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娄舞倾说要回宫,苏衍也顿时觉得合乎情理,随即点了点头:“圣女若不嫌弃,日后大可以多多来府上走动走动。”
娄舞倾随之点头微笑以示回应。
送走了苏沁云一行人,苏染妖才又想到苏延棠,对他方才的反应,她也甚是不解。
给苏衍和苏夫人请过早安,苏延棠正要与柳英韵携手一道回房,却忽然被苏染妖叫住:“大哥,等等我。”
苏延棠闻声回过头来,见苏染妖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他眉间不由地一皱:“染妖?怎么了?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何事吗?”
苏染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了柳英韵的存在,虽说柳英韵倒是信得过,可她毕竟才刚刚嫁过来,苏家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还是要等日后再慢慢与她解释。
想到这里,苏染妖随即收住原本要说的话,悻悻地看了柳英韵一眼。
觉察到她这副神情,苏延棠也没细想便脱口而出:“染妖,你有什么话便直说,英韵如今已是你的亲嫂嫂,在她面前便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
闻言,苏染妖顿时更加纠结,她原以为苏延棠会猜到自己追出来的用意的,却不曾料到他竟还是如此木讷。
犹豫了许久,想来反正这些事情柳英韵早晚都要知晓,苏染妖这才下定决心。
可她正要开口的时候,却突然被柳英韵打断,只见她一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莞尔一笑,而后慢慢开口:“你们只妹二人且慢慢聊着,我去膳房看看一早熬的粥如何了。”
说罢,她回头满脸懂事地看了苏延棠一眼,随即走出小院。
见状,苏染妖先是一怔,顷刻之间,满心皆是慨叹:大哥能得嫂嫂这般识得大体的妻子,当真是福分呐。
苏延棠自然知道柳英韵独自走开的真正原因,见她走远了,他这才转头看向苏染妖:“好了,英韵走了,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苏染妖连忙将目光移回到苏延棠的身上,蕴酿了片刻才试探着问道:“大哥,你方才在爹爹面前为何没有直接将昨日之事公之于众呢?”
本以为苏延棠是有什么顾虑,不曾想他听到苏染妖这话竟然云淡风轻地笑起来:“哦,原来你特地追上来,又支开英韵,就是为了同为兄说这个?”
见他这副样子,苏染妖顿时满脸异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大哥,你这是什么反应,你难道忘了苏沁云昨日是如何陷害你的吗?”
想起昨日在崖顶见到苏延棠时他那副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模样,苏染妖简直恨不得即刻便将苏沁云那女人挫骨扬灰。
可苏延棠本人却淡然得很,这着实让苏染妖不解。
苏延棠思虑了片刻才开口:“昨日之事我自然是没齿难忘,只是此事尚且没有证据,大哥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搜集云儿的罪证,如今她有了四殿下的袒护,大哥也总不好打草惊蛇、拖了你的后腿不是?”
闻言,苏染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地欣喜于苏延棠对自己的体谅和扶持,却又心酸于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的委屈和隐忍。
沉默了许久,苏染妖才又开口:“那大哥有打算将此事告知嫂嫂吗?”
苏延棠闻言果断地摇了摇头:“不了,英韵既然嫁到了我苏家,我理当给她最好的生活,就不必让她知道这些繁琐的事情、整日与你我兄妹二人一同提心吊胆的了。”
苏染妖原本还在想苏延棠会否不愿意对柳英韵有所保留,如此一来她还计划将柳尚书的事情告知于他。
可此番听苏延棠这番话,想来柳英韵大抵也是如此打算的,苏染妖也便不再插手他夫妻二人的事情,随即笑着开口。
“还是大哥思虑周全,那便依大哥所言,若嫂嫂日后发现了什么端倪,我们再细细同她解释不迟。”
兄妹二人达成了共识,苏染妖这才放苏延棠离开,他径直寻着柳英韵过去,见她已不在膳房,这才回到房间。
苏延棠站在房门口,只见柳英韵在桌前细细地为自己盛着刚热好的粥,举止之间俨然一个贤妻良母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动人的一幕,苏延棠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缕暖烟,竟不由地出了神。
觉察到他的出现,柳英韵这才抬眸朝着他温婉地笑起来:“夫君,怎么不进来啊。”
闻声,苏延棠这才回过神来,随即朝着柳英韵走过去,看着她手中的热粥,他顿时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娘子果然好手艺。“
柳英韵莞尔一笑:“这是我幼时娘亲教我做的,自娘亲去世以后就未曾做过了,如今手艺有些生疏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合了夫君的胃口。”
“只要是娘子做的,自然无论如何都是合我胃口的。”说罢,苏延棠连忙迫不及待地从柳英韵手中接过粥,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笑容。
柳英韵见状也心生欢喜,随即笑着开口:“夫君快尝尝看。”
“好。”
眼见着苏延棠将汤匙送入口中,柳英韵满脸的紧张和期待,直到见他满足地笑起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柳英韵黛眉间的云雾这才慢慢散开,转而化作一抹灿烂的笑容:“夫君喜欢便好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谈着,氛围十分舒心自在,对于方才在小院里的事情,柳英韵只字未提。
可苏延棠却越想越觉得应当与柳英韵解释一下,以免她心生芥蒂。
犹豫了片刻,苏延棠这才开口:“娘子,方才在小院,染妖她不是有意要避着你的,只是……”
说到一半,苏延棠忽然顿住,他既想要让柳英韵宽心,又无法即刻便向她解释苏家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瞧着苏延棠这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柳英韵随即轻轻握住他的手,朝他莞尔一笑。
“好啦,你我虽是夫妻,也不必事事都向对方报备,你与染妖兄妹之间的话,许是我不便插足的,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