢上了,看来,要想知道老七的喜好,问问云夕也不错。”微垂着眼眸,看着指尖在茶盏的边沿轻划,似是在体味个中的寓意。
“啪”
瓷器的碎裂之声,和衣钵撕裂之声,参杂在一起,支离破碎的不仅仅是器物和衣衫,她心中最后的一道底线也被彻底的击垮。
狼狈的站起身,一时间愤怒严于表面,紧咬着贝齿,目光清冷的几乎要将眼中所看之人冰冻三尺。
细密的笑声咯咯的传出,轻捂着嘴角,似是愉悦,似是轻蔑,“本宫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不过,很明显,知道的多,胜利的机会就越大。”
紧攥的双拳猛的一下敲击在桌上,殷红的鲜血顺着指间流出,渲染着,弥漫着。
敛起嘴角的笑意,缓缓的起身,转身侧目看着已经不能掩饰住愤怒的人,“本宫最喜欢别人挑战了,这样才有兴致继续玩下去。”
夜幕降临,整间屋子内没有红烛的摇曳,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坐在窗下,任凭着寒风肆意的呼啸,初春的夜晚依旧寒冷。一道黑影一闪即逝,转眼间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带着邪肆的轻笑,深邃无波的眸子像是无底的深渊。
感受到身后的阴冷,慌忙的转身,一股让她惊恐却又无法忘怀的寒意直逼心间,脚下连忙后退,奈何退无可退,身后已是窗口。
身体的骤然冰冷,让她眼睛出现了一刻的晕眩,单手撑在在桌上,微微的颤抖,黑暗中,她能感受到,他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带着凉意和愤怒。
下颚突然一痛,迫使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视线里终于出现那人的脸庞,刀刻般的俊美,却又无法掩饰凛冽的愤怒。“为何?无极的皇后就这么吸引你?”
剧痛开始在全省蔓延,眼角几近被逼出点点的泪光,“我,我要活着。”高昂的眼眸将他的举动看的清楚,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他微微的一怔,手上的力度也慢慢的放缓。
将她一把拉进怀中,那突然传来的窒息感让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甚至无力站直身子,好在他已经将她牢牢的牵制在怀里,耳畔是他温润的呼吸,浅浅的话语,“一切有我。”
心头一紧,若不是眼前的人是那个冰冷的几乎让她窒息的赫连清崎,她会感觉此时的人正是楼澈,只有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像个黑夜的使者一般,来时诡秘,去时诡异,就好像没有出现过,又或者是在做梦一般。颓靡的跌落在椅子上,身上早已冷汗淋淋,夜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心头的噩梦似是在那一日开始,又将她折磨的夜不能寝。一遍遍做着那些虚无的噩梦,整个人都显得憔悴而苍白。
天牢里的人都不来自己的死讯,关押多日便开始躁动,消息传到正在用午膳的青婴耳边,变成了一场蓄意的挑衅。“将七爷请来。”
白袍加身,器宇轩昂,除了眼眸中的冷漠之外,他和楼澈十足的像。茶盏中的云杉雾凇青烟袅袅,失神的看着。她走出来时,显得有些憔悴,看着失神的楼然淡淡的轻笑。
“天牢里似乎不平静,七爷也该娶亲了,一个侍妾而已,至于考虑这么久吗?得不到的人,妄想也是得不到。”无心饮茶,轻揉着太阳穴,淡淡的口吻,旁人听来,竟是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协议。
“若是此事,自是会做到,没有其他事了,我就先走了。”淡漠的没有一丝感情,就连眼眸都没有多余的波动似是吝啬到根本不想有太多的情绪。
没有答话,微微的点点头,看着远去的身影,微微的出神。
吉祥走出天牢时,由她亲自在外迎接,同样前来的还有七皇子楼然。并未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一天,面上扬起一丝红晕,夹杂着喜悦。主仆一场,她也算给了她一次机会,至于走出这个天牢,之后的路是死是活就与她再无关系可言。
孤零零的只剩夜青鸾一人的牢房内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落寞致使她紧紧的蜷缩着身子,她真的履行了诺言将吉祥带走,她不信,确实不信,吉祥出去了,能活多久,楼然一定不会让她多活,好狠毒的计谋啊,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就靠着别人的手来实现所要的结果。
她输了,换做是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吉祥,那样只会发泄一时之气,可她不一样,将吉祥送给了楼然,那么吉祥每日都可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这样她才会满意,他们都是老鼠,只有她才是那只掌握游戏的猫,将他们玩弄于股掌。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妒忌吉祥能得到自己所爱的人?不要着急,你的结果没有这么简单呢,老七说了,十一死的太惨了,他还只不过是个孩子,所以,你要抵偿的是十一的命,不过轻易你肯定死不了,猫抓到老鼠,总要玩弄的。”如鬼魅的般的突然出现,却将她心中所想窥视的一清二楚,身子的颤抖越发的剧烈。
两个狱卒走进来,将她四肢的镣铐打开,架着她走出了牢房,身后的夜青婴不远不近的跟着。
特制的刑房内,刑具一应俱全,还有一口巨大的坛子,屋内很暖,两个火盆正燃烧着熊熊的火。那火光照亮了她整张脸,摄人心魄的绝美,动人的妩媚,她早已不是那个清澈的女子,即便她还是那样的素净,可眼中的冷然已经让她入坠深渊,再无生的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