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从来不相信什么重生,很多同事迷的那些书,她看都不看一眼,活了将近三十岁了,那些情呀爱呀的,从来跟她没有关系,她人生的目标就是在三十岁之前挣得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去全世界旅游。
她觉得身边多一个人总是累赘,还不如自己轻松自在。可是没想到,重生也会降临到她身上,本来记得自己在游泳,可是腿竟然抽筋了,这时候她才觉得如果身边有人拉她一把,该有多好。
迷迷糊糊的总感觉一直在向下沉,身体像被撞击了一般,不受自己控制的疼。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眼前出现一点点不一样的光明,就像黄豆一般,在风中摇曳。周围还有抽抽搭搭的声音,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大嫂,老爷子说,如果再不行,就送到庙里吧。”一个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传达命令一般。
“弟妹,你跟老爷子说,跟他说,如儿还活着,还活着,你看,你看看,她心口热乎的。”女人努力的拉着说话的人,让她摸怀里孩子的体温。
“行了大嫂,都死了三天了,能有温度?要不是老爷子心软,早就拿席子扔出去了!”紧接着一阵腾腾的脚步声和咣当的关门声。
女人抱的更紧了。呜咽声也变成了嚎啕大哭声。
哐当一声,门又打开了。
女人含糊不清的说道:“她爹,你想想办法,如儿还活着,你告诉老爷子如儿还活着。”
“恩!”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哭过一般,“她娘,咱,咱搬走吧,咱分出来过行吗?”
“恩,恩,她爹,只要他们不把如儿送到庙里,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我们光身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贺儿,得留下··,他要···”
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你们那些赔钱货!统统给我滚出去!为了一个死孩子,想带走我大孙子,想也别想,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你们什么也别想带走!嚎什么嚎?你老子娘还没死呢!”连带着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一并传了过来。
女人闷闷的哭起来,夹杂着男人叹气的声音。
沈茹努力的回忆这些声音是谁?她不记得身边有类似的人。就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袭来,夹杂着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沈茹再也支撑不住,继续陷入了黑暗中。
女人感觉自己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不敢大声说话,用力的拽了拽身边的男人,“我走!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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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再次感觉到光明的时候,是被沉重的压迫感逼醒的。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两个圆圆脑袋在眼前晃来晃去。
“二姐,我姐是不是醒了?”一个脆脆的声音响起。
“小五,你,你去叫娘,我在这里看着。”另一个小脑袋命令道。她眼中急切的想看到床上的人是不是真的醒了。
沈茹努力的动了动胳膊,她想将身上沉重的压迫感挪开,可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那压迫感丝毫不动。
“小如,你,你别动,疼,别动!”小脑袋着急了,话音中有丝丝的哭泣感。
沈茹努力的张开嘴,想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干涸的嗓子不论怎么努力,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如,别动了,会很疼的···”小脑袋已经哭得没有声音了。“娘··娘马上··马上就··就过来了。”
沈茹实在支持不住,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温暖的打手抹在沈茹的脸上。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摸着她。
“叶儿,小如真的醒来了?”女人哽咽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激动。
