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别忘了之前的约定便好。”原本在把守大门的众多黑衣手下中走出一人,摘下了黑色头套,冲着上官雪鹰冷哼道。
“封兄放心,我上官雪鹰岂是过河拆桥之人。”上官雪鹰重新带上了手套,悠然道。
“你……你是……‘毒散人’封明荃!”李四方半跪于地,看着缓缓走近的黑衣男子,脸色铁青道。
“李老镖头果然不凡,中了我的‘午时三刻催命毒’,竟还能强撑不倒……”封明荃狞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压制毒性多久!”
“你们卑鄙!爹爹!爹爹!”李春花见父亲中毒,半跪于地,不由气急攻心,引动了之前的内伤,“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李四方转头看了看神色凄然的女儿,和手下一众惊慌失措的镖师,不禁胸口一痛,重新看向封明荃和上官雪鹰时,眼神中已然多了几分求肯:“罢了罢了,两位,今日是我李四方栽了跟头,镖物你们尽管拿走,但还请放我四方镖局众镖师一条生路。”
“哈哈!笑话!”上官雪鹰仰天大笑,再看向李四方时已然神色狠厉:“今日我等劫的这一趟镖,可是文坛领袖、当朝帝师谢临渊的东西!若是让今日这群人传了出去,这天下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我等可发下毒誓,守口如瓶!”
“李四方!你也不是第一天出来闯荡江湖啦!这等哄骗三岁小儿的东西,还拿出来保证什么!”封明荃闷声道:“今日原本只是要灭你四方镖局,只是这几个落单的行脚商人,却是受了池鱼之殃!可惜,可惜!”
“嘿,两位武功不赖,行事却如此卑鄙无耻,确实可惜!可惜!”
这道声音突如其来,倒是把破庙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本准备出手的顾凡也不禁松开了手中的止戈锤,静观其变起来。
“什么人!”上官雪鹰与封明荃皆是脸色一变,各自作出了守御的姿态,神情戒备地四处张望起来。
【征衣红尘化云烟,江湖落拓不知年。】
还是刚刚那道声音,语气悠然,又如同缥缈云烟,仙踪难觅。
【剑痴刀狂世纷云,今将衣钵卸双肩。】
“哪个混小子装神弄鬼!给我出来!”上官雪鹰目光森冷,环视一周。
可声音仍在继续,却不见真身影踪。
【踏尽千山无人识,当初枉受盛名牵。】
刷!
一道绚烂无匹的剑光自破庙屋顶倾泻而下,瞬间将上官雪鹰带来的十几名手下笼罩起来。
【东风吹醒英雄梦,笑对青山万重天。】
剑光刺眼,黑衣众们下意识便闭上了双眼,却不知此时闭眼,正是阎王催命的取死之道!一瞬间,似有万千剑影闪过,十几个黑衣手下几乎是同时惨叫出声,每个人的双眼都被刺瞎!
【爱落红尘心已死,持刀抱剑了一生。】
剑气呼啸而落,可杀招却仍未结束!就在十几个黑衣人被刺瞎的下一刻,一道纯黑色的刀光又莫名出现!
这一次刀光横斩,竟将十几个黑衣人的头颅一并斩飞!
【封情孤走天涯路,泪已成冰为剑痴。】
随着这句诗号念罢,一名身着黑色绸服的男子凭空出现,这男子左手横着一把黑色长刀,右手却倒悬一柄白刃长剑,看面相似乎极为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却有一头白发无风自动,尤为惹眼的,大概是其脸上几乎从眼睑处延伸到同一边脸颊的狭长英雄疤。
此时十几个大好头颅刚刚抛飞于空中,在高空处自由落体,掉地满地都是,而这时十几具无头尸体方才轰然倒地,这一手持刀,一手持剑的青年男子正好便站在了十几具尸体正中央,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封明荃和上官雪鹰二人。
好利的刀,好快的剑!顾凡心中暗暗惊讶,虽说这十几个黑衣人不过小喽啰级别的杂兵,可若是要在数秒内如此干净利落地解决他们,顾凡自问也做不到。
不过这也是每个人的武功路数不同,才导致的效率不同,这男子虽然身手可怖,顾凡一锤在手,却也不惧,孰强孰弱,还要打过才能知晓。
“你……你是什么人!”上官雪鹰二人却明显是被这男子的出场秀给镇住了,两人面面相觑,色厉内荏地喝道:“雪鹰堡办事,闲杂……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想知道我是谁?”那白发男子笑了笑,脸色却瞬间一寒:“你们两个杂碎也配!”
话音刚落,极招再出!
只见其右手倒悬的白色长剑瞬发已至,如同一条亮眼的白线直刺上官雪鹰,顾凡心中骇然,这一招只怕比叶小虫的御剑术还要快上三分!
“你!”上官雪鹰眼见已是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剑,心中不由大急,只得一个铁板桥,将双脚牢牢钉住地面,身子却仰后一闪,方才躲过这绝命一剑。
只是白发男子这一剑出,哪里会没有后招?见此剑落空,直接改直刺为下削,眼见便要将还摆着“铁板桥”姿势的上官雪鹰一斩两半!
“休得猖狂!”旁边封明荃此时却大喝一声,手中牛毛细针飞出,直取白发男子周身大穴,他心中雪亮,自己与上官雪鹰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上官雪鹰被其一剑斩了,自己亦难逃一劫。
此处牛毛细针顺势而发,乃是行的围魏救赵之计,便是要迫使白发男子回防,以救下上官雪鹰一命!
岂知这黑衣白发的男子剑势一顿,上官雪鹰瞬间感觉压力一消,还以为他不得不撤剑回防,可甫一抬头,却不由亡魂大冒!
原来牛毛细针所及之处,只剩下一个淡淡的黑色残影,之前直刺而来的剑光、变刺为削的剑势,统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那他的真身又在何处?
上官雪鹰心念急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死盯住了离他尚有数丈远的封明荃,只见其陡然发出一声惨叫,一柄黑刀已然削去了这位毒散人的脑袋!
“发在意先,亡命在前,剑起刀落,徒负苍天!”
又是一声清吟,上官雪鹰疑惑道:“这是什么剑法?”
这话说完,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处,却发现手中满是鲜血。
“我……我死了吗?”上官雪鹰的视线开始模糊,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念头,竟还是那个问题:
“这是什么剑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