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似乎很享受呢。”言白又从大腿割了一块肉，递了过来，“是不是很好吃。”
“你不是吃过的吗？”我如此反驳，一点内疚也没有。
作为食物被人吃掉，才是她们存在的意义。廉价的感情，一点都不值钱。
“那个啊，我只是用来恢复身体而已，并不是当成食物哦。”
“可事实，她们还是被你吃掉了，只是方式不同而已，结果都一样。”
半响，我这样回答道，同时指了指大叔的尸体，“你不将这个吃掉吗？我怕等下可能还会遇到敌人。”
“说的也是。”
说完，言白就做了一个让我无比惊讶的举动。嘴角裂开，下颌骨不断延伸，舌头也变得无比细长，直接将尸体卷起放进嘴里。和蛇进食的状态很像，不一会整具尸体就被她吞了下去，身体变得异常怪异，几只触手不自觉地伸了出来，布满粘液，说不出的恶心。想到自己刚才吃的就是这样的怪物，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算是黑暗料理吧，明明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自己竟然还提出这个该死的建议。真想将自己的脑袋卸下来，好好看看，到底是那里的零件出了问题。
这算是崩坏掉了吗？
“那个……言白下次吃的时候，能不能正常一点。”
视觉上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路文，这样才是最快的速度，一口一口吃的话，需要很长的时间。”说完之后，言白张开嘴巴，将手伸进里面，不一会没被消化的骨头和衣服，被她扯了出来，上面布满了胃液。言白却满意地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结合她还处于怪物的状态下。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的错觉。
嗯，就是错觉，再一次见识过言白的战斗之后，即使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不是言白的对手。想要杀她这种事情，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至少不要那么吓人吧。”耸耸肩，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注意力被转移，很明智的决定。
“能补充能量就可以了。”
“不一样。”我摇摇头，食物和结晶是两个不同的种类，言白却将它们混为一谈，简直无比的失败。如非特殊情况，对待食物应抱着虔诚的态度，只有细细品味，才能体会每一口所酝酿的快感。那种爽滑可口，鲜嫩而又饱含汁液，因为生吃充满了嚼头。这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完全奇迹一般的存在，让愉悦感渗透了全身。
“是啊，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呢。”言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我笑了笑，“吃人是路文的爱好，享受每一步所带来的快感。但我不一样哦，吃掉他们，只是为了让我更快地恢复而已。”
“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摸出沾满鲜血的香烟，给自己点上。强迫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她说的完全是事实，没有生气的必要。
即使我真的想杀了她，现在也不是时候，再说我也不会真的杀了言白。
那些都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而已，千万不要当真。关键时刻，我还需要言白的保护，没有她的话，我可能活不过三章。
如果，我说如果……
在我正面能够打败她的时候，就可以放心杀掉她了吧，无用物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言白不要在挑衅我了，你知道我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右手轻轻地敲了敲脑袋，“我怕我会失去控制，到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没事。”言白对于我的警告一点都不在意，满不在乎地说，“到时打一顿就可以了。”
又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现实，威胁成了幼稚的话语，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什么都做不了。认清现实的我，直接沉默。
许久，我才开口。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我盯着手中的武士刀，“言白，我现在的情况，比你预想的还要严重。时不时会冒出一些无聊的想法，可能只是听到一个简单的词，我就会发病。”
“就像白天，进了学校，我突然对你发起攻击一样。”我抬起头，正视着言白的眼睛。
这一次没有谎言，全部都是真话，像是战争结束后的思考吗？嗯，说不定就是这个样子。
过于明显的征兆，正常时间开始减少，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如此下去，仅剩的理智也会受到影响，到时可能会彻底成为一个怪物。
最坏的结果在不断地逼近，我喜欢吃人，但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靠食欲支配的怪物。喜欢和本能是两码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路文，没有关系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不是约定好了的吗？”言白难得严肃一回，好似情侣之间的语气，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有点伤心，有点感慨，这么在意我的一个人，我却想要杀了她。
真是一个阴暗的人，想要为自己那些龌龊的想法忏悔。
“是啊，无论发生什么，言白都会在我的身边呢。”无法形容的语气，可能表演的有点假，毕竟我现在的情绪有点不稳定。
是啊，那么在意我的她，只有将她全部吃掉，才能好好回应她的爱意。
爱她，爱到恨不得现在就吃掉她。
“走吧，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够久了，有点担心由乃的安慰。”
将烟扔掉，试了试手中的武士刀。必须逃离现有的场景，那股感动会将我吞噬，我怕我会对言白下手。
在理智还没有消散之前，赶紧离开这里。
接下来并没有遇到像样的战斗，就连那些士兵遇到我们之后，也是自动退去，可能是收到了命令。对于这些小细节，我并没有在意，只要不干扰我们的行程就可以了。言白带着我朝由乃战斗的地方赶去。
哈哈，哈哈哈……
我看了什么？
一地尸体。
一地尸体。
一地被剁碎的尸体。
完美的刀工，浑身是血的由乃。
真是足够扭曲的世界，不远处的景象，被眼睛接受，强行灌进大脑。发出可能会做噩梦的无聊幻想。
还没从这种廉价的感想中走出来，由乃已经扑到我的怀里。
散乱的发，身上是被鲜血染红的明亮色彩，过于刺鼻的血腥味，还以为会见到一具倒在地上的少女尸体。
眼泪和台词都准备好了，结果被告知剧本改了，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一个完美的说慌者，能够完美地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说那些煽情的话语真的好吗？
现在，可不是播放言情剧的时间。
何况，浴血的由乃，让我并没有那种冲动。
只要想到这些血液都是来自男性，就觉得好恶心。
“小文他们都被我杀掉了……”
已经不算是杀掉这么简单了吧，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现场，连骨头都剁碎了。
怎么想都是因为被劫走，而陷入了暴走的状态。
“没有保护好小文……”
“由乃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么……”被抓的有点痛，赶紧出言安慰，发挥自己的优势，我需要由乃的异能。
所以，偶尔哄哄她，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小文。”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还算真话吧，嗯。
“好了，由乃我们先回家。”
用手将由乃脸上的血迹擦掉，冲言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还好言白并没有介意。不然又是一场战争，在敌人还没来之前，我们就可能因为内耗而灭亡。
但是回到家之后，我才发现麻烦才真正的开始。
可能是三组对于敌情的预估过于乐观，导致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十多起爆炸，而在回来的路上，更是能看到许多撤退的士兵和普通民众，更是有好几个热心的人过来，告诉我们这里已经不能待了。
“言白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按照人类的一般套路，在人员撤出去之后，可能会进行轰炸。”
“没有其他办法吗？”
“除非三组能够将问题解决，不然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低级异能者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言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如果让她来做这件事情的话，她可能连撤退的命令都不会下，直接开火。
“按你这样说的话，还是有异能者能在轰炸中存活下来，对于那样的怪物，言白有把握吗？”有点在意，能将由乃逼到那个地步，说明新出来的异能者，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强大许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做点准备。”似乎为了让我安心，言白解释到，“对方有祸具的话，赢面不大，如果和我一样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我有信心将他杀掉。”
“那……那……那把巨剑，你为什么不要？”听到这里我就后悔了，应该将它带回来，而不是我手中这把没有任何用处的武士刀。祸具的恐怖我已经见识过了，如果加上一个能将它发挥到极致的异能者，所带来的破坏，那简直是不敢想想象。
实在超出了我的认识。
“兵器之类的祸具，对我的用处并不大，带着它们会限制我的发挥。路文，我擅长的是体术，除非是拳套这样的祸具。”
“哦，哦……我懂了。”
是自己太心急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