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江缨络反手抱住他,将那双总爱落泪的眸深深藏于他发间。深夜,月华如水。
江照临从睡梦中醒来,头有些晕,他低头看看怀中人儿,一愣。
是……缨络……?
江照临不自觉的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留恋着指尖柔嫩的触感。忽然翻身,狠狠的摇摇头,再低下头去,还是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
忍不住,就让泪水模糊了眼眶。
他慢慢躺下来,生怕惊扰了身旁玉人儿的美梦,他轻柔的,缓慢的张开了双臂,将女子一点点揽进怀中。
那日夜都在渴望的温香软玉,终于,被他抱了个满怀。
“如果……我们能一直都这样……该多好啊?你说是不是?”江照临低低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渴求着什么答案。他低叹了声,暗骂自己傻。可是又哪儿知道,怀中的女孩,早已静静睁开了灿若星子的双眸。
是啊,那样该多美好。美好到不真实。江缨络在心中暗叹。她又闭上了眼睛。
向月神祈祷,再多拥抱一会儿吧。
哪怕这个黑夜冗长到永不醒来。
让有情人儿,只在这一刻,厮守缠绵到生生世世。
第二天清晨,江缨络在自己的掌心找到了那一枚兵符。
她一怔,然后,在那一抹柔软宁静的晨曦中,长久的注视着那个男子。
“我多想扔开它扑到你怀里啊。”她苦涩的微笑。推开门,将兵符交给等在外面多时的迟迦墨。
然后,跨马而去。两痕人影消失在遥遥的西面。
再见……不……希望我们再也不见吧。
江缨络在心中默念道。猛仰头,让泪水停驻在眼眶。
天地间,只余马声嘶鸣。
可是谁都不知道。江照临也已醒来。他默默的注视他唯一爱着的女子侧身离他而去。
心里,是翻江倒海的疼痛。
做你想去做的事情吧。他翻了个身。想着。
只是那一刻,骗不了人的眼泪,早已决堤。风又起,云缭雾。
乳白色的空气中,一处秀美的山峦起起伏伏,在被称作仙境的桃水郡中若隐若现。
往北边望去,五指形的尖峰上令人惊异的朦胧出一顶雅致的凸起。从近去观望,那凸起却是不知名的人不知何时与为何,建的一所小小的简亭。
走入乳白色的深处,一段悠雅的旋律忽然随雾飘来,那音律忽近忽远,时而舒缓,时而又急湍,那调子寂寞凄寒,耐人寻味。
就这样沙哑了很久,很久,朦胧的静谧中不知谁会发觉这优美的乐儿竟是来自一支小小的笛,吹笛人就坐立于那小小的简亭上。
桃水郡主寻铮玉指轻点,笛声多变。
那是一个带有水墨色彩的女子,在山水的衬托下,寻铮仿佛是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脸蛋虽称不上美丽,但气质非凡。
待到江缨络和迟长文与寻铮对话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那时寻铮正在吹笛,江缨络不忍打搅她。
“原来是缨络公主啊,来我们桃水郡有何贵干呐?”她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讨好。
见江缨络脸拉了下来,迟长文赶忙拱手道:“在下古沙侍者澜漓,护送缨络公主来此巡游。”
寻铮冷笑,上下打量着有些微微愠怒的江缨络,但当她的双眸触上江缨络腰间的那块玉时,不由得停下来。
“公主殿下,敢问您这块玉是哪来的?”寻铮问道。
江缨络沉思了一会,最终道:“我娘给我的。”反正她又不知道自己和娘的事。
寻铮一呆,“你不是古沙国的人么?怎么会有天照王室的玉佩?”语气有点发颤。
二人一惊,寻铮怎会认得这玉佩是天照之物?
还未等江缨络开口,迟长文抢先说道:“你怎么会认得天照的东西,莫不成……堂堂的桃水郡主和亡国天照有干系?”
寻铮脸有些难看,转过头掩饰尴尬。
看到寻铮的表情,江缨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自觉的说出了口:“寻郡主,不必有隐言,我娘是天照王妃久凌。”
“你……”寻铮转身,惊讶得看着眼前貌美的公主:“你是……梵樱?”
江缨络和迟长文均愣在那里,一时未有反应过来。
梵樱……梵樱……这两个字在古沙国平民印象中应该都是亡国天照死了的公主,怎地还有人将它提起?难道说……这个小郡主,真的和他们天照有着什么关系么?迟长文想。
江缨络摒住息,不知如何作答。
只见寻铮手一挥,袖口中出现了一枚玉佩,竟与江缨络腰间的那枚一模一样。
“公主殿下,请随我来。”见江缨络石化,半晌,寻铮道。金碧奢华的大殿中,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矜持的坐在殿中央的锦绣纹椅上,手指微微屈伸,似乎正享受着练着什么不知名的内功。
“女祭司殿下……”寻铮恭敬的跪在地上,唤道。
江缨络抬起头,眼睛正好对着紫衣女子虽苍老,但富有年华意味的绝美容颜。
奇怪,怎地这样奇怪?在看到紫衣女子的一瞬间,江缨络感觉脑中一部分记忆被唤醒了,6岁之前的回忆像影戏一般重现。
“女祭司……女祭司……啊!你是梵亦缌!”想起了眼前的人竟是6岁战乱时与母亲久凌一起送自己逃出城,并给自己金锁的女子,公主不由得大叫。
梵亦缌微微一惊,像要压制住什么似的,一步一步从纹椅上走下来,身子却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樱儿!樱儿!”怎么也不会忘记的,是从小被她带大的公主殿下。梵亦缌双手缓缓爱抚梵樱的面颊。
“樱儿回来了……樱儿你回来了!……”她的泪随着波动的双肩而流了下来。
梵樱有些茫然的看着梵亦缌。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真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见到对自己像女儿一样掏心掏肺好的天照亡国女祭司梵亦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梵亦缌,迟长文也不由得惊奇问道。
女祭司转过头打量着他:“珈墨……你……也来了?”语气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