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定国在事后,曾经无数次进行过推演,可是最后都沮丧的发现,如果当时的主帅换成是他的话,恐怕能击溃鞑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大胜这种事情那是决计办不到的。所以说,他已经把张麟麒列为了头号劲敌!而现在,这种神话一般的人物竟然亲自前来亲征,怎么能不让他重视!
“哈哈,定国啊,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看来书读的太多也不是好事啊!”看见气氛有些尴尬,张献忠呵呵笑道,一边笑一边还在啃那支鸡大腿:“蜀中无大将,才使竖子成名!可是这一套放在老子身上那就不好使了!”张献忠满不在乎的道:“辫子兵在他手里栽了跟斗,那是辫子兵蠢啊,
(在历史上的今天,由于张献忠还没有和辫子兵交过手,所以想当然的看不起他们,因为辫子兵能够打得明军望风而逃,他张献忠也能够做到。而辫子兵充其量不过是些塞外蛮夷,怎么能和他大名鼎鼎的八大王相提并论呢!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辫子兵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有在等到他建立了大西政权后,在辫子兵手中屡战屡败,他才算是深深领教了辫子兵的厉害!当然,现在随着张麟麒的到来,这种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这一套对付老子可就不好使了,哼,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来便罢,要是来的话,老子就联手罗汝才兄弟,两下联手拿了他,叫他来的回不得!”
说到这里张献忠倒是眼睛一亮,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听说这个张麟麒相貌也是长得十分不错,那想必把他摁在床上,玉兔雌伏的时候,想必是十分销魂的吧!
不过,他在看了看李定国那坚毅的神色后,怕说出来大家不高兴,也就强忍着没说,只是这个念头却是存下了……
“义父,这次不仅他本人来了,而且信中还提到,前二次打得鞑子落花流水的铁甲车也来了二辆,所以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李定国恨铁不成钢的道。
“什么——铁甲车,那就是扯淡!”
张献忠大口嚼着鸡大腿道:“也就是那些塞外蛮夷,会被这种东西弄得没了脾气。放到老子这里,他就不好使。他有铁甲车,咱有人肉,弹啊!”张献忠呵呵笑道:“反正咱们兵营里面抢来的女子多的是,玩的也都腻了,真等到那个铁甲车来了,一次推出去百八十个女子,扒了她们的裤子,一起对着铁甲车放水,这种东西自然也就破了。”张献忠呵呵笑道。在他看来,当初鞑子在对付铁甲车的时候,只是赶出女子,扒了裤子,这怎么行呢?一定要进行到底啊!譬如说让她们一起对着铁甲车放水,这样才能克制铁甲车这样的怪物,如果哪个女人身上来了月事,那就更好了,用这种不洁之物去克制铁甲车,那一定是立竿见影的啊……
“义父高明,义父高明——”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听了,又是一起开始大拍马屁。“义父,依孩儿看来,还是暂且避开锋芒为妙……”李定国还要再说,张献忠却已经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冲着李定国摆了摆手道:“定国,不必多说了,为父心里已有主张。”
张献忠心道,老子也是号称八大王的人,如果看见官军来了,吓得连一仗都不敢打,就直接跑路了,那以后看见了罗汝才,李自成这些人,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张献忠的喜好面子,没有采纳李定国的建议,才最终轻易地被张麟麒一举铲除,不然的话,若是张献忠不是正面较量,而是以游击战对应,最后张麟麒即使能够拿下张献忠,所付出的精力那是绝对要大大增加的,哪像现在这么容易……
“……是……”李定国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看见张献忠已经皱起了眉头,知道他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了,若再要多说就会触发不快了,不管怎么说,李定国还是很尊敬张献忠的,只能最后不再说什么,反而是开始沉思,等到二万大军到了之后,该如何迎敌了……
………………………
京师通往湖广的官道上,那是尘土飞扬,彩旗飘飘。一支精悍的军队正在快步疾行,引来暗地里围观百姓无数……这正是张麟麒手下的镇国军,正在快速前进。
“刘大棒槌,此处离着谷城还有多远?”张麟麒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问着紧随在他身后的刘大棒槌。
“报告厂督大人,还有一百里,估计在明天这个时候,弟兄们就能赶到了。”刘大棒槌连忙答道。
“嗯——”张麟麒点了点头,继续道:“刘大棒槌,前往左良玉那里送信的信使回来了没有!”
