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东陵帝很快得知了祁安月出宫之事,顿时勃然大怒:“胡闹,公主宫中的侍卫都是饭桶吗?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朕要他们何用?”
“陛下息怒,许是公主年少贪玩,臣这便派人去寻找公主。”
说罢,满城皆是皇宫寻找祁安月的士兵,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玩儿了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又被抓了回去。
“父皇,儿臣只是嫌这宫里太过沉闷了想出去玩儿玩儿罢了,父皇真是严苛。”祁安月一副撒娇的模样朝着东陵帝抱怨着。
东陵帝却依旧怒火难平,许是出于对女儿的担心吧:“胡闹,堂堂公主,怎能将这皇宫中的法纪视作无物?如此孤身一人逃出宫去,你可曾想过危险?”
“哎呀父皇就莫要再生儿臣的气了,儿臣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看,儿臣一点事都没有。”
祁安月边说边在东陵帝眼前转了个圈,见她的确毫发无损,东陵帝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方才那满腔的怒火慢慢消退下来。
“你呀,要朕如何说你才好,来,同父皇说说你都去何处玩耍了?”东陵帝果然还是舍不得责备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才不过片刻便又回到了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一见到东陵帝这副温柔和善的样子,祁安月立刻就得意得忘了分寸,连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见她欣喜若狂的模样,东陵帝心里倒也甚是欣慰。
说着说着,祁安月不知为何地忽然娇羞起来,被东陵帝觉察到,连忙喜气洋洋地朝她问起来:“哟,朕的安月公主这是想到哪位如意儿郎了,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见心思瞬间被东陵帝拆穿,祁安月顿时颔首一笑,随即又藏不住事地开口:“不瞒父皇,儿臣的确是心仪了一位公子。”
“哦?是哪家的公子啊,年方几何,家住何方?”东陵帝向来将祁安月视作自己的掌上明珠,她的终身大事可是容不得马虎的。
祁安月性格直率单纯,倒也不曾思虑许多,随即开口:“他叫延棠,苏延棠。”
闻言,东陵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眉头也深深地皱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片刻才又开口确认:“安月说的可是我朝司政苏延棠?”
祁安月其实也不知道苏延棠究竟是何官职,不过想来既然名字对上了就应该不会有错了,她随即欣喜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苏染妖的大哥。”
祁安月一时兴奋,竟忘了自己答应过苏延棠的,随口便将苏染妖供了出去,东陵帝随即满脸狐疑:“什么?你还见到苏染妖了?”
闻言,祁安月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有没有,安月不曾见过苏染妖,是延棠告诉安月的。”
为了掩护苏染妖,祁安月顺口将事情说到了苏延棠身上,按理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东陵帝一国之君,见惯了官场和列国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此情此景事关公主的清誉和皇家的名声,他不得不多想。
“你是说你此次出宫见到了苏延棠?他还同你交谈甚欢、都提起了他的家人?”
面对东陵帝这番发问,祁安月顿时慌了心神:这俗话说的果然没错,还真的是伴君如伴虎,在父皇面前真是说什么都不对。
思前想后,祁安月这才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见状,东陵帝又问起:“那他可有跟你提过自己已有妻室?”
祁安月点了点头:“嗯,不止说过,安月还见过呢,那姐姐温柔漂亮,与延棠十分相配呢。”
祁安月心性单纯,有什么说什么,东陵帝随即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苏延棠已有妻室,你还心仪于他?”
“安月喜欢的延棠这个人,与他有无妻室又有何关系呢?能与他在一起不就好了吗?”
话虽如此,可东陵帝乃一国之君,又如何能让自己的掌上明珠与她人共侍一夫呢?思前想后,又顾虑到苏染妖的关系,他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随即摇头拒绝。
“不可,安月你乃我东陵堂堂公主,东陵国好男儿千千万万,是谁都可以,但唯独是苏延棠,父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父皇不是说过只要是安月喜欢的都能给安月吗?”如今怎么出尔反尔了?您可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啊,怎么能如此欺骗安月呢?”
祁安月越说越激动,言辞也越发偏激,东陵帝顿时震怒:“放肆,朕给你请了那么多的先生,你把那些诗书礼易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竟敢如此同朕说话,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祁安月向来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这还是东陵帝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珍珠一般晶莹的泪珠顿时从她那对又大又亮的眸中划落出来。
“安月不喜欢父皇了,无论父皇如何反对,安月就是喜欢延棠,且此生非他不嫁!”祁安月说罢随即拂袖而去,东陵帝简直被她气得不轻。
“来人,给朕好好监视这个苏延棠,不许他与公主有任何来往,命公主府的侍卫将公主锁在房里,没有朕的准许、不许她踏出星月阁一步。”
祁安月怒气冲冲地从东陵帝寝宫离开,正打算出宫寻找苏延棠,却被侍卫拦住了去路。
“让开!”祁安月怒斥着侍卫,他们却依旧无动于衷,她随即大发雷霆:“你们听不见本公主说话吗?快给本公主让开!”
祁安月一边说着一边掰着侍卫拦住自己的手臂打算硬闯,数名侍卫随即在她面前跪下:“属下等奉陛下之命保护公主,还请公主莫要为难属下。”
见状,祁安月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可东陵帝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今日她若是硬闯出去,以她公主的身份,这些人必然也不敢跟她动手。
只是若祁安月离开了,只怕这些人便命不久矣了,思前想后,她还是生了恻隐之心,随即气得跺了跺脚,又朝着自己的寝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