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施义正言辞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触犯了神律,自然应该接受到惩罚,死亡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景川笑了笑,说道:“那我呢?我也触犯了神律,是不是也应该接受处刑?”
慎施被眼前的景川气的不轻,他指着井川说道:“你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作对呢?”
“父皇,不是我要和您作对,是这神律本就不公平,同是生活在六界,为什么是我们神族统领他们?他们就一定要听我们的,如果不听我们的就会死!”
慎施刚接受自己的失败,又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顿时他就勃然大怒,直接站起来破口骂道:“住嘴!”
景川听到这以后,也是不气不恼,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景川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以前他总觉得存在即合理,现在仔细想想,存在的不一定合理,就比如这神律!
景川说道:“父皇,这神律虽然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但它不一定是正确的啊!”
“住嘴,这种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你知道这神律是怎么来的吗?神律不是神创造的,也不是魔创造的,它是在这天地初分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还有谁能够质疑神律的存在!”
景川听完后,也只是笑了笑,说道:“父皇,你自己本身都觉得神律不合理,为什么不能勇于承认一下呢?”
慎施接受不了了,直接说道:“我看你脑子还真是进水了,一定是被你那些狐朋狗友给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待着想想吧!”说完,慎施就离开了。
等慎施又出了天牢时,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一句也没说。
慎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怎么让我摊上了一个这样的儿子?他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话?哪怕听一句也行啊!”
季荒听闻景川被司法处带走了,然后给自己的童子说道:“赶紧去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
童子说道:“家主,您现在身上有伤在身,神医曾经特意嘱咐过,伤口没好之前,是不能碰水的!”
季荒捂了捂自己的臂膀,空荡荡的!
作为剑仙,丢失了一条臂膀,那又怎么能够称得上剑仙呢?
季荒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见不得自己不完美,所以将这一切都列入了自己计划之中。
季荒自言自语地说道:“差不多了,我也快该上路了!”
童子问道:“家主,您刚才说的什么?”
季荒看着童子,说道:“怎么,难道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吗?我让你去给我弄点水就这么难,难道你非要让我自己亲自动手不成?”
童子不敢再怠慢,赶紧说道:“家主稍安勿躁,小的这就去准备!”说完,童子就赶紧离开了。
准备好了以后,季荒直接就来到了浴室,看到了澡盆。
童子还是待在屋里,季荒见到后,问道:“为什么你还待在这里?”
“回家主的话,您现在身体不方便,还是让我亲自为您沐浴吧!”
季荒笑了笑,说道:“你跟随我也算是多年,有何曾见到过我让人伺候洗澡?”
“这个……”童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没有说出话。
季荒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是我是真的没有问题,我自己来就好了!”
童子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说道:“那好吧,新的衣物已经放在了屏风的后面,如果家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就是了!”说完,童子就离开了。
童子走了以后,季荒独自艰难地拖起了衣服。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缺了一条臂膀,连脱个衣服都那么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自己身上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季荒没有尝试水温,现在就要跳到了浴盆中。
整条臂膀的切割面其实是不公整的,所以愈合起来也是十分的慢。
伤口接触到了水,慢慢的开始裂开了,鲜血又一次涌了出来。
没多大会儿,整个浴盆就已经被染红了。
季荒虽然感受到了疼痛,但他仍然不以为意,继续的搓擦着自己的身体。
季荒十分爱干净,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政治上,他都不允许存在一丝一毫的污点。
可是当自己亲妹妹出事以后,他的政治生涯上仿佛就被蒙上了一颗污点,任他怎么努力,不可能将这个污点去除掉。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景川像是一个小幸运一样,来到了他的身边,陪他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在那一段时间里,季荒只有教给景川练剑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用,就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也正因为是因为这样,季荒把自己的一切,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景川。
换一个层面来讲,景川不仅仅是季荒的徒弟,更像是他的儿子,更像是他的传承。
季荒为了自己的政治洁癖,他开始厌恶自己的妹妹,厌恶自己的亲外甥,更加恨弈曜!
