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子也闹不懂陆晚这是为那般:“晚儿,不得胡闹。”
陆晚仍然摇头,心里难免有些焦急,这药虽然能做到以毒攻毒暂时压制药性,但久了两种毒素一旦爆发,这人也没几年好活了。
这里没有纸笔,与其比划就是浪费时间。
情急之下,陆晚拔下头上银簪,往这男人身上的几处穴位扎去。
这变故来得突然,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楞在当场,待回过神来后,陆晚已经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大胆!哪里来的乡野村妇居然敢对我们家少爷干出这等事!”
陆晚刚被身后侍卫擒住,便听见那富家公子剧烈的咳嗽着,悠悠转醒了过来。
众人都觉得颇为神奇。
“少爷!您觉得如何,可曾觉得身子不舒服?”
慕祁扫了一圈,一双眼眸无波无痕,那是被病痛折磨了多年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是又发病了,可此次却没有感觉到服药之后那如同熊熊烈火焚烧的痛苦?
低头一看,在胸前似乎还扎着一根银簪,只是簪子以极为巧妙的手法斜轧着,并没有感到任何伤痛。
陆晚淡定的将银簪拔出,拍了拍陆夫子,随后对着慕祁比划了一通。
陆夫子当即充当陆晚的嘴,对那人说道:“这位公子,小女说那药并非良策只会加重您的病情,若还想好,可千万不得再服用,为您开下这等药方之人,非善也。”
慕祁听完,视线自然转到了陆晚身上。
此女长相上等,在阅人无数的慕祁眼中,也不过清汤寡水般尔尔。
“姑娘可有良策?”慕祁嘴角上扬,此时温文尔雅似书生般。
陆晚摇摇头,起身做了告辞的动作。
“告辞。”陆夫子跟着女儿身后离开。
慕祁望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微微勾唇:“有趣。”
“公子……”书童有些担心。
“去查。”
……
陆晚父女离开后,陆夫子便忍不住问陆晚,这些谈脉针灸的本事。
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只能比划说是看医书学的,不答应救人只是因为她半吊子。
陆夫子觉着陆晚刚刚没说是个好的。他瞧方才那位公子浑身气派,不像是小门小户,若真出了点什么问题,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两父女只当插曲,又走走逛逛买了许多小玩意吃食后便踏上了回村的路。
至于治疗哑疾的方子,只能是等之后再说。
等他们父女在村口下了牛车之后,前前后后遇到了好几个村民,打招呼是有打,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对劲儿。
陆夫子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不在的时候,林寡妇是不是在村里说他们坏话了。
陆晚瞧着他们的神情也觉得有些不对,有点像羡慕,又带着点八卦,这是怎么回事?
父女两人满怀疑虑,走到了自家篱笆小院前,还没等开门,隔壁邻居家的婶子便立即跳了出来。
“陆夫子!你们今儿个去衙门都把婚书啥的都给弄好了吧?”隔壁婶子刚这么说的时候,陆夫子没在意,以为就是随口一问,点了点头。
“都办妥当了。”
“哎呀,你们可不晓得。今儿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说是要提亲!”婶子一边说,便一边看了看陆晚,想瞧瞧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什么?”陆夫子惊呼了一声,险些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陆晚紧跟着也是眉头一蹙。
是谁?是谁故意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败坏她的名声?
“那媒婆见没人在家,说好了再上门。”那婶子可不会透漏媒婆还给了她一锭银子呢。
“再上门?”陆夫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这个空档坏他女儿名声。
“陆夫子啊,你们家小娘子可真有福气,这才……”婶子眼带着些许探究,似乎想知道究竟是个咋回事。
退亲闹得沸沸扬扬,立即便有人登门提亲,这事情未免也太凑巧了点吧?
陆夫子摆手,神情严肃:“我与小女出门,如今才归,提亲之事都还一头雾水,是福气还是祸害,得等见了媒婆之后才知晓。”
这会,陆晚自然是乖巧的跟在陆夫子身边,不说话方为上策。
只可惜,林寡妇却匆匆赶来。
“陆箴言你个落魄户,读书读得满肚子算计!怪不得你没儿子,尽是跟你这黑心肝的女儿使坏!”林寡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颧骨高,本就生的有些刻薄,如今刻薄之意更甚!
“林寡妇!你一上来就胡咧咧些什么?”
“呵?你说我胡咧咧什么?我就说你们家怎么退婚退得这么爽快,原来是连下家都已经找好了,还百般羞辱我儿!”林寡妇声如洪钟,很快就把周围的村民都给吸引过来。
“今天还赶着去退婚,就是为了让人上门定亲?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避嫌都懒得避了!”林寡妇直接冲着这两人就开始骂道。
林寡妇在这里一通胡说八道,气得陆夫子吹胡子瞪眼。
“才退婚,怎么就有人上门掐得这么准?”陆夫子大声道:“我瞧着就是有人故意使坏!”
村民们纷纷在周围点头,这的确是太赶巧了。
“我呸!”林寡妇插着腰,一脸的凶狠地吐了口唾沫。
“你呸什么?我们家与你们林家再无瓜葛,如今就算有人登门提亲,也与你们林家无关!”陆夫子不知道这林氏打的什么主意。
“呵。我不过是回去好好想了想,这事压根就是你们陆家算计好的吧。这么急匆匆的去退婚,这人若不是说好了,怎么会知道你女儿没婚约了?一边吊着我们,一边找下家,亏你还是读书人,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少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没资格议论这事。婚是你们林家要退的,还能是我们陆家仗势欺人?前些日子的风声不是你放出来的?”
若不是因为林木生当了秀才,林氏在村里到处说陆晚配不上秀才娘子,也不会让陆晚伤心这么些天。
“你们就是故意的!觉着当不上我们林家的秀才娘子,便想借由这一次机会毁了我儿!一旦旁人说他品行不端,就没办法进入书院去学习。”林寡妇指着他们,手指不断地晃来晃去:“你个落魄户,自己考不上进士,便想害我儿也落得你这样的下场?”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