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业承皱了皱眉头,走私盐的情节对于大周国来讲非常的严重,特别是司徒诏安登基之后更甚。他不知道商陆为何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也认真的回答了她。
“我大周国例律已经非常清楚,私自贩卖私盐,定为死罪。”
商陆点了点头,进而又问:“那丞相大人觉得这个量刑如何?”
芙业承毫不犹豫的回答:“私盐兹事体大。人不可一日无盐,盐在百姓生活中的不可或缺。所以它对于我大周国的经济来说非常重要,且我国居于洛山湄河流域无海盐,少有湖盐与井盐。大多盐需要与胶州的陈齐换取,这也造成运输过程中的一些困难。”
“盐又是一种战争资源。因为士兵吃不到盐,体力跟不上,战斗力下降。所以盐又是控制税收,增加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历朝历代都严禁私盐,如今这位更是严厉。所以老夫觉得死刑,过之无不及。”
商陆似乎得到了自己比较满意的答案,她自觉看人极准。芙业承回答她时毫不犹豫,嘴角自然而又平直,手心微微握紧。商陆便知道这就是他心中所想,并无欺瞒。
她拿起身旁的包袱放在了芙业承的面前,这才施了个礼。
“芙大人,这里面装的都是苏鹤山走私盐的罪证。商陆实在走投无路,不知该找何地何人上诉。父亲被苏鹤山威胁,这才命小女带着这些东西逃走。但没想到竟然被苏鹤山派人追杀。若不是芙小姐,商陆早就变成刀下亡魂了。”
芙业承心中一惊,这段话的信息实在太多,就连是他在宦海浮沉多年,脸色也为之一变。
苏鹤山是何人?乃两朝之臣,为先帝开疆辟土,这大周国一半的疆土都是在他的苏家军手中打下,朝廷上将近一半的势力投靠于他。
所以苏鹤山在朝廷上更是强势,有时直接与司徒诏安做对,故意让司徒诏安在朝堂上出丑,争得个面红耳赤。
后宫中的宠爱与朝廷的势力旗鼓相当,虽然后位一直空缺,但后宫的凤印当然是在了苏颖,颖妃手上。
世人都以为司徒诏安是一个懦弱之人,一直受制于苏家。芙业承辅佐司徒诏安,到底是知道司徒诏安什么人。
如今这包袱里面装的是苏鹤山的罪证,如果能将他拉下马,这朝堂上必定是一阵血雨腥风。
芙业承看着放在桌上的包袱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商陆。
“商姑娘,这急不得。”
商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苍凉,她本以为芙业承应该乐于见到苏鹤山下马,所以会相互利用,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芙大人,就当做商陆没有说过。还希望大人帮我保守秘密。”
芙业承见她准备拿着包袱转身离开,手放在包袱上拦住了她。
“姑娘误会了,老夫说的意思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商陆回过头看着芙业承,眼中泛着清冷的烟波。
芙业承深邃的看了一眼商陆,然后坐了下来。
“想必商姑娘知道苏鹤山在朝廷上的势力,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一击撼动。如果此事一出,必然会牵扯出很多人。就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中,就算当时激起千层浪,最终必然会被深潭吞噬。”
“深潭还是深潭,巨石却永远沉入潭底”
商陆神色微变,这一点她想过,但是因为苏鹤山已经将剑刃伸到商家的头上,她哪管得到这么多。
“老夫知道姑娘的难言之隐,若是商姑娘能信得过老夫,大可留在芙府。”
商陆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包袱。
“小女子自然是信得过芙大人的。小女子只希望,如果能留在芙府上,陪在芙小姐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