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这么说的?”在陆夫子心里,陆晚本是最好的,今日还受了委屈,就更不能容忍别人如此贬低。
那大婶口无遮拦地说:“我知道你们家丫头好,可是说到底还是……”
后面的话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正常人能意会。
陆夫子哼道:“你若是来做媒的,就快些回去吧,我们家晚晚的婚事今后就由我一人操心,你们做媒也别再打她的主意。”
大婶被无情地拒绝,切了一声,走了。
三人继续往村子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时不时就有一个妇人走过来,问陆晚的婚事。他们来自各个村,甚至还有县里的。
以前陆晚哪里能有这种待遇。
三人见到这种情况,都知道是什么原因,慕祁莫名很反感这些人,希望他们离陆晚远远的。
他们走两步就停下来和不同的媒人交涉一会儿,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发现人比方才的还要多。
父女俩瞬间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慕祁见着陆晚淹没在这些人里,有些忍不了。他站到一块大石头上面,两只手围成一圈放在嘴边,喊:“大家停下来,听我说!”
唧唧咋咋的嘈杂声果真小了,统一地朝慕祁望过来。
“其实慕家还没放弃和陆家的亲事,大伙儿可以散了!”
人群中有人说道:“慕员外有钱是有钱,可他那儿子那副样子,谁稀罕呀。”
慕祁哑言。
和慕家接触的人都对他们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这是慕祁第一次听到除了夸赞以外的话。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说的是真心话。
他心里有点难过,严肃道:“你们这些人里,有谁见过慕家少爷?怎么就不能稀罕了?”
另一个人道:“那还用说,慕家少爷无能!不能人道!”
慕祁吐血。
怎么他在这些人眼里,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他不甘心地替自己平反:“可我怎么听说他能跑能跳,只是偶尔身子不适,其他时候都很健康啊?”
那人反驳:“你不会被骗了吧?谁都知道他卧床多年,下不来床,要不然怎么从来都不出现啊。”
慕祁心说他出现了,就在你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陆夫子插话:“晚晚年纪尚小,刚退了亲,还不着急成亲。各位请回吧。”
众人听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都走了。
陆晚得以解脱,有气无力地走进门,穿过院子往自己的屋走。
中途停住脚步,她回头在空中写道:“你为何跟来?”
慕祁奇迹般地看懂了,说道:“碰巧路过。”
“你要不说就回去吧。”也太巧了,都跟到家里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住在哪里,以后万一你没空到府里来替我把脉,我就自己过来,省的你走路。”
这么说他还是个会关怀人的好人了?陆晚无声地笑,懒得再问,回过头往前走,朝着后面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不要再跟了。
她要睡觉了。
她累了。
太累了。
园中的少年看着前面单薄至极的背影,目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