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一个粗暴的声音传来,随即陆渊鸣被对方拖出了水渠,随即被粗暴的按在了按在了地上,双手都被扳到了身后,带上了手铐,身上的枪支自然也被对方搜了去。
“不用上这么紧,他跑不掉的。”之前的那个声音传来,这个声音陆渊鸣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的主人除了韩林还有谁,可此时韩林的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陌生,也许不把手铐上到最后一颗齿已经是对他虽大的宽容了。
陆渊鸣知道规矩,虽然他此前是韩林手下的兵,但无故离队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让他的身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现如今又陷入了恐怖分子的嫌疑当中,韩林没把他当叛逃人员当场击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他没有争辩,更没有反抗,老老实实的让对方压上了路边停靠的一辆普通MPV上。这里是市郊,就算偶尔有车辆经过,看到一群大汉反绑着一个人也不敢停车,帮着报警这种事更是不可能。
陆渊鸣如同破麻袋一般被重重的扔进车厢内,脑袋碰到车厢内壁上撞得满头进行。韩林皱了皱眉眉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沉默着上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车上的众人默默无语。陆渊鸣被放置在车厢中部的地面上,左右各坐着数名特战人员,他就躺在那些人的脚边下,如同一头待宰的羔羊。
陆渊鸣抬眼看了一眼那些人,虽然所有人都装着便装,但腰间裤腿上都是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兜着家伙。这些人里面除了韩林之外他一个都不认识,看来韩队的特战小组已经物是人非,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支特战队了。
“瞎看什么,叫你老实点没听到吗?”那个粗暴的声音再次传来,紧接着一只硬底牛皮靴重重的踹在陆渊鸣的腰骨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鹏你够了!这是重要的嫌疑犯,我们这次行动是配合国际刑警把嫌疑犯带回去,你咋咋呼呼的嫌疑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负责么?”韩林终于忍不住了,沉声吼道。
“是!”那个叫陈鹏的特战队员嘴里虽然答应着,看向陆渊鸣的目光却充满了鄙夷,就好像看着一个叛徒,一个汉奸一样。
对此陆渊鸣只能报以苦笑,他为祖国为人民出生入死的时候,这些小屁孩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现在倒好他成了对方眼中的叛徒只能任人打骂,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
韩林叹了口气“小六子,你别怪我们,这次你捅的篓子实在太大了,谁都保不了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国际刑警的调查吧。”
陆渊鸣知道对方指的是他被怀疑为恐怖分子的事情,这件事情实在让他百口莫辩,他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他苦笑了一下,反问对方“韩队我只想问你,你信么?”
韩林还没开口呢,那个叫陈鹏的又吼了起来“让你开口了么?是不是要把你的嘴堵起来才老实?”
“陈鹏!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再张嘴下次就不用跟我出任务了。”韩林阴沉着脸,仿佛愤怒的豹子。他手下的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兵死的死伤的伤,仅剩的这个最看重的陆渊鸣如今还成为了全球通缉的恐怖分子,这叫他心理实在不是滋味。要是可以选,他宁愿他们全都在任务中战死,也不要落到如今这副局面。当组织上找到他要求他协助国际刑警带队来抓捕陆渊鸣的时候,他的心中在滴血啊!
那个叫陈鹏的特战队员果然不吱声了,他看向陆渊鸣的目光由鄙夷变成了狐疑,虽然他知道脚下这名恐怖分子嫌疑人以前也曾经是一名特战队员,甚至还在他们韩队长的手下当过兵,可他更知道组织上的纪律。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就是亲父子手足兄弟都要划清楚界限,否则不但帮不了对方,还会连累到自己。
韩林是多年的老特种兵了,都已经到了准备上调后勤部养老的年纪。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目标陆渊鸣正是他已签收下的兵,他是绝对不会也不需要他来出任务的。让他来带队是组织上对他的信任,这个时候韩林更应该表现出铁面无私和犯罪分子一刀两断的气魄才对,怎么还和这家伙轻声轻语的说话呢?这要传出去说他股念旧情影响多不好,这一点韩林自己应该知道才对啊。
韩林可闲心理会收下这批新兵蛋子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昔日的兄弟,曾经的战友如今沦为了阶下囚,背负的却是他绝对无法相信的罪名。
他翰林带出来的兵是恐怖分子?真他女马的操蛋!
