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樱无奈地点点头:“我对古沙王与古沙百姓说6岁之前的事都忘却了,那只是蒙蒙他们罢了,岂料你还真信了?”
迟长文笑道:“自然是不信的,否则你为何叫出了我的名字?”
梵樱也笑了:“是啊,当年父王梵骜在我5岁的时候驱逐了娘亲和我,之后住在城外的桃水郡时,也一直想念着我们在一起玩耍的日子,只是在那场战乱中,我都未曾见到你。”
提到那场战乱,迟长文放下剑,闭上了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那时的我才12岁,爹爹和娘也在那场战乱中丧生了,梵国主至死都极力护住我,我还记得国主在仙逝前不停的忏悔着对王妃的所作所为。”
听到父亲的名字,梵樱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恨父王驱逐母亲和自己,她知道,那是受了奸贼江幕的挑唆,因为如仙女一般的娘亲久凌一直是江幕反叛计划的眼中钉。
“咦?”突然,迟长文很诧异的向梵樱腰间看去。
“这块玉,不是……”
梵樱道:“嗯,那是娘亲久凌的玉,她在走之前除了那把从真正‘江缨络’尸体上拿下来的金锁外,还给了我这块玉。”
迟长文点头道:“只是我实在不明白,真正的‘江缨络’是怎么死的?”
梵樱也奇怪的思索了一会说:“我也想不明白,我只知道‘江缨络’早在生下时便失踪,至于这金锁为何在娘的手上,我不知道。”
“啊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梵樱问道:“我娘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迟长文道:“发现她的尸体,是在桃水郡,当时桃水桃夏桃渊三郡郡主均闭门宣称不掺和古沙与天照之战,所以直到前年,我才得以去查看曾经桃水郡荒郊的战场,在那里,我们发现了王妃的尸体,奇怪的是,连从宫里逃出来的御医也查不出她究竟是何时仙逝,且为何尸体一直未腐坏的。”
梵樱想了一会,觉得实在太奇怪,却又想不出原因,便不再想了。
“这玉,娘亲跟我说有两块,说待我见到另一块的持有者,方可告知我的身份,不知是何用意。”梵樱道。
迟长文道:“关于王妃的很多事我们都很奇怪,她做的一些事,包括仙逝之后尸体之怪,我们为此都很诧异。还有,身为女人,王妃竟然有男子般的智谋与力量,在我们眼中,她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梵樱点头。娘亲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不过她相信,娘做的所有事都是有她的道理的。“零笼……零笼……”江缨络低声喃着,水葱般的手指抚弄着零笼鸟洁白柔软的羽毛,轻轻笑了。
“妹妹,该启程了。”江照临在空气中突然现身,江缨络无言的向天空翻了个白眼:就算你瞬移术学的好,也不必这么显摆吧。
站起身来,缨络公主理了理微乱的裙摆:“一会,让零笼载我们去。”
江照临一脸惊奇的看着雪白的鸟儿:“这只鸟,可以载人?”
江缨络低头微笑:“当然。”
英俊的殿下深思的样子都是万分迷人,缓缓开口:“你到底是如何御得了这鸟儿?”
江缨络回头优雅的说出刻薄的话语:“亲爱的哥哥,你未免管的太多。”
殿下的唇边突然勾勒出邪魅的微笑,出奇的并没有生气,而是突然逼近,手搭在月儿般优美清冷的妹妹肩头,俯身在公主耳边轻轻的说:“亲爱的妹妹,我可是你的哥哥呢,难道没有权利管?”
江照临呼出的温暖气息流转在公主玉颊上,不知从哪里偷来的几抹红晕悄悄染上了公主白嫩嫩的肌肤。两人的脸和唇不过几公分的距离,暧昧的不能再暧昧。
江缨络猛地推开殿下,头也不回的跑开。
江照临突然绽开一个撒旦般的笑容,他这个冷的像千年寒冰一样的妹妹,其实也是可以恢复一般女孩家一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呢……而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很乐于享受这个过程。 “零笼,辛苦你了。”公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零笼鸟像是回应一般长吟一声。
不过是长长光年里的一瞬息,江缨络一行三人已站在脚下桃水郡的土地。一眼望去,繁华的街道上都是银色长袍,暗紫色发丝的大法师,江缨络与迟迦墨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语言:“一定要拿下桃夏郡的兵符!”
江照临很不爽的咳一声,用从来没有的温柔语气对缨络说:“妹妹,距百花大会还剩几天,不如先找一个旅舍下榻。”
“呃……?”江缨络有点错愕的看着尊贵的殿下殿下,是她听错了么?这么温柔的话语,难道真是她哥哥,江照临?
迟迦墨站出来微笑道:“少爷说的是。不如属下先去找一家舒适的旅舍。”因为此行是微服出访,迟迦墨改了称呼,称江照临为少爷。
“小姐……”迟迦墨看着江缨络唤道。
“澜漓,”迟迦墨被江照临打断,他脸上的笑容和善可亲的近乎虚伪:“你不如叫缨络少夫人。”
什么?江缨络猛地抬头,她……幻听是么?一定是这样,这几天她受到打击太大,神经脆弱了,所以产生了幻听,没错,就是这样,她没听见她名义上的亲爱的哥哥让迟迦墨喊她少、夫、人!