“回厂督大人,还没有回来,不过按照路程也就是一二个时辰的事了。”刘大棒槌赶紧道。
“熊文灿那里通知到了没有。”张麟麒又问道。
“回厂督大人,已经通知到了。熊文灿已经在行营等候。”刘大棒槌继续道。
“好,知道了——”张麟麒点了点头,此时已经离开京城三天了,二万大军已经急行军二百余里。按照这种行军速度,放眼整个大明,都是绝无仅有的。张麟麒回头看了看,只见人马如龙,人潮滚滚,丝毫不见疲惫景象。
张麟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王凯他们用心了,在济南大营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弟兄们,累不累啊——”张麟麒冲着一波波汹涌前进的人潮道。
“不累,拿下谷城县,活捉张献忠!”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喊声。还有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庞!
“很好——”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刘大棒槌道:“刘大棒槌,这行军路上,最是单调,你给大伙调剂调剂!”
“得令——”刘大棒槌一听,连忙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起,河南坠子-小寡妇上坟,刘大棒槌出身河南,以前小时候就跟着爹娘走街串巷唱戏,所以现在张麟麒叫他唱戏那是轻车熟路,而且刘大棒槌唱戏的效果也特别好,不为别的,就为他那天生的大嗓门,都不要扩音喇叭的,声音就能传出多远去……
“下面有俺为大伙来上一段,名字叫做-小寡妇上坟,那个唱的不好,还请大伙多多担待啊!”
说着刘大棒槌开始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
小寡妇她要去上坟,
哭一声天,哭一声地,
哭一声黑天黄天灰白的天,
该死的流寇杀死了你,
可知俺孤儿寡母有多难,
见人不敢正眼看,
日未落山把门闩,
待要言语话又咽,
出门不敢换一衫,
丢下犁锄拈针线,
捡来柴和点炊烟,
土房漏雨无人补,
缸里没水自己担,
寡妇难,寡妇难
忍冻挨饿无人问,
夜夜伴着孤灯眠,
苦楝树下栽黄连,
上下左右苦不到边!”
还别说,刘大棒槌这个破锣嗓子说起话来像是在刮铁锅似的,很是不中听,可唱起戏来还是不错的,亏得他捏细了嗓子,翘起了兰花指,依依呀呀的一通唱下来,把个正值青春妙龄,却又不幸丧夫的小寡妇是演绎的惟妙惟肖,还真有几分感染力!
“哎呀,这个小寡妇也太可怜了——”
“照我说啊,是那些流寇可恨……不杀了她男人,她会变成小寡妇吗!”
一时间,士卒们都是七嘴八舌议论道。
而张麟麒听了也是生出无限感慨,是啊,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啊!忽然,他又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一个故事,清代的《志异续编》记载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女子年少守寡,矢志守节,每到中夜,孤眠独宿,辗转不眠,就拿一包铜钱撒在地下,然后俯身去一一捡起,再撒再捡,直到疲倦极了,才去就寝,60余年,天天如此。到了80多岁,红颜不再,满头银丝时,她以这包铜钱出示儿孙,表示守节不易,而自己无愧于心,可这时这包钱已磨得光亮如镜了……
哎,张麟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弟兄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寡妇,为什么天下百姓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流寇!所以,咱们一定要消灭张献忠这样的王八蛋!让这世上不再出现更多的小寡妇!”
“是,拿下谷城县,活捉张献忠!”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喊声。有的人还在心里加了一句,为小寡妇报仇!因为这些士卒,都是张麟麒当初从鞑子手中救下的,他们也是有妻女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张麟麒救了他们,如今他们的妻子现在也是成了小寡妇,所以现在听到这样的戏码,感触特别深!
“传我命令——加快行军速度,早日赶到谷城,生擒张献忠!”张麟麒在马上一声大喊道。
“是——”随着张麟麒身边侍卫把命令传下去之后,原本已经快速行军的部队,速度更是忽然加快,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条蜿蜒巨龙在天地之间运行。一般来说,像张麟麒这样的钦差总理大臣行走地方,各处经过的州县都要有官员出来接风洗尘,设宴招待。
可是,张麟麒却是一反常态,早就通知沿途州县,吃喝宴请一律取消。因为张麟麒知道,这吃的喝的还不都是民脂民膏吗!倒是在沿途之中,张麟麒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成片的良田中,麦苗长得十分旺盛,与此时充斥大明各地的灾荒景象大相径庭。
当然,在每处这样的地方上,都是少不了龙骨水车和手压机的身影。
“厂督大人,您看到没有,连离着京师这么远的地方,都有您捣鼓出来的玩意呢!”刘大棒槌兴奋地道。
“是啊——”张麟麒笑着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只是做了上步工作,可是,只要有利益存在,自然是会有来做下步工作的!”张麟麒心道,既然金万财花了天价买下了龙骨水车和手压机的使用权,自然是会不懈余力的推广了。
“而且这效果还真不赖,比以往去龙王庙里烧香求神靠谱多了!”刘大棒槌兴奋地道:“您看看这些苗苗长得,都赶得上好年景了!”
