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全身哆嗦，脸上的煞气不见了，没有了往日吆五喝六的威风，眼神不断往他的两个兄弟身上瞟去，试图兄弟能赶上来搭把手，边走边退边喊：“拦住他，拦住他啊！”

王昆刻意保持和矮个子的一定距离，一是王昆不想真正的下黑手，让矮个子有逃跑的机会体面的结束这次打架，二是防止矮个子垂死挣扎，做出拼命之举，两个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就有一定的时间反应。

矮个子渐渐的和王昆拉开距离，为了让矮个子彻底服气，王昆飞起一脚蹿在半爬半站的矮个子胸口上，将他蹬的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王昆，够了，你再打下去就要闯祸了！”

王昆和E区的老板也是老相识，有些时候老板还帮着王昆练练诱惑之光的什么的，川菜军团打出了好装备，也顺手给老板一包喜烟。遇到今天的这样的情况，E区的老板是走一路跟一路，老板也见过学生打架，但没有见过有这么狠的。

矮个子的另外两个兄弟是有力使不上，E区和B区的老板，还有其他区域的老板各自架着他们两个人，板凳头两人悬空着身子踢腿，不停的嚎叫。

“再打，就打110了，派出所来了你们就老实了！”

老板左右是劝不进去，只能拿出杀手锏。110，老板一出口，王昆当头一棒，脑子马上就清醒了下来。碰到打架，阵势小的时候老板和网吧的工作人员是乐的看热闹，阵势大了一般都会打110报警，这出了血伤了和气对坐生意的来人可是大忌。

王昆也怕警察，怕警察不是因为没去过派出所，恰恰是因为去过。念初中的时候打群架去派出所，进去警察叔叔倒也没对他做什么，客客气气，以教育为主，说了一通就让家长过来接人了。可王昆在派出所里看到过警察叔叔对外地人，下手那个狠，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人离乡贱，在老家隔几辈都是亲戚，熟人熟路，打架进去时P事没有。但在重庆就不一样了，纯粹的一个生瓜蛋子，出了学校在陈家湾没一个人认识，连沙坪坝有几个派出所都不知道，更别说民警姓张还是姓王。

适可而止，但最后一枪，撤离阵地的时候也不能露出一丝害怕的意思。矮个子被王昆打的全身发软，王昆拖着他往厕所方向拽。

矮个子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恐惧，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对手要将他拉到厕所里继续暴打，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因为矮个子他也算是打架经历丰富多彩，但从来就没有见过年轻人打架下手这么狠的。在外面的混混多半下手极有分寸，尤其是学生，平时都是他作威作福，从学生那借点从来就没有打算还过的钱，现在倒好反过来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你就不怕蹲号子！”

“号你妈个头！”

号子是什么东西王昆清楚的很，就是因为害怕蹲号子，才虚张声势，想让矮个子在最后的时刻屁滚尿流的逃走，而不是死缠烂打继续纠缠下去。矮个子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今天的对手和他遇到的完全不一样，他能感觉出来，对手看下去是张的斯斯文文，被打了一个耳光之后就被激怒了，比看到红色的公牛还要疯狂一百倍，下的是死手。首次尝试到了恐惧后，矮个子发出了非人类般的惨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王昆的手中挣扎开跑了出去，矮个子跑走之后，板凳头在老板们的好言劝说下也跑走了。

板凳头走是走了，但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那眼神让人很是不爽，老二捏了捏拳头对着王昆说道：“追不追，要打我们就一次把他们制服，以后看到我们就让他们绕边走！”

“不追！”

王昆刚刚转身回网吧E区，E区的老板就开口了：“王昆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四个闯祸了。过年前你们最好不要来上网了，不然真的有危险，多余的钱我退给你们！”

“危险个P，要是他们有血性，刚才怎么不接着打！”

老二不知道是真的和他的排行一样有一点二，还是觉得他也算是半个本地人，有资格和小混混比划比划，看着老二不知道深浅的样子。老板叹了口气：“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天你们打架原本就是一笔糊涂账，也说不清楚谁对说错。他们去派出所去的比外婆家还勤快，不是善茬。”

王昆不明白老板在说什么，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派出所隔三差五的去，应该有经验才对，怎么会有人要打110就乖乖的走了呢，带着一肚子疑问：“那怎么了？”

“怎么了，过年了。现在严打呢，你们是学生，打架这种事情进去了有学校保你们，规矩也是学校做。他们不一样，平时偷鸡摸狗的事就没少干，是有案底的，要是严打期间又打架斗殴，运气好了关半个月禁闭，运气差了判上三五年也说不准！”

“哦！”

王昆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板凳头不是遇到自己熊了，而是这个时候不得的熊。人多的时候不敢打害怕有人报警，人少的时候，要是在那个疙瘩角落就难说了。另外就是等严打的风头过去了，要是板凳头这个小混混带着更多的混混隔三差五的守候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川菜军团以后是连学校门也出不了。

“谢谢了，老板！”

知道了来龙去脉，王昆心中有了底，至少放假前是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天大的事等过了年再说，朝其他三个兄弟撇了撇头：“走，打传奇去！”

矮个子从网吧仓惶跑开之后，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和板凳头到了天桥下的一个棋牌室。这个棋牌室就是这些小混混的据点，矮个子一坐下，心神平静下来之后对着两个同伙发火：“叫人去，今天不把他们揍个残废，老子以后还在这条街怎么混！”

“你脑子有毛病啊，这个时候去打架。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老二你放心，这事情没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