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大乾帝国的帝都,天下最繁华的都城,没有之一。
李枫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敢情那幽州台便在那上京城?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去没去过上京城丁老爷你会不清楚?我甚至就连苏城都还没走遍,至少玄武湖对岸那玄武山我就没去过。”
“我只不过听闻上京城有座幽州台,还听闻诸多才子佳人会登台一览咱们大乾帝都的景致,也留下诸多佳作,所以随便想了这个名字当作是诗名。”
丁山水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真相信了还是懒得继续多问。
李枫吞咽了一口口水:“听闻玄武山上那金佛寺的斋饭极其可口,丁老爷,咱们一会儿就吃去?”
丁山水嘴角扯了扯,这家伙怎么成天就想着吃呢?
孙雨凝抿嘴轻笑:“金佛寺只有每月的初五才会向香客信徒提供斋饭呢。”
李枫无奈,看来想吃那斋饭只能再等几日。
他看着孙雨凝打趣道:“方才离无双公子如此之近,我还以为你会一脸花痴,幸福得晕死过去呢?”
孙雨凝忍不住伸手在李枫腰上轻掐了下,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理你了。”
心想说无双公子是很好啊,但是哪有你好呢?
她一颗心早就扑在李枫身上了,纵使离杨鱼跃如此之近,也不过是轻微激动下罢了。
李枫一本正经问:“表姐,你说是你表弟我帅,还是杨鱼跃帅?”
孙雨凝想都不想:“杨公子啊。”
李枫这个伤心啊,你骗我一下也是呗。
丁山水一脸鄙夷。
跟杨公子比帅?
就连老子都不敢这么说,你凭什么?
当真马不知脸长!
……
天罗卫据点,杨记酒馆。
尚未返回上京城的天罗金卫孙鹰站在酒馆二楼,那双显得犀利的眼睛看着前方。
饶有兴趣道:“昔日圣上夜读莫若甫那首《秋思》,龙颜大悦,御笔一挥写下‘天不生莫若甫,诗道万古如长夜’这句至高无上的评语。”
“现在这首《登幽州台歌》若被送到圣上面前,你说圣上是不是该后悔了?”
站在其身后,脸上始终蒙着黑纱的公孙沉鱼沉默,思绪微乱。
打死她都想不到说那只烦人至极的苍蝇不仅真的有才,而且还是大才!
这便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孙鹰转过身来看着公孙沉鱼,换了个话题:“明日押送胡忠回上京。”
“是。”公孙沉鱼点头。
在苏城也已经耽搁多时,是该回去了。
莫名的,她想起那只烦人的苍蝇,想起那张很欠揍的脸,想起那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却又很火大的废话。
“你留下。”孙鹰又说。
公孙沉鱼一愣。
“玲珑公主这几日便会抵达苏城,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孙鹰说。
公孙沉鱼眉头一皱,不确定问:“大人是要我留下保护玲珑公主的安全?”
保护王公贵族似乎不是天罗卫的职责。
“玲珑公主身边自有影密卫保护,自然不需要你去保护她。”
孙鹰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只不过我昨日得到密保,西莽帝国黑袍神殿派出的杀手早已潜入苏城了,黑袍神殿的目标自是玲珑公主。”
公孙沉鱼面色顿时一沉。
西莽帝国黑袍神殿性质跟大乾帝国天罗卫的性质差不多。
双方早就在暗中交手过无数次,可谓积怨极深。
事实上,大乾帝国跟北武帝国已联姻。
如果没出任何意外,明年开春玲珑公主及笄后,便会启程前往北武帝国,下嫁给北武四皇子。
西莽帝国自然不愿意看到大乾帝国跟北武帝国联姻,因此派出杀手潜入大乾帝国刺杀玲珑公主,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甚至说不定也已经派出杀手潜入北武帝国,刺杀北武四皇子去了。
孙鹰眸子变得幽冷了起来,沉声道:“若是让黑袍神殿的杀手扰了公主兴致,那可就是咱们的责任了。”
“所以务必除掉这些杀手。”
他取出一个竹筒,递了过去。
“这是目前收集到有关杀手的所有情报,你仔细分析分析。”
公孙沉鱼神色一凛,伸手接过。
……
临近酉时,丁山水送孙雨凝回去,孙管家以及那几名家丁跟着一同回府。
热闹了大半日的院落被静谧所笼罩。
李枫将院门关好。
想了想他进屋找来了笔墨纸砚,然后在院子那槐树下那石椅跟前坐了下来。
有些笨拙的磨好墨,李枫提笔在那纸上写起字来了。
这一手毛笔字正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实在拿不出手。
李枫在那纸上足足写了十多个名字。
这些人正是前日在那诗会上的时候,李枫让孙雨凝帮他重点介绍的几个人。
这些人既有不小的背景,却又不太受家里重视。
说白一点,这些人都不是其家族的继承者。
他们只需要负责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即可,就如同孙金举那样,整个人都要烂掉了。
当然,拿孙金举来举例也不准确。
毕竟孙文魁只有孙金举这么一个儿子,孙文甲更是只有孙雨凝一个女儿。
换句话说,孙家那万贯家财其实等着孙金举去继承。
但是可能因为孙文魁的死对孙金举的打击太大,亦或者被萧圆圆压得太死,所以孙金举直接烂了。
李枫又突然间想起,孙文魁若真是被孙文甲坑死的,孙金举若是不烂,他会不会死得更惨?
算了,管他的。
李枫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尽数轰出脑外,看向那十几个名字,目光闪动。
若想安稳的将酒楼开起来,这些人是关键。
因为这些人有钱,而且还有背景。
即便他们手中那用来花天酒地的银子不会太多,但是全部合在一起那就是一比巨大数字。
即便他们的背景都比不上杨家,但是一旦合成一股力量拧成了一股劲,到时杨掌柜若是想动点什么心思,就得先考虑考虑同时得罪这么多人合不合适。
“如何才能让这些爷心甘情愿掏钱入股?”李枫眉头紧皱。
一个个登门拜访求其加入这显然不可能。
这些平日放荡不羁的人膏粱子弟跟那些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可不一样。
他们不会因为你说出那样四句话,作出那样一首诗,便对你另眼相待,便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他们眼里,你还没青楼里的老鸨来得可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