然而,迟迦墨的反应打破了她的幻想,他墨绿的眸子瞬间阴霾:“少爷,这不合适。”
她悠哉游哉的哥哥慵懒道:“怎么不合适?”
迟迦墨沉声道:“您和小姐是兄妹。”简单的铺陈述说,让人找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江照临的眼睛一瞬间也燃起怒气,但身为殿下的他很快压抑下来,口气比刚才冷了许多:“听我的,你听懂了么?”语气里天生王者的强硬和霸道不容置辩,他英挺的眉挑高许多。
迟迦墨单膝跪下:“属下明白了。”
江照临轻舒一口气,“那么,走吧。”大手轻轻拉过缨络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合稳妥,他笑得温柔:“我亲爱的小妻子。”千曳樱客栈。
一见客栈的名字,江缨络便决定在此留宿。
“掌柜的,两间上房!”江照临笑眯眯的掏出一锭银子。
“好咧……!”
店里的小二领着三人上楼。
“我与澜漓一房。”看见江照临想将自己揽过去,江缨络忙道。
公主殿下不是不想与江照临同房,只是一来她怕出事,毕竟江照临对自己的态度江缨络也看到了,一入夜,难保他不做出什么。但是至少表面上他们是兄妹,万一出了乱LUN这等奸行,并传了出去,连公主自己也觉得怪没面子。二来呢,此行是为了拿到楚浪郡主的兵符,计划一类的必要和迟长文商量,要是不同房,二人没有独处时间“是,少夫人。”未等江照临发问,迟长文已经“乖乖”地跟着江缨络进到了靠右的房间。
见妹妹态度如此决绝,江照临一腔妒火也没处撒。本来他要两间是为了和江缨络独处,可是现在……却被这可恶的侍卫抢了先!
“哦对了。”江缨络回过身对江照临道:“要敢偷窥偷听偷偷进我们房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真是实在不方便。 待到三人吃过晚饭,江照临强压着怒火回到了自己房中。看到妹妹一贯冷淡的表情,他知道就算自己极力争取,江缨络也不会改变主意跟自己同房。
而殿下殿下不是没想过要玩“偷窥”只是他知道江缨络和澜漓武功不弱,很容易被发现,更何况……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门外正趴着打饱嗝的零笼鸟。
这个死妹妹竟然让这只鸟变相“监视”他! “樱儿,这次你打算怎么办?”迟长文坐在椅上懒懒得问。
高贵的天照公主梵樱抿了一口茶道:“先得先会会那楚浪郡主。”
迟长文点头:“可是……”他看了看旁边的那间房。
公主明白迟长文的意思:“江照临还真是碍事啊。”她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
窗外风声轻咏,迟长文道:“樱儿,这家客栈很不错,你瞧那雕木浴桶。”说罢指着不远处的帘子。
梵樱进去看了下,觉得今晚不用它实是有些可惜,便道:“珈墨那你在外面先睡吧,我进去沐浴,等下出来。”
迟长文点头道:“那我就打地铺咯。”
梵樱笑了笑,没有说话,伸手放下帘子,纤纤玉指缓缓解开了衣扣。
千曳樱瓣悠然地浮在香汤之上,雪白嫩滑的肌肤在温和的水的爱抚下显得更加透亮。
沐浴完毕,梵樱全身已没了力气,她站起身来,懒懒的拿起了架子上薄薄的纱巾……
忽地,只听“嗖……!”一声,一只精巧的袖箭向梵樱袭来,公主忍不住“啊!”的惊呼,随即闪开身子避过了那箭。她双手合十,默念了个法术,一道金光从她的玉掌中窜出,直向发射那只箭的地点。
“啪!”窗纸破裂,呼啸的风刮了进来,而外面漆黑一片,哪里还有别人的踪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梵樱的惊呼,迟长文想也不想,赶忙拉开帘子看个究竟。
“啊……!”这回的叫喊是两声的了。
见梵樱光洁的身子一丝不挂,迟长文马上闭上眼睛转过头,而梵樱则红着脸的将贴身小衣挡于前身,并迅速穿好了衣裳。
“怎么回事?”待到梵樱穿好衣服,走出帘子,在外焦急等候的迟长文问道。
梵樱脸颊绯红,看也不看迟长文一眼,将手里的袖箭递给了他。
迟长文拿起袖箭,发现上面插着一纸书笺,便细细的瞧了。
而梵樱却没有关注书笺上的内容,她的脑子很乱很乱,不停地重复着适才迟长文无意中见自己身子的那一幕。
高贵的天照公主,在她的印象中,从记事起,除了宫女等服侍她的人以外,没有任何男子见过他的身子,而刚才……
虽然是怕她出事,迟长文无意用眼睛“冒犯”了她,但是还是觉得……好害羞,嗯对,害羞……
梵樱的脸越来越红,竟不见半点平日的淡漠。
只希望珈墨忘了这事……她想。
而迟长文展开书笺,却没有立即去看,他的脑海中也不停浮现公主那娇美的身躯。不行不行……!他使劲摇摇头,想把那倩影从脑中摇走,专心看那袖箭上的东西。
“那个……”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见迟长文盯着那纸发呆,梵樱终于忍不住了:“上面都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