他苦涩的摇了摇头,看向车窗外的目光满时落寞“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把你带回去,其他的事情都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不,你只要还相信我陆渊鸣,信我还是你手下那个小六子,哪怕回去之后马上被枪毙我也毫无怨言。”陆渊鸣突然坚定地说道。
韩林回过头来,看向地上的陆渊鸣,眼中透出了一丝灼热的光。然而那缕光线只在他的眼中一闪便熄灭了,他叹了口气,艰难的说道“你还是老实点配合调查吧,我相信组织上不会冤枉你的……”话说到后面他几乎说不下去了。作为一个老兵,他虽然不懂政治上那一套,但也深知国际上的政治交锋往往是以某种交换来维持平衡的,哪怕是交战双方在私底下都依然会进行某些交易,更何况是和平年代经济全球化的今天,谁都不能把那张薄薄的面皮撕破,否则今后谁都不跟你玩了。
这一次要抓捕的不是组织,也不是表面上的国际刑警,而是某些西方势力。韩林虽然不知道那些西方势力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小小陆渊鸣,但他很清楚那股势力绝不可能放过身背“恐怖分子”罪名的陆渊鸣。而上级找到他本人亲自来抓捕陆渊鸣这一点上看,组织上已经默许了这一点。
这实际上不是陆渊鸣到底是不是“恐怖分子”的问题,而是某种交换。在浦北的时候他们原本只是去救人的,却端掉了一个当地的游击队组织,而这个组织的背后就是某些西方势力,正是因为有西方势力的撑腰他们才敢胆大妄为的绑架我国公民。
陆渊鸣他们端掉了这支游击队,让对方受到了损失,这件事情明面上我装不知道你装和你没关系,但大家心理都清楚,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过去的。
在西非的时候又是西方势力准备扶持的傀儡政府被陆渊鸣机缘巧合的破坏掉了,这本来和我国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毕竟当时陆渊鸣处在“失联”的状态。可好死不死当时我们的医疗救援队正好那里,还遇到了重大的危机。为了救援那些同胞,在国际社会普遍默认对西萨达摩亚进行封锁和武器禁运的时候,韩林依然带着特战小队进入其中,甚至还和当地武装发生了冲突,这种情况下想瞒是没可能了。
于是乎甭管真相到底如何吧,卡桑倒台这件事又一次算到了我国的头上。
一连数次让对方的利益受到损失,表面上看起来是我们获胜了,但实际上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却更加湍急。基于国际上那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利益受损的一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这种国际上的交锋多种多样,大到实施经济制裁技术壁垒,小到启动反倾销法案展开贸易调查,动则就会给国家带来数以百亿计的经济损失。
在这个时候,正好出现了一个和陆渊鸣很像的人到处实施恐怖袭击,人家的要求很简单,请你协助抓捕这个疑似“恐怖分子”的人,人抓到了交出来可以解释为毫不知情,大家还有的玩。要是人没抓到,那就是有意包庇了,那接下来各种反制手段可就一定会让国家蒙受更大的经济损失。
从组织上让翰林带队来实施抓捕这一点上看,上头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一个前特战队员的生命和数以百亿计的经济损失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这一次,真的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陆渊鸣了。
陆渊鸣苦笑,他已经从韩林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事实上从他的心底来看,如果自己的生命可以为国家挽回数百亿的经济损失,那么他愿意。
“我们现在去哪?”
“机场。”
正说话间,车子突然慢了下来。
“小赵,怎么回事?”韩林问前面的驾驶员。
驾驶员回答道“刚上桥,前面就堵着一辆集装箱货车,开的贼慢。”
“集装箱货车?”韩林皱起了眉头,把头稍微伸出车窗外向前看去。此时他们的车刚刚
开上了一座跨河大桥,这座桥完全没有国内大桥那种高耸林丽的模样,而是残旧不堪,有些地方的石质护栏都断裂了,看上去这桥建设得有些年头了。
就如驾驶员小赵所说,此时车辆前方的桥面上,一辆集装箱货车慢悠悠的挪着,后面跟了十几辆小车不停的按喇叭也不见它有任何加速的动静,好像故意来当路堵的一样。
地上的陆渊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却感到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在哪遇到过……
韩林向前看了一眼,随即又扭过头来看向后方,果不其然,在他们车后的不远处,同样开过来一辆集装箱货车,两车不偏不倚,正好把他们夹在了中间。
“全体警戒!”韩林大喊一声,伸手就去掏腰上的配枪。车里的其他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他们毕竟是特战队员出身,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纷纷持枪在手环顾四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前面那辆集装箱货车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直接横在了桥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