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了没有下巴的倩兮女,其余的几人下巴都掉了一地。
而在风驰电掣之后,岁莫见鬼一般地跳开,神色大变,一脸悲愤的模样。我则暗自揣测,岁莫保留了十几年的初吻今夕被夺了,夺得还是如此彻底,没上前打死乱来大师就算是岁莫有了仁爱之心了。
终于在荀师父的一声长叹下,其余的几人回过神,岁莫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看着荀师父,而荀师父只顾看着身后的悬棺无暇他顾,而这一举动可能恰好又重伤了岁莫幼小脆弱的心灵,于是他忿恨的眼神将乱来大师凌迟了好几百遍,看的我都看不下去。
乱来大师垂头瞧着鞋尖,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好奇的瞅了瞅他,奇道:“喂,大师,话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像是你被占了便宜一样。我跟你说,你要对他负责。”
岁莫瞪了我一眼,我想他应该是认为我把话说清了,我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么着吧,给几十两银子,做个抚恤金什么的就算了。”
岁莫捂住胸口被气倒。
站在那边的荀师父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全身贯注研究着亭子内的水晶棺材。岁莫被这个样子的荀师父伤到,瞅着他的眼神,我都觉得比寻常悲伤了几倍。
从未晞怀里退出,唤了一声岁莫,而他却全然没有反应,我想岁莫这次被伤的不轻。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情这一字太过伤人。”抬头瞧见未晞完美的下颌线,顿了顿道:“若是以后我被谁欺负了,你要第一个站在我身边,无论我对还是错,你都要挺我,不要当面拂我的意。”
“那若真是你错了呢?”我垂下头伸手牵过他的手放在掌心,十指交握。我看着紧握的一双手,想了想道:“若真是我错了,那你就回来再说我,和我理论。但是记住了,言词千万不要激烈。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你不够爱我,让我产生怀疑,我一怀疑就会生气,一生气可能就会说出很伤人的话。虽然说出后我也很后悔,可是伤人的话已经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我不怕你生我的气,但我怕你伤心。”
未晞定定的打量着我的神色,半晌收起玩笑的神色,将我揽进怀中,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好听的声音随风传过耳尖带着醉心的笑意:“阿叶,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我埋头不语。
风萧萧,影摇摇,有清冷的花香飘过,萦绕枝头久久不散。
荀师父淡淡的声音从亭内传过来:“唔,虽然我不介意这种限制级的画面再多看看,但是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请先把你们泛滥的情丝给拨弄回去,我们商量一下正事好不好?”
未晞笑笑,在我眉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揽着我同其余的几人走进四角凉亭。
火光摇曳,月白风清。
我伸手摸了一下水晶悬棺,默了半晌道:“这个……应该值不少钱吧。”
荀师父眼皮也未抬一下:“这个值是值不少钱,不过你要抗回去!”
我说:“我一女子,干不了这个。”顿了顿:“不过不是有你们这群男子汉吗?好意思让我一个女子动手吗?”
荀师父沉默了一会儿,道:“……好意思!”
我:“师父你没良心!你怎么不舍得让阿莫搬?”
荀师父看着我,回道:“我……”
岁莫抬头望向这边,接过话头道:“因为我身娇体贵啊!”
荀师父侧目瞥了一眼岁莫,将刚刚没说完的话道:“……没想起来!”
岁莫恼羞成怒,比出一只手指颤抖捂住胸口,气的说不出话来。
倩兮女淡淡声飘过来:“各位……”
我收起玩笑的神色,一脸的肃穆道:“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都不想好了你们?”
荀师父和岁莫惊的目瞪口呆的看我,荀师父啧啧称叹道:“都说女子脸是三月天,说变就变,我却觉得小叶子这张脸是属火轮的,说转就转了,这速度真是太惊悚了。”
岁莫也配合的点点头,我一挑眉:“嗯哼,所以……”
荀师父清咳一声:“那个,我们还是言归正传,首先如果要把倩兮女身上的另一个灵魂剥离,必须要两者灵魂同属于位空状态。意思就是他二人必须同处于一个空间,思想分离,再者神思分离,最后也是关键的,将灵魂抽离。”
我不明所以的问道:“嗯,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这么复杂的手段一看就不是我这等凡人能做的了,那为什么一定要我帮忙?”
倩兮女道:“繁弦调者可以安魂,镇魂,勾魂,所以我才请姑娘为我帮这个忙。”
我哦了一声,转头又看了一眼近旁的水晶悬棺:“那这里面是什么?”
荀师父看着远处,神色难辨:“是个俗人。”
我听的不明白,既然是个俗人,荀师父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抬头徐徐扫过四维,其余的人面色依旧沉重,我低声问未晞:“难道你知道这里的人是谁?”
未晞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淡声道:“陈国世子,黍离。传闻陈国世子黍离是陈国主最为宠爱的一个儿子,自小天资聪颖,能学善变,实为难得难得的天纵奇材。但这位世子在世时喜欢寻道求仙,因此被陈国主说了不少次,可他依旧不曾该过半分,最终被清除世子之位。但他似乎也不曾在意,依旧沉迷于此,直到有一日突然离去,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了。陈国主痛失爱子,不忍见他尸骨被腐,最后命人打造了这幅独一无二的水晶悬棺,悬于陈堂宗室。但这位世子之死,道如今依然还是个迷。”
荀师父接过话头:“嗯,你了解的挺多的吗?他的死其实也不是个迷,至于答案么,今晚就可以解开了。”
虚瞟梢头,沉吟良久,月过中庭,渐入西厢,荀师父淡声道:“这里除了我、小叶子和倩兮女,剩余几人请退避亭外并为我等护法守阵。”
几人点点头,小心翼翼退居亭外,注视亭外一草一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