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恋初与司徒青自觉的退到一旁,见太后一身秘色宫袍,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葱指上戴着寒玉所制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得不可方物。绝美的脸上,竟然完全看不出老去的痕迹。
还未行礼,司徒诏安先道:“母亲不必多礼。六弟可是在自己的府上遇刺的?”
太后怒目直视,她溺爱司徒明朗是宫中人尽所知的。此时闹到御书房来,想必又是来无理取闹的。
“不是,朗儿是在宫中遭人刺伤的。”太后眼中布满血丝,嘴上说是来让司徒诏安做主,但脸上的神色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司徒诏安挑了挑眉:“在宫中?那刺客抓到了吗?”
“尚未。不过哀家知道是谁。”
司徒诏安深潭一般的眼眸神色淡然的看着太后,脸上浮起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哦?是谁?”
太厚恼怒的神色不减,秘色宫袍宽大的衣袖放在身前,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若旁人不知道上面坐的是皇帝,一定会觉得那是她的宿敌。
“正是上次中秋夜宴上不懂规矩的小秀女。”
沈恋初站在一旁神色突然变得肃然,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太后。
“朗儿早已在宴会上说过她就是刺客,皇上却不相信。此次她找准了机会又一次行刺朗儿。若不是天佑我朗儿,此时他就被那恶毒的女人给杀了!”
太后越说越愤怒,头上的步摇晃动得厉害。若是有人伤害了司徒明朗,她也顾不得对面的人的身份。
“母亲息怒,既然知道刺客是谁,抓起来审问就是。”
“还需要审问吗?直接给哀家拉出去砍了!”
沈恋初心中一顿,胸中升起一股怒气。一步上前跪在司徒诏安面前,双手叠在额前道:“皇上,冤枉!民女不信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干出刺杀德安王的事情。”
太后似乎利剑似的的视线刺在沈恋初的身上,戴着寒玉护甲的手打在沈恋初的脸上。沈恋初脸上瞬间有些肿了,还
被尖利的护甲划出两道血路。
“大胆!竟然敢为刺客开脱,莫不是你是她的同伙?皇上,哀家请求将这贱婢一同拉出去砍了!”
司徒诏安清冷的神情中浮起几分温怒,声音如从千年雪峰之巅传来的寒冷,让这御书房的空气快要结上一层霜。
“母亲还请注意太后的威仪。”
太后好似有些惊讶司徒诏安对她说话的语气。虽然她不是司徒诏安的生母,也一直与自己不大亲厚,但也从未用威仪二字来压过自己。此时却为了一个刺客反驳自己,她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沈恋初抬手拭去嘴角的血丝,脸上的掌印让她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双眼中却是不甘与倔强。
“民女秀女时与杨清如同住,了解她是什么人。民女绝对不信她是刺客!”
她跪伏着,脸火辣辣的疼。几滴嫣红的血滴到大殿上,额头几乎贴到地上,大理石映出她高肿起来的左脸,还有眼中的的倔强。
“你凭什么证明?哀家的朗儿遇刺难道不是事实吗?”
太后端起架子,踱步到沈恋初身旁,宽大裙摆下金丝圆头高底鞋踩上她的手,骨头生生碎裂的声音在沈恋初耳边响起。
沈恋初疼得差点昏厥过去,将惨叫声直往肚子里咽。
“太后,可,可敢将杨清如叫到御书房对质?”
“哼,对质?难不成就能改变她刺伤朗儿的事实吗?”
太后缓缓抬起脚,沈恋初迅速将手抽了出来,眼见这变得扭曲的手指,她颤抖着将双手重叠。
“事实改变不了,但万一牵扯出其他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