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妖原本只是试探着开口,苏延棠却对她的言行甚是不解:“既是大凶之物,直接销毁便是了,染妖又要留着它做什么?”
“大哥就不必问了,妹妹自有打算,大哥只管吩咐半月去做便是了。”
见苏染妖一副早有打算的样子,苏延棠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总归她做什么也都是为了苏府着想,总不会害了苏衍。
“好,为兄这便回去,染妖你也要沉稳些,有什么事情便知会大哥一声,莫要一个人担着。”
苏染妖点了点头,苏延棠这才径直朝着半月的房里过去,今日朝中政务繁忙,苏衍迟迟未归,半月正好趁着夜色将寒露图交到苏染妖手上。
“好了,你且退下吧,今日之事莫要向任何人提起,若是爹爹查下来,你便装作一概不知就是了,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叮嘱过半月,苏染妖这才收起寒露图暗自盘算起来:既然苏沁云想以此为证污蔑爹爹通敌叛国,便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这样想来,苏染妖嘴角一勾,随即将这寒露图放到苏沁云昔日的厢房里。
虽说她如今已经嫁入新王府,可此处再怎么说都是她的房间,若是东西在这房里被搜查出来,她怕是也难辞其咎。
苏沁云尚且知道孤掌难鸣,分明已经有了祁睿黎的袒护,却也还是拉拢了朝中反对苏衍的党派,苏染妖自然不会傻到孤身一人与之相抗。
当务之急,除了查出苏沁云私自养兵、勾结小人的罪证,便是要强化自身了,否则若真到了要兵戎相见的时候,苏染妖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如今兵营那边有汉山和张烊盯着,一有机会便会向云恒汇报情况,至于郭瑾和季舒衡等人,即便他们再心急于除掉苏衍,没有确凿的证据怕是也很难让东陵帝信服。
这样想来,苏染妖也便将重心放回到自己身上,翌日一早便叫上半夏在院子里练起剑法。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苏染妖也丝毫不曾喊累,眸中始终透着深深的担忧,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半夏见状随即开口:“小姐要不要先休息调养一番再来,自早起到现在都未曾停过,当心身体会吃不消啊!”
苏染妖此刻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又哪里有功夫理会这么多,对半夏的话更是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挥舞着长剑。
半夏劝不动苏染妖,也只好提起剑继续陪她练习。
眼看到了苏衍和苏延棠上朝的时辰,见苏染妖迟迟不曾过来用早膳,柳英韵这才端着饭菜朝着她的别苑过来,却不曾想一进来便见到她这副满头大汗的样子。
“染妖,我还以为你尚未起来呢,怎么今日竟有兴致练剑了?”柳英韵将饭菜交给巧翠拿到屋子里去,这才看着苏染妖慢慢开口。
可苏染妖俨然一副练功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全然不曾理会柳英韵,见状,半夏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收起长剑朝着柳英韵走过来。
柳英韵一脸诧异地将目光从苏染妖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半夏:“染妖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何事吗?”
半夏不过是下人,即便知道什么内情,在苏染妖同意之前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自卯时起来便一直练到现在,怎么叫都叫不住,少夫人想想办法吧。”
柳英韵黛眉一皱,随即朝着苏染妖走过去,她此刻全然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手中的长剑径直朝着柳英韵的方向挥过去,半夏顿时一惊:“少夫人小心!”
苏染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起手中的剑:“嫂嫂,你怎么来了,可有被伤到吗?”
柳英韵摇了摇头:“无碍,倒是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我与半夏叫了你许久你都不曾答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染妖叹了一口气,脸色慢慢沉下来,不知道该如何与柳英韵说起,想来她连苏延棠都不想牵扯进来,更何况是柳英韵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呢?
可以苏染妖如今这副样子,莫说是柳英韵了,换作是任何一个人看了都知道必然是有什么不祥之事发生。
见苏染妖迟迟不开口,柳英韵随即又问了一句:“染妖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同我说说,我们是一家人,你可莫要为难自己啊。”
苏染妖仔细思虑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应该连累了柳英韵,随即转过身去:“嫂嫂莫要问了,是染妖自己的事情,嫂嫂不必挂心,更不要告知大哥,算染妖求嫂嫂了。”
看苏染妖如此为难,柳英韵不由地联想到了祁白昼的身上,酝酿了片刻才开口:“染妖如此烦闷可是因为五殿下吗?”
苏染妖摇了摇头:“与他无关。”以她如今困境重重的状态,与祁白昼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早已经不足挂齿了,可她这副样子在柳英韵看来便无论如何都像是在逞强。
看苏染妖实在不愿意说起,柳英韵也便没再多问,只是嘱咐了一句:“我给你带了早膳,你趁热抽了吧,我便先走了。”
离开别苑,柳英韵始终担心苏染妖的状况,想来她既然不愿意让苏延棠知道,那他必然也未曾发觉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一定还是出在五殿**上。”想到这里,柳英韵随即召来半月:“随我去五皇子府走一遭吧。”
五皇子府,祁白昼经过东城一战尚且在府中修养,连入宫禀报都还未曾来得及,顾倾城心念救命之恩,安顿好顾安,这一大早便来了五皇子府。
“顾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想起顾倾城那日在林中晕倒落马一事,祁白昼随口问起。
顾倾城微微一笑:“劳殿下挂心,倾城已然无碍了,只是家父的身子尚未痊愈,便不曾与倾城一同登门拜访,还请殿下见谅。”
祁白昼哪里是会介意这些小事的人,见顾倾城这副样子,他随即嘴角一勾,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