“娘,我二姐没有说错。”脆生生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姐还看我来着。”
沈茹再次努力的动了动,“水,喝水···”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一点点声音。
那温暖的大手抖动了起来,“叶儿,快,快去”紧接着一丝丝温温的润滑感送口中直传入嗓子里,她贪婪的张着口,想要更多的滋润。
“如儿,好如儿,别着急,你现在不能多喝水,娘,娘也心疼你,不过,咱克制点,刘老头说你现在···喝水也会对你有害···”声音越来越小,哽咽声越来越大。
她在说什么?叶儿?刘老头?这些···好像她认识···
脑袋一突一突的剧烈疼痛起来,沈茹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那些之前冲入脑袋的记忆正在一片一片的联合起来。
她不得不痛苦的接受这些记忆,而且更重要的一个事实就是,她穿越了。
她现在也叫沈如,如果的如,今年八岁。
这是叫做大明的王朝第二个君王。而她所在的地方正是王朝的北部,靠近边关的第二大郡。
她这里只是一个小村庄,她现在这个小小的身躯里没有什么过多国家的概念,之所以她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她的祖父给大哥讲课时,她听了几句。
她的父亲是家里的老大,膝下两儿两女,大儿子沈贺,今年15岁,沈家的长孙,是老爷子的心头宝,老爷子告诫所有的子孙,集合家里的力量,也要让沈贺走仕途这条路。
二女儿沈叶儿,今年11岁。正是一直在她床边照顾的这个小女孩,她瘦瘦的身子支撑着一个脑袋,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一般。沈家重男轻女,认为女孩子不配有名字,这个名字还是老爷子在得知生了女儿之后,随口一说而来。
三女儿就是现在的沈如,现在八岁。她的名字来的更曲折,听说是老太太看着又是个女娃,一气之下推倒了床上的小褥子。她三叔顺口说就叫褥子吧。她娘实在过意不去,就与她爹商量,取了一个如意的如。这件事被老太太抓着把柄,整整的骂了一年。只要每次一想到她的名字,老太太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四儿子叫沈意,今年五岁,兄弟间排行老五。也是李家最小的孙儿。这个名字还是因为沈如得了如意的如,儿子就取了如意的意这个字。
沈如的父亲沈家兴兄弟三人,另外还有三个姐妹,都已经出嫁了。在小小的沈如记忆里,这两个叔叔跟她并不亲,三个姑姑都是印象非常浅。
而她现在之所以死过一回,据说当时她在房上晒谷子时,不小心掉了下来。
沈如只记得当时好像在争执什么,身边应该有两个身影的,具体是谁,她记不清楚了。
沈如龇牙咧嘴的,越想头越疼。
“小如,别动,娘知道疼,你别动,你爹去找刘老头了。”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腾腾的进了屋子。
“刘老,您再看看,再看看。”
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紧接着,沈如的头部,胳膊,退步几处酸痛,“我再施针一次,看看有没有淤血吐出来。如果没有那就是可以了。将养着,会好的。”
“那,那我家小如会··会有后患不?”女人听别人说过,这碰撞脑袋的会有后患留下来。
“这,这要孩子清醒了问问才知道。”刘老头收拾了一下,“拿着这个单子去抓药,三碗熬成一碗,一天一次。”
男人哦哦的支吾了两声,没有动。
“孩子她爹,我的镯子当了,赶紧去买药。”女人褪下身上唯一的一件银饰。
“孩子他娘,这···”
“你还等着啥,我闺女的命要紧!”
“哎!”男人腾腾的有出门去了。
沈如睡睡醒醒,就在第三次给她灌那些哭的不能再苦的药汤时,她醒了过来。
沈如咧着嘴,再也不想喝下这难喝的药汤汤。
“小如乖,喝完了娘给你吃糖官。”女人手里拿着一个乳白色的糖,这是麦芽糖做的,沈如认得。前一世她的姥姥家就有二十三糖官粘的习俗。
沈如忍着终于喝完了所有的药,女人心疼的擦了擦她的嘴,把一个糖官塞进她嘴里,拿起药碗出去了。
这时,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挤进沈如的视线内。
“姐,你还疼不?”小脑袋一脸心疼的摸了摸沈如的脸。
“小五,别动小如,她身子疼。”又一个影子出现在沈如视线内。
这个小脑袋就是沈意,而那个瘦瘦的女孩就是沈叶。
沈如张张口,想叫一声姐姐,可她毕竟有着将近三十岁的记忆,让她现在开口叫姐姐,她有点为难。
“姐,你,你还在生二姐的气是吗?”沈意问道。
沈叶也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小如,是姐姐不对,姐不应该让你自己去房上晒谷子!”她的哭声更大了。
她自己去晒谷子?那印象中的那两个人又是谁?她又怎么会摔下来?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吧。
“姐,你摔伤了,花姐顶了你去给刘家做丫鬟了!”沈意脆生生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