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妖本以为苏延棠身为自己的兄长,想要守护苏家的心同她是一样的,自然能够理解她这样的做法,可如今他却如此斥责自己,她心中实在是委屈。
“我昨夜没睡好,如今有些累了,大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管苏延棠如何回应,苏染妖已然自顾自地离开。
柳英韵正往这边走着,远远地看到兄妹二人如此局面,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走到苏延棠身边时才满脸担忧地开口:“夫君与染妖这是怎么了,可是起了争执?”
自柳英韵认识苏延棠以来,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就一直好的很,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闹得如此不愉快。
苏延棠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柳英韵心中也大概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见苏延棠这样子,想来方才的事情大概和苏染妖脱不了干系,也必然是苏染妖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这固执古板的大哥如此动怒。
猜到归猜到,既然苏延棠不愿意说,柳英韵也便没有问下去,只是伸手抚摸着他的肩膀、温柔地替他宽着心。
“夫君也别太过担心了,染妖已然及笄,做事必定有她自己的决断,我们这些做家人的只管护她周全便是了,夫君就不要总拿她当孩子一样地管教了。”
想来柳英韵说的也合乎情理,苏延棠这才妥协,只见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随她去吧。”说罢随即转身离开,柳英韵也跟在他身后。
苏染妖回到房间,想起苏延棠方才问自己的话,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下午便是娄舞倾蓄谋已久的祈福大典了,想起她每每提及此事时看自己的眼神,苏染妖就会不由地心生忐忑。
苏染妖总觉得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苏沁云母女这一对幕后黑手和帮凶。
可这些事情她实在是不能讲给苏延棠,且不说事情尚且未成定论,仅凭猜测会给苏延棠带来多少烦恼,就是确定了与自己有关,多一个人知道也只是多一个人被自己拖下水罢了。
想到这里,苏染妖便不愿意与任何人提及此事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她的心也反倒渐渐平静下来了。
“小姐,巫族圣女正带着一帮百姓往丞相府的方向来了。”
苏染妖正沉思着,半夏却突然急急忙忙地冲进来向她禀告了这个,苏染妖闻之一怔:“什么?带人冲过来?”
“没错,属下打探了一番,那些人似乎是冲着小姐来的。”
苏染妖心中顿时一紧:“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大哥呢?”
“少爷方才得到公公传召,入宫去了。”
见苏延棠和苏衍都不在,苏染妖的后顾之忧也便只剩下了柳英韵,她随即看向半夏:“即刻吩咐半月,在那些人到达苏府之前将嫂嫂支开。”
苏染妖显然是为了保护柳英韵,她自己此刻已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半夏惊叹不已,随即照着苏染妖的吩咐,朝着苏延棠的别苑跑过去。
半月随便找了个由头让柳英韵去了趟市集,苏染妖这才放下心来,没有了后顾之忧,她索性直接走到苏府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危机的到来。
不过片刻,娄舞倾已然带着一众百姓冲到了苏府门口,苏染妖就无比平静地坐在门口,只远远地看见一架轿辇。
轿辇两侧用白色的薄纱隔着,微风拂过,女人戴着面纱却依旧出众的侧脸若隐若现,如此圣洁的出场方式,不用猜都知道必然是娄舞倾无疑了。
娄舞倾还未下轿,只听见队伍前面的百姓指着苏府的方向大声吼叫起来:“神旨说的就是此处,祸乱我们的妖物便是在这里了。”
一个人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也随即开口:“这不是丞相府吗?坐在门口的那是……妖星?”
语罢,众人纷纷流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圣女果然是名不虚传果然能窥探天意。”
苏染妖眼看着众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见娄舞倾大驾光临,她也大概能算出个一二了。
眼看着娄舞倾落轿朝着自己走过来,苏染妖这才起身,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她:“圣女如此大的阵仗闯到我苏府,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娄舞倾冷冷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身边的百姓已然沸腾起来:“就是这个妖星,快将她抓起来!”
苏染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大群人已经朝着她围上来将她擒住,带头的人大声朝着后面喊着:“妖物要火化祭天,大伙儿快将她绑到祭台去。”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只有娄舞倾想得出来,苏染妖也便毫不惧怕,嘴角轻轻一勾: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如何拿我祭天。
半夏站在人群后面,见苏染妖被众人围着无法脱身,本想出手相救,却收到她一个制止的眼神,她随即无奈转身,朝着五皇子府冲过去。
苏染妖丝毫不曾抵抗,就这样跟着众人前往所谓的祭台,心中无比平静。
半夏匆匆忙忙地赶到五皇子府,只见祁白昼赫然立于园中,手里拿着一张信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
也顾不得许多,半夏即刻冲上去:“殿下,大事不好了。”
半夏是祁白昼带出来的人,她向来沉着冷静,如今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不安。
祁白昼剑眉一紧,试探着开口:“可是苏染妖出了何事?”
“圣女带着一众百姓过来将小姐带走了,他们说小姐是妖物,要将她带到祭台火化祭天。”
半夏越说越心急,祁白昼闻言也顿时一惊:“什么?祭天?”
祁白昼眉间一沉,顿时满脸的失望:人果然是会变的,她最终也还是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