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停手。喂！快点停手啊……”

恐惧充斥着全身，想要挣扎，可是言白的力气太大，不是现在的我所能反抗的。将我的双臂反锁在背后，她的另一只手在我的脸上摸索着，最后停在了左眼处。异物的入侵，让眼皮不自觉地闭上，心里无数的想法涌了出来，都是一些不好的预感。

这比杀掉我，还要让人难受，只能尽力发挥自己的特长。用谎言掩盖内心的恐惧，同时渴求言白能够放弃这个决定。

“你不能这样对我，有那么多的实验体，完全可以挑一个你最钟意的。”

“路文，很快就会过去的，忍忍就好了。”

“言白，一个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抓更多的人过来，放了我吧……”希望渺茫，但我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我想活着，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而不是被她改造成一个怪物。

好可怕。

“你刚才是想自杀吧，如果失败的话，绝对能够满足你的愿望。”

“不，不是这样的，言白我……”害怕刺激到眼前的人，尽量炼词造句，谎言从嘴中说了出来。

“没事呢，就算失败的话，由乃也会救你的，毕竟她那么喜欢你。”

手指压迫着眼皮下面的眼球，明明没有用力，我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我……”

突然开始发力，疼痛传来，我想过许多种转移的方式，唯独没有想到这个。作为一个健全的人，我可不愿意最后变成了独眼龙。

莫名地觉得好讽刺，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吗？可我一点都不想要，即使这样能让自己的异能得到强化，但和付出的代价相比，完全不值得。

我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被言白控制的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异能发动，时间的流速暂时减慢，应该有希望吧。可是我的手臂才恢复自由，就被言白再抓住，失败了。

为了防止我逃跑，言白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在看到被言白抓在手中的眼球之后，疼痛才从身体里传来，慢了那么一点，或者说她的动作太快了。

我睁大剩下的右眼，望着那颗离开我身体的眼球。痛苦地嘶吼着，那是我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

有谁能来救救我吗？

祈祷没有灵验，那么只有自杀了，从刚才就已清楚地认识，除非我死去，不然由乃是不会发动异能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连自杀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左眼的视野已经彻底失去，大量的血液沾满了我的脸庞，没有任何愉悦感，只有刻进骨子里的疼痛。还好刚才我已经经历了一次，不然这次我可能直接痛的晕过去。

意外的好消息吗？该死的，都在想什么啊。

我的左眼可是被言白挖了出来啊

以后，我将成为一个残疾人，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情。

必须要逃离这个困境，思考，思考，忍着疼痛的思考。

好像没有任何办法，不对，还是有一个，只是这个方法真的会有效吗？

咬舌自尽这种事情，我只是在古书上面看到过，至于能不能成功，没有半分的把握。

可在这种情况下，它是我唯一的机会。万一呢，只能试一试。

痛、痛、痛……

没有咬下去的勇气，真是一个懦弱的人。

“路文，很快就好了……”言白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却无法回答，只能期待这件事快点结束。

很明显，言白并不打算这么做，“你说这个吃掉的话，会怎样？好像路文从来都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要不要试一试。”

“哈哈……哈哈……这样的东西，你自己吃下去就知道，言白你知道我的，我是不会吃这种东西的。就像很多人喜欢将鱼眼睛吃掉一般，可我一直都是将它扔掉的。不过听说吃鱼眼睛能够明目，至于人类的我就不知道了。”有点不可思议，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和她讨论着食材的重要性。

疯了吗？可能是真的疯了，毕竟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扭曲，正常的人都活不下去。

言白舔了舔被她握在手中的眼球，“路文不用担心，马上给你换一个新的进去。”

将我放开，言白走到藤冈鸣的尸体前。义眼已被阴影彻底包围，没有任何犹豫，将义眼取了出来。

看着她所做的一切，充满了疑惑，不会真的准备将藤冈鸣的义眼安装到我的身上吗？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恢复光明吧，有一点点的犹豫，要不要现在逃跑。

可还是会被她抓回来，匕首也在她的手上，想要立刻结束自己的性命，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路文，我这里有一个普通的眼球，还有一个拥有异能的眼球，你说哪个是你的呢？”

