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我再次催促，身体已有恶化的迹象。

都是这该死的环境影响了我的理智，虽然，这样的场景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但这次有点不同，有外人在场。将自己的本性暴露出来，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现在急需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杀人的理由。

“他们的目的可能是下面的一处遗迹，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因为追查邪教，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祭坛，不过在查清楚之后，那里就被我们摧毁。”

“你们是不是从里面带走了某些东西？”我这样问道，同时凑到由乃的脖颈上嗅了嗅。

“小文！小文！”

回应我的是由乃热烈的亲吻，虽然这里并不是谈情说爱的场合，但意外地感觉不错，很自然地回应着由乃。看上去就像一对变态，可是我喜欢啊，如果只有我们两人的话，那就太好了，最理想的状态。

这种想法有点怪异，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发泄过了，却还想渴求更多，真是一群永远都不知满足的动物。从前我可不是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必要，我都不会去找由乃，现在的我到底怎么了？

我还是我吗？

一个永恒的哲学问题，过于认真的思考，让我产生了巨大的痛苦，好想给自己一刀。

像那些成为碎片的怪物一样，安静地睡去，不用进行思考，会不会觉得幸福一点？

要不要试一试？

然而，我还不想现在就死去，我才在世界上留下十几年的印记，远远不够。在没成为救世主之前，我不能死去。

“路文，冷静一点，不要想太多。”言白走过来，捧起我的脸，不顾由乃不满的抱怨声，认真盯着我的眼睛，“我会治好你，路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想说一些调节气氛的话，但一时间找不到适用的词汇，那些假大空的语句，我又不想用。

‘我没事’这样的话，实在太俗套了，一点心意都没有，不符合我的身份。

当我还在思考的时候，言白已经按着我的左眼，会将它再度挖出来吗？毕竟它已经不再受我的控制，偶尔还会给我带来一些意外的麻烦。

“我们带走了一只眼睛，那个邪教的圣物。”

“喂！池田你这个临时编的理由，也太假了吧。”将言白的手移开，不满地望着池田。

如果只是这个理由的话，我想我可以动手。杀掉美里，然后吃掉她。

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们没有骗你。”浅见突然发话，用手扣了扣喉咙，一个椭圆形的东西被她吐了出来，“路文，就是这个东西。”

还没看清，就被言白夺了过去。

“浅见，这东西不是交给林木带回研究所了吗？”

好像有故事，将视线从言白身上移开，好奇地看着两人。

浅见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拉开拉链，小手在里面摸索着，不一会，一个惟妙惟肖的木偶被她拿了出来。之前在和金木战斗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使用过木偶，不得不怀疑，这才是她真正的能力。刚才的暴走，也是得益于她的帮助，想到这里，我有点担忧，她的背包里可能有以我为原型的木偶。

要不要抢过来看了看，若真的有呢？是不是应该杀了她。

一个被封印的魔盒，它近在迟尺，我却没有打开它的勇气。

“你……你……”再见到木偶后，池田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连说话都开始变得就结结巴巴。

“嗯，我将他做成了收藏品，那么多年的照顾，这个称为爸爸的人，比一般藏品要好很多……”

“为什么？”

“因为他是假的哦，假的哦。真正的家人就是被他杀掉的呢，”浅见盯着眼前的木偶，突然，木偶的脑袋被她拧断，似乎并不解气，直到木偶在她的蛮力下四分五裂，“本想在往后的战斗中，将他废物利用。不过，算啦，有路文在的话，他们已经失去意义了。”

“小文，是我的！你要敢抢，我就杀了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却表达着完全不同的意思。我没有开口，很确定只要说错一句，绝对会演变成另外一场战斗。

空气开始变得越发沉闷，配合一地的尸体，以及深邃的黑暗，让这里弥漫着死亡的味道，下一个倒下的是谁？

又是谁先动手呢？

将由乃抱在怀里，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手中的刀就会斩过去。三组的人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都站在原地没动，即便是善于潜行的美里，也没有躲在黑暗中。

