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主要的事情,就是读书,下了学又去院长的书房里呆一阵。
大家都知道院长有意栽培他,秦子轩去那里,总归就是院长单独授课了。
晚上也住在书院,听说回了宿舍,也还是读书。
有时候慕祁琢磨着自己要是这么用功地读书,恐怕都能考上状元了。
秦子轩跟他岁数差不了多少,读书的时间却多得多,明年的乡试名额,应该势在必得了。
乡试过后,还要进京赶考,确定前三甲。
都知道院长培养一个人,是冲着状元去的。
这样被器重的人,在书院里总是落寞,从来不笑。
见了许柔玉还特别低眉顺眼的,慕祁打心底里不喜欢一味巴结别人的人。
可他也知道,这个人平时不说话,说话就是特正经的那一类人。
基本不会讲假话。
秦子轩微微抬起头,道:“方才她与柔玉小姐出了一点矛盾,她打了柔玉小姐一巴掌,准备走的时候,被关进柴房了。”
又是柴房……
慕祁脸色铁青,审视着许柔玉:“当真?”
许柔玉无言以对,背过身不说话,低低哭了起来。
慕祁才不管她有没有哭,可不可怜,走过去用力把人掰过来。
许柔玉没有防备,突然被人一拽,差点摔倒,脚下毫无章法地踏了几步,才定了身,红着眼道:“慕哥哥,柔玉不是故意的。”
变相主动承认了。
病好之后,慕祁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温和,发不了火。
陆晚离开的那日,是他唯一一次难过。
此后,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挑动他的情绪。
今日的事情,慕祁整个人都失了控。
他松手,看着秦子轩道:“你带我去。”
秦子轩点头:“嗯。”
在慕府时,慕祁答应慕员外会每日去诊脉,也只是打算口头说说。
实际上,从没有想过再去打扰陆晚的日子。
虽然陆晚说他们还是朋友。
可慕祁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些不对劲了。
至于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不知道。
这世上的各种情,都那么摸不着头脑。
爱情,亲情,友情,关系真的好生复杂。
陆晚蹲在柴房里,无聊地拿着地上烧剩下的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画腻了,就写写字,打发打发时间。
突然门嘭地一下被人打开,慕祁从外面进来了。
屋子里并没有蜡烛,只能借着月光看人。
还是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陆晚眼眶开始发酸,冲上去抱住他,泣道:“你怎么才来?”
慕祁揉揉贴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温柔道:“总得打听打听你的下落,才能找到你呀。”
陆晚抬起头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冰。”慕祁嘴角含笑。
陆晚给人治病的法子,总是有一些独特的地方,很好认。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呜呜……”陆晚像个猫儿一样委屈地哭:“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关起来了,我现在好害怕,好无助,好想离开这里。你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