为了让自己的身心舒服一些,也为了自己的徒弟,季荒开始对于自己的亲外甥下手。
在季荒看来,自己的亲外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间,李子牧的到来,只会给六界带来祸端。
这一切都是季荒自己认为的,他就是因为这样的借口,才毫不犹豫的会对李子牧出手。
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当他看到自己亲外甥受伤时,自己的心也像是被刀扎一样。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自欺欺人的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他不在这个世间了,一切都会重回正轨的。”
手背手心都是肉,一面是自己的亲外甥,一面是自己的徒弟。
后来,季荒最终下不去手了,他想救自己的外甥,想让他活的好一些,但却发现自己陷得太深了,已经背负上了恶名,再也得不到外甥的原谅了!
季荒把自己的脑袋沉浸在水里,回去想着自己这一生,辉煌过,挫败过,一切都如过眼云烟,随风而散。
季荒猛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穿上了衣服,准备出门。
本来清澈的水,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了红色。
童子也算是忠心耿耿,他根本就没有走远,一直在门外候着。
童子看到季荒的脸色不好,就赶紧问道:“家主,您脸色看上去很差,难道是伤口又裂开了?”
季荒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了,跟随我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辛苦了!”
童子听完后,更是感到受宠若惊,他赶紧说道:“家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您的话,我可能早就死了!”
季荒摸了摸童子的头,说道:“去吧,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点东西。”
童子看着季荒,还以为季荒想要吟诗作画呢?
童子也是那些欢喜的说道:“家主,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童子是真心为季荒好,他知道,只要季荒心情好,身上的病就会好的快。
季荒也是慢慢的朝着书房走去,清风吹过,直接就将他断袖吹起来了。
来到了书房,季荒看着童子在一旁研磨,一切好像从前一样。
童子说道:“世人都知道家主的剑法举世无双,又有谁能知道家主挥毫泼墨的手法也是一绝!”
季荒说道:“你这小子,嘴巴还真是越来越甜了!”
研好磨过后,童子赶紧递了过来。
季荒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想独自待上一会儿!”
童子哪敢说个不子,连忙说道:“家主,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童子走了以后,季荒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拿起了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的写着。
书法虽然龙飞凤舞,但却有章可循,一切看上去都是很和谐。
写完信后,季荒把信装裱,在信封上写道:“徒儿景川亲启!”
季荒又拿出了一份剑谱,然后仔细的抄写着。
从天亮抄到天黑,又天黑抄到天亮,季荒终于把这一切都处理好了。
童子也是在外面守着,丝毫不敢怠慢,一步也不敢离开。
季荒把自己写的信和原有的剑谱放在一块,藏到了书架后面的密室里。
季荒神色有些疲惫,他拿着自己撰写的剑谱,慢慢的走了出来。
童子见到季荒出来后,脸上也没有神光,就赶紧问道:“家主,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看上去那么糟糕?”
季荒还是摸了摸童子的头,说道:“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算是委屈你了!”
“家主说的这是什么话?”
季荒慢慢的从自己怀里拿出剑谱,然后递给了童子。
童子连忙问道:“家主,您这是做什么?”
“以前我政务繁忙,平时叫你练剑的时候少之又少,后来景川拜我为师,我的空闲时间多了起来,可你又开始忙了,所以你练剑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这是剑谱,是我改良版的七十二剑诀,能练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童子一下子感觉到了事情非同小可,他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家主,这是为何?您是要赶我走吗?如果你不想让我练剑,我以后再也不练了!”
季荒缺了一只胳膊,手中拿着剑谱,实在是难去扶童子。
季荒说道:“这一切都是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练剑罢了,以后也算是有一条出路,不过切记一点,就是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就收下这份剑谱!”
对于一个小小的童子来说,季荒手中的剑谱,本就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童子接过来剑谱,说道:“还请家主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练剑,你一定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季荒笑了笑,说道:“起来吧!”
季荒慢慢的朝外走去,童子紧跟其后。
季荒说道:“我都给了你剑谱,难道你还不知道练剑吗?”
童子仿佛是接受到了点拨,赶紧说道:“是,家主!”
季荒临走之前,给童子说道:“以后不管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事,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童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荒就已经离开了。
季荒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司法处。
季荒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切就是由我来结束吧!”
解廌也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