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肆虐着刚刚变暖的温度,一夜间,白雪再一次降临整片大地。
一声凄厉的喊声,惊动了还在睡熟中的人们。
惊声之后,是一阵阵惊慌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猛然坐起,额角的汗渍顺着脸颊滑落,又是一夜噬心的梦魇,那个小小的身影,满面泪痕的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主,主子,不好了,贵妃早产了。”从虚晃中被惊起,来不及过多的思考,随意拿起一件御寒的外袍,匆忙的朝着云夕的寝殿跑去。
寝殿内,太医院的御医尽数前来,额角的冷汗伴随着云夕的嘶喊声不断的渗出。伸手拉住一个宫女,焦急的几近昏厥,“如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还是一脸笑意的与她闲谈,那未完成的孩童衣衫还静静的放在那里,针脚比昨日要多了很多,看样子是夜里赶工了。原本已经痊愈的身子却在一夜之间早产。
冰冷的眸子没有因为众人的惊慌而跟随着慌乱,反倒在片刻的惊诧之后变得镇定,环顾四周,众人的面容上无一不是惊慌与担忧,目光最后落在一旁静立的吉祥身上,敛起一晃即逝的杀意,嘴角微扬。
胎儿最终还是早产,虚弱的喘着气,紧闭着双眼,小小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微红的皮肤皱巴巴的,不哭不闹,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走上来,朝着新生的皇子屁股上“啪”的打了一下,顿时,惊天地的哭喊声响起。
小皇子虽是早产,却十分的健康,还要多亏青婴一直不断的精心照顾。屏退了众人,李嬷嬷和如意亲力亲为,将沾染着血污的被褥全部换下,又将云夕擦洗干净,几近精疲力尽的云夕,看着青婴怀中的孩子,慧心的笑了。
一日的担忧消退,夜幕降临时,青婴坐在云夕的床边,端倪着榻上熟睡的小皇子,“平白无故的早产,让我们措手不及,我若是再坐以待毙,是不是会让她以为,我是有多愚蠢?”
“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她,若非因此早产,我会向你求情饶了她,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云夕轻抚着小皇子稚嫩的脸颊,面上是充满母性的慈爱。
次日的天空突然放晴,若不是地上还有未融化的冰雪,还真是会以为是个温暖的天气,推开门,一股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呼啸着,摇曳着,让人忍俊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东院云夕的寝宫依旧安静,时不时的会听到一些笑声,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将两手相互放进袖口中,身后的如意已经准备妥当,娇俏的脸颊上凭添着一抹哀愁。
脚下是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空旷的道路上,两边是高耸的城墙。“主子,难道这真是她做的?”
“我也不信,可是得到的消息便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云夕,恐怕不久之后也会触及到我吧,你说,我若是一味的不去相信,自己会不会太过愚蠢?”嘴角扬起的笑意慢慢的消逝,转而变得阴沉。
身边的人不再说话,犹豫的神色,致使她紧紧的跟在自己的主子身后,寸步不离。
天牢内,充斥着淅沥沥的水声,潮湿的几乎让人不愿多待一刻,刺骨的湿寒,迫使刚刚进来的人身上一颤,与外面的暖阳四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脚下的步子慢慢的靠近一处并不显眼的牢房。
牢内的人身着白色的囚衣,垂着头,蜷着身子坐在墙角,赤 裸的双脚被冻得通红,唯一的光亮是来自那一扇脸盆大小的天窗。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散乱的长发将双眸遮挡住,伸手将眼前的长发拨开,才看清楚的来人。
很显然,牢门外的人比这阴暗潮湿的牢房更加的让她惊恐,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剧烈的颤抖,乃至已经青紫的双唇也变得哆哆嗦嗦,退无可退之时,竟然哇的一声哭喊了出来。
牢门外的女子微微一笑,清浅的笑容里参杂着一丝寒意,一抬眼,一挑眉,一个简单的眼神,身旁的人已经明白,吩咐着狱卒将门打开。
“咔嚓”
“哗啦”
“吱呀”
她已经走了进来,抬眼看着整间牢房,回眸朝着那寒颤若惊的女子轻笑,“这里,似乎还差一些什么。”侧目朝着身后的人挑眉,不一会功夫,一个巨大的火盆已经被抬了进来,放在她的脚下。
随即,一套完整的刑具被抬了上来,整齐的排列。
墙角的女子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眼看着牢房中突然摆放进来的刑具,转而变成了一种奚落和轻蔑。
嘴角肆意的笑容渐渐的浓重,“带着那人过来。”
四个狱卒将一个同样身着白色囚衣的男子拖了进来,绑在了一个木制十字架上,墙角的女子瞬间睁大的眼眸,再无刚才的轻蔑。顺手抄起火炉中烧红的烙铁,缓缓的走向那个男子,一抬手,烙铁发出“刺啦”的响声,随即焦糊的肉味开始弥漫。
撕心裂肺的呼喊丝毫没有让她有所动容,挑眉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女子,再度拿起一个烙铁,同样的动作和手段。
墙角的女子有所动容,冷汗已经在她的额头沁出,双眸里愤恨的目光,几乎是想将眼前的女子撕碎。
“夜青婴,你索性杀了我,”男子混杂着汗水和血渍的脸上带着愤怒和疲惫,嘴角扯着,露出血肉模糊的牙齿。
“杀了你?那后面的事该有多无聊?你们既然和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我又怎么可能不奉陪?啧啧,你不说,她也不说,那么你家中未满十岁的妹妹和年过半百的亲娘会不会说呢?”清浅的笑意肆意的弥漫,越发的妩媚妖娆,带着摄人心魄的冷意。
“夜青婴,你好狠的心,连一个孩童都不放过。”墙角的女子突然浮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扑打着冲上来,却被一旁的狱卒拉住。
“狠心?云夕尚未足月的孩子你们都能下手,那些无端的罪名都能妄自的附加,我如此的手段,到底是谁狠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