“能不能不要随便用梗，还有你在不给我止血的话，我可能会死掉哦。”勉强撑着身体坐着，捂着左眼的左手，根本阻止不了鲜血的流出。

“看来你已经适应了，那么路文要吃吗？”

“谢谢，不用，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自己将它们吃掉。”不客气的话语，已经坏到这个程度了，我不介意在坏一点，最多被她杀掉而已。

那也是我所渴求的，角色死亡，游戏重新开始。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话，言白将眼球放进了嘴里，两腮鼓动着，有淡墨的汁液从嘴角流了出来。眉头皱了皱，随即一副释然的表情，一只怪物在我的面前渐渐成型，两只实体化的手臂，从言白的背后伸了出来，抓起地上藤冈鸣的尸体，送到她的面前。

此时的她完全是一个怪物，所有组织都活了过来，和曾被豢养在家里的肉块一样。快速地吞食着藤冈鸣的身体，除了拿着义眼的右手还保持人形外，其他的地方，就像一个蛞蝓，变软的组织将尸体包裹着。窸窸窣窣的进食声，让我不得不将分泌出来的口水，强行咽了回去，被勾起的食欲，让被关押的兽再度不安起来。好想加入这场盛宴，好想和她一起分食，就连身体上的痛感，都被进食的欲望所压住。

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左手被我放下，身体摇摇晃晃，眩晕的感觉。但我并没有放弃，眼前的食物诱惑着我不断前进。

哈，终于接触到了食物，可我一口也吃不到，尸体被言白包裹着。

无处下口，无处下口。

我才不想先吃掉这个形态的言白，再去吃心中认定的美食，这是一种玷污。没有谁再吃了屎之后，还有兴趣去动桌上的美食。

我是一个正常人，厌恶难免存在。

“言白，留一点给我。”用力叫喊着，外面的软体组织，已经被我捏的不成人形。

言白却没有回答，可能，正沉浸在食物的愉悦感中，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明明美食在眼前，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将它们放进自己的胃里，好难过，只能看着她独享。

真想直接杀死她，赌气一般地坐在地上，脸上湿哒哒的怎么擦也擦不掉。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一般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掉了吧，可我到现在，依旧还没有自己要死去的预兆。过于奇怪的体质，嗯，幻想一下自己能力得到提升之后的改变。

不行，不行，我还是想要吃东西，控制不住的欲望再度抢夺者身体的支配权，可这里已经没有其他食物了。控制不住了，无处发泄，无处发泄。只能用双手狠狠地砸着水泥地面，像着魔了一般，无比的痛苦。

啊啊啊……

兽的嘶吼，泥土被我放进了嘴里，还是不够满足。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富江的躯体可以通过吞噬别人来获得能量。”

“这样吗？”蛞蝓在收缩，一个人类的形态正在渐渐成型，将嘴里的泥土全部吐了出来，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言白。

“刚才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没注意到你的情况，我们现在继续吧。”

毫无诚意的道歉，真想将她直接杀掉，可我没有这能力。好恨，不甘心。

“没事，是富江的原因吗？”面露微笑，就此揭过，虚假的谎言。

一切都是扭曲的假象，千万不要相信。只要有任何机会，我都会将她杀掉，没有骗人。

言白没有回答，开始摆弄手中的义眼，幻化出来的手臂在义眼上刻下一道道半透明的符文。如果施法被打断的话，她会不会受到法术的反噬？一个可能是机会的场景，要对她发起袭击吗？

可是推算错误的话，没有任何把握。

冲动被强行压了下来，专注于言白手中的动作，一个绝对标准的围观群众。脖子被提的老长，鸭子吗？有点想笑。

阴影全部被逼到了义眼里面，身为独眼的我，根本看不到藤冈鸣还存在的痕迹，又是一个骗局吗？不清楚。

但言白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义眼恢复成了本来的模样，“路文，好了。”

“你是准备将这个东西，放进我的眼眶里面？”

“是啊，有问题吗？”

“我……”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义眼这东西，除了美观的作用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要的可不是这种东西，如果装一个义眼就能重见光明，那瞎子这个词就可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一个怪异的存在。

“言白，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