“是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也是这些天来,唯一能令人高兴的事情了吧!”
“只是厂督大人,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你可别生气啊!”刘大棒槌忽然道。
“哦——”张麟麒看着刘大棒槌微微一笑,心道他还有知道预先打预防针的时候吗!
“嗯,你说吧,我不生气。”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倒是想看看,刘大棒槌想说什么。
“哦,那我就说了,照我看来,这些庄稼是长得很好,可是也只有那些地主老财得益,那些头上顶着高粱花子的苦哈哈依旧是没什么好处,一日三顿都吃不饱啊!”刘大棒槌有些感慨的道。
“哦,刘大棒槌,为什么有此一说啊!”张麟麒感兴趣的道。
“厂督大人,这不是明摆的吗——你看!”刘大棒槌一指那些郁郁葱葱的良田道:“那些良田,哪一块不是最少百八十亩的,甚至刚才看到的那一大片田地,都有上千亩了。这样的田地分明都是地主老财的,穷苦的老百姓能有这么多田地嘛!”
“嗯,不错不错,想不到你刘大棒槌除了河南梆子唱得好,这眼光也不差,还看到了这一点,只是……”张麟麒微微一笑,不往下说了。刘大棒槌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路上看到的能使用龙骨水车的良田,都是地主老财家的确实没错。因为就目前龙骨水车的价格,不是穷苦老百姓所能承受的,就是一些中等富户都很勉强。所以收上来的粮食也确实和穷苦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只是,把这件事情往深处看,就会发现,其实还是对穷苦老百姓有益的,为什么怎么说呢?这就是一个供需之间的博弈了,表面上看,地主老财收获了大量的粮食之后,都进了自家的仓库,和穷苦老百姓确实没关系,可是,地主老财既然收获了大量的粮食,在囤积到一定程度之后,总是要出售的!一来粮食也有个保质期的问题,二年三年可以,五年六年就有些玄乎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有了龙骨水车这样的好东西,年年丰收几乎就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了。粮食太多也没地方放啊!
所以说,到了一定程度,出售粮食是必然的选择。可是,只要一出售粮食,价格永远都是供需关系的晴雨表,市面上的粮食多了,价格自然就低了,而价格低了之后,穷苦老百姓自然也能受益了……
只是这样的道理太复杂,不是刘大棒槌这样简单的脑袋能搞懂的,所以,张麟麒对他的疑问只是笑而不答。相信日后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
“报厂督大人,去左良玉那里的信使回来了——”忽然,一个亲兵前来禀报道。
“哦,是吗,让他过来见我——”张麟麒淡淡的道。
很快的,一个彪悍的亲兵快步走了过来,身上满是风尘之色。看见张麟麒之后,已是跪倒下去。口中道:
“回禀厂督大人,小的回来了——”
“哦,左良玉怎么说!”张麟麒淡淡的道。
“回禀厂督大人,左良玉这个老小子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这个张麟麒的亲兵咬牙切齿的道。“小的开始到了左良玉的大营之后,都不让进去,后来小的亮出了您的关防印信,他们才让小的进去。可是,当小的向他口述了您的发兵命令后(由于担心路上发生意外,所以发兵命令后不以书信形式传述),他竟然说没有饷银,部队无法开拔。
可是,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连厂督大人您的部队都是自掏腰包,又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总兵!而且您已经许诺,拿下谷城之后,再行补发。可是这个老小子依旧推三阻四,只是说他倒是愿意,可是手下弟兄不见到银子无法开拔,所以,直到最后,这个老小子都没有和您共同出兵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此事我自有主张,路上辛苦了,你好好下去休息吧——”张麟麒淡淡的对着那个亲兵道。对于这种情况,张麟麒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因为按照他对于左良玉这个人的了解,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反常,只是,张麟麒心中多少还有些悲哀,偌大的大明朝,竟然真的积弱如此!
堂堂一个钦差总理大臣,而且还是亲自率领二万大军前来,竟然还指派不动一个总兵。甚至连小小的虚与委蛇都没有。渐渐地,张麟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左良玉啊左良玉,既然你如此,我少不得要拿你立威了!
不识抬举“大人,这个左良玉还真不是东西,要不要我带一只兵马去走一趟,把他拿了!”一旁的王凯听了,大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