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丫头跪地不敢抬头。
“柠,柠妃,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您为何打我?”上官六月吞吞吐吐的说道,而那如阎王审判一板的压迫感,让她不禁向后一步。
她完全不相信,眼前之人,是那个对她如姐妹一般,连粗活都不忍心让她干的上官青柠。
然而,也因此,她暗自咬唇,眼底上过一抹狠意。
“我什么时候教你和主子这么说话的?你本是奴,要称奴婢,怎能以“我”自称?”上官青柠余光看向她,孤冷道。
从今往后,她不会善待任何人,她只有为自己而活。
“我……”上官六月刚张口说一个字,便又挨了一巴掌,她摸着火辣的脸颊,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虽心有不甘,仍然跪在地上磕头,谦卑道:“奴,奴婢知错了。”
上官六月咽下苦水,直到可以踩在上官青柠头上之前,她要忍。
“我饿了,准备午膳。”上官青柠吩咐道。
上官六月点头,和丫头们退了出去。
房屋只有上官青柠一个人的时候,她看向那为了掩人耳目,占有血迹的白帕,拿起白帕,再看了看自己割破的手指。
当初她做什么都会得到萧然的原谅,她以为那是爱,结果只是萧然不想太早暴漏本性。
她将白帕剪成一条一条,拿起火折子将其烧毁。
—
之前的她,不喜围在一桌子吃饭,早午晚都会在自己的房间放上一个小桌子吃。
午膳准备好。
上官青柠坐下来刚吃了一口丫头夹过来的菜,就看见上官六月毫无顾忌的也坐下来跟着吃,她差点忘了,之前因为知道上官六月是她的妹妹,所以一直很照顾,因为实在自家房间吃饭,便让上官六月与她同桌,和别的丫头天壤地别。
但,今日不同往昔。
她拍案而起,一把将抓住桌布,用力一扯。
噼里啪啦,饭菜桌上的饭菜全部掉落在地,一屋子的丫头也跪在地上。
上官六月第一口饭还没入口,桌上的饭菜就滚滚落地,筷子上的饭掉落在地,她忘了刚刚上官青柠的状态。
她急忙将筷子放下,跪在地上道歉:“对不起柠妃,奴婢习惯了和您一同吃饭,忘了规矩。”
上官青柠眉眼一扫,冷哼一声,蹲下来捏住她的脸,这张脸,上官青柠越看越想毁了,她唇角微微上扬,标准的杏仁眼危险的眯起。
“我再说一遍,你是奴才,生下来就是伺候别人的,切勿越轨,否则,你这小命,说不定哪天就不保了。”上官青柠邪魅笑道。
上官六月脸黑了一半,她深知自己是何等身份,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乖乖听话,谁让她娘亲卑贱的连上官家大门都未曾进过呢。
“奴婢记住了。”上官六月勉强点头。
上官青柠满意将手拿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
“既然这么想吃,就把地上的全部吃了吧。”上官青柠指着那些被地面灰尘覆盖的食物,挑衅道。
上官六月冷汗直流,那种肮脏的东西怎么入口?
“柠妃,您,您说什么?”上官六月错愕,口齿不清,颤抖的看着她。
“恩?难道要我把你的耳朵剜下来,你才听得见吗?”上官青柠口气加深,柳眉一横,精美的双眸闪过一丝寒气,揪起上官六月的耳朵,用力拧着。
那轻纱缠绕,吹进来的凤儿让轻纱舞动,长发随风飘动,杏眼圆睁,仿佛违抗她的命令就会被千年寒冰笼罩一般。
上官六月对她是否有孕,和那流产的假象深知肚明,因为是她给上官青柠出的主意。
明明一切都知道,为何,上官青柠醒了之后翻脸不认人?
她不明白。
但是,她却不敢反抗分毫,只能忍着耳朵上的疼痛,趴在地上,无助的爬向食物,用手抓起来,硬生生吞下口水,鼓足勇气,带着恨意,一口一口的吃下肚子。
吃完之后,她明显感觉到喉咙刺痛的感觉,她擦了擦嘴角,双眸深埋,磕头谢恩:“多谢柠妃赏赐。”
上官青柠嘴角一勾。
“收拾下去吧,闹得我都没胃口了,我庭院走走,一会那件披风来揽月庭找我。”上官青柠吩咐道,留下这一句话便向外走去。
“柠妃,不需要奴婢跟着吗?而且您这样出去,王爷会对您刚刚流产的事情起疑心的。”上官六月急忙叫住她,焦急道。
要装,就要装得像。
“他早就疑心过了。”背对着上官六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随后挥袖离开。
她承认,上官六月扮演的奴才身份真的逼真,然而,也相信她会扮演好奴才的本分。
不然,当年也不会对她那么深信不疑。
上官六月又是一怔,一直以来,柠妃对王爷都是有爱称的,而近日,不仅性子不一样了,就连对王爷的那份深情,也消失殆尽。
而那沉着冷静的思想,和之前的冲动完全相反。
但是,看那单薄的身子,终归是那个不中用的人,她有何畏惧?
上官青柠坐在揽月庭内,这揽月庭有三层高,高过王府的任何建筑,坐在最上面一层,晚上可以尽情的赏月,因此,命名揽月庭。
说起来,这揽月庭还是她刚进府,萧然为她打造的。
物是人非,此刻的揽月庭,她看起来只不过是萧然奉承的虚伪。
坐在栏杆上,靠在柱子上,她望眼看去,美眸仿佛穿透云霞,手里拿着一根杂草玩弄着。
算算日子,这是进府第第一年,娘亲已故,萧然薄情开始,也是上官六月蠢蠢欲动的时候。
对于上官六月,她不看在眼里,而萧然,她要怎样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惨败呢?
她将手中杂草折断,扔下去,此刻萧然在她心里,就如这根杂草一般。
忽的,她有个绝妙计划。
但是,即便她是上官之女,萧然却从未带她进过宫,要如何识得那揽民心,德高望重,孤僻怪异得皇帝?
心里掂量着。
“柠妃,奴婢帮您披上披风。”
上官青柠正遐思之际,上官六月上来为她披上披风,此刻正是春去秋来之时,凉风刺骨,她下意识将披风拉了一下。
“对了柠妃,丽侍妾的事情要怎么办?”上官六月帮其拍拍肩头灰尘,向后退了一步,在石桌上斟茶,小心问道。
上官青柠眉头思索,是啊,要先处理眼前之事。
原本假孕,假流产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而萧然更是心知肚明陪她演戏,那么,这出戏,要如何演下去?
不,她忘记了,她不仅有稳赢的筹码,而且,丽侍妾送来的安胎药中定放了麝香,就算没放,她也会丽侍妾的房里有麝香。
“丽侍妾的丫头嘴巴严得很,你只要让她说出丽侍妾的房里有麝香就够了。”上官青柠话里有话,点到为止。
她相信,上官六月脑子会转的过来。
上官六月点头:“奴婢明白了,柠妃,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上官青柠微薄的双唇缓缓上扬,站起来轻点脚步,双眸中透漏着无限的诡异,冷笑道:“当然是要去拜访一下丽侍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