唯一的例外便是言白，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正详细地研究着手中的眼球。

“里面有荒神的气息。”

怪异的平衡被打破。

“你确定？”是池田，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不出有任何悲喜。

“第十六荒神，狡诈之神摩柯。”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池田说完看了浅见一眼。

对于池田的若有所指，我很确定，浅见一点都不介意。

一群疯子。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这群疯子带入更加癫狂的道路。弄不好，在某些人的奇怪爱好下，我会成为她们的试验品。

这可不是一个笑话，而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浅见，那个被你杀掉的男人，是不是受到了眼球的影响，已经产生了异化，变成了半人半怪的东西。”正在端详眼球的言白突然发问。

“嗯，林木在取得眼球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变得有些异常。本来在月初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离开这座城市……”

“原来是这样……”池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见打断了浅见的述说，不由得干笑几声，“这里的条件并不好，我还在奇怪，你们为什么愿意待在这里。”

“没错，在你们结束任务，去往另外一个城市后，林木便找了一个理由，将眼球私吞。研究所派来的人也被他打发走，那些新来的人，在实地考察之后，也只是认为这里。对于邪教的发展和起源，有一定的研究价值而已。”

“不对，我们在上报的时候，提到过这颗眼球。高层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个问题。”

“整个遗迹除了眼球，其他的只能称之为古物，何况，最开始运回去的物品都是一些大件，上面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但这些东西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至于你说的眼球，找一个假的就可以。”吐出来的钉子又被浅见吞了回去。“而且，那些邪教的人，在你们赶到的时候，都已经全部自杀了。”

“……这算是死无对证吗？不过，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那个鬼地方，你愿意回去吗？组长。”

“呵呵……呵呵……”

浅见的反问，让池田发出尴尬的笑声。

“好了，先说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插话道。

“先撤离，异变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根本没有一点征兆，从这里上去的话，我们可能陷入敌人的包围中。军队已经建立起了防线，但是，他们也只能保证，不让夕月高中的怪物跑出来。”池田烦恼地将烟踩灭，“我们没有任何援军。”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撤离，不过……”我顿了顿，“池田，我们必须尽快将传送点关闭，不然出现的怪物会越来越强。”

“理想状态，最迟明天中午可以赶到。但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可能只有几个小组，可以活着达到聚集点。”

被狙杀了吗？

也是，在夕月高中的异常暴露在众人面前之后，这里已经成了世界的焦点。躲在下水道的暗鼠走出地表，属于他们的狂欢即将开始。

“搞什么，作为一个国家机构，你们的战力也太低了吧。”言白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言白，并不是每次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我们面对的是突然觉醒的人类。那些拥有组织的异能者，一般都会和政府保持一定的默契，只要不是闹得太大，我们也会选择睁一眼闭一眼。再知道这座城市局面开始失去控制的时候，我们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些扭曲的异能者，加入了组织真的会变得安分吗？”

在我的提问下，池田掏出香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这就像那些暴力团伙一样，我们没有办法将他们消灭，因此只能维持暂时的平衡。像异能者犯罪之类的，除非我们有充足的证据，才会实施抓捕。说起来，我们和警察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不同点，我们的对手是异能者，如果是那些才觉醒的人，普通的枪械就可以对付。当对手过于强大，必须出动异能者才能保证一定的胜率。为了保证安全，定性为C级以上的事件，都由安全局接手。

想要加入安全局的异能者实在太少了，每天都有人牺牲，上一次和你喝酒的人，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能只剩一盒骨灰。不单单是我国，大部分的国家，都面临这样的情况。”

我看了看池田，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三组可能在今天除名。

一个高死亡率的职业，换做是我，我会加入他们吗？

不！我很确定我并不会。

没有那样的觉悟。

我能站在这里，只是命运使然。

真是一个笑话。

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