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培安毕竟开过医院,过去在相南开医院特别重视这些,但是东州这边好像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许长善认为这些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长兴这些年医疗纠纷高居不下,不仅仅应当从医疗本身找问题,也应该找找其他原因了,风水是一门玄学,现在连政府部门都信这个。
许长善想起一件事,问许纯良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许纯良在外面惹得事情多了,不知老爷子具体指得哪一件。
许长善见他装傻,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给人家看过不孕症?”
许纯良顿时想起了丁四,这个混蛋玩意儿,说好了让他瞒着老爷子,这才几天啊就把我给卖了?丫工程还想不想干?以后还想不想生孩子?
郑培安一边笑道:“你啥时候长得本事,连不孕不育都开始看了。”
许长善责怪道:“你小子越来越不老实,人家明明好端端的,你非得说人家不孕不育。”
许纯良有点恼火,丁四啊丁四,你敢告我黑状,惹火了我,让你断子绝孙。
郑培安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许长善道:“还不是见人家长得漂亮。”
许纯良这才感觉有点不太对,自己好像想错了对象,丁四那臊眉查眼的熊样怎么也跟漂亮联系不到一块。
哎幼喂,怎么把花逐月给忘了,那天自己把花逐月整蛊了一番,肯定是她过来找后账了。
郑培安道:“有多漂亮,这种好事我咋就没遇到过?”
许长善道:“你闭嘴,别跟着打岔。”
郑培安插科打诨就是想帮着许纯良解围,结果被许老爷子识破了目的,笑道:“得勒,我不说话总行了吧,有照片吗?”
许长善道:“可真有你的,说人家内有七情之至,外有六灌之感,阴阳相乘却冲任不足,我让你抄医典,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可以济世救人,不是让你招摇撞骗的!”
许纯良态度诚恳:“爷爷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许长善当然不舍得重责宝贝孙子,叹了口气道:“还好,那位姑娘通情达理,人家若是跟你计较,咱们这回春堂肯定要名誉受损,对你自己也无任何好处你还没有行医资格啊!万一被告,岂不是前途尽毁,行医乃严谨之事,关乎他人性命,开不得半点玩笑。”
许纯良道:“她的话您可千万别信,她就是个神经病。”
郑培安跟着点头道:“所以说年轻人一定要有自控力,不能看到人家漂亮就动歪心思,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下不为例就行了。”
许长善瞪了他一眼:“我教训孙子轮到你插嘴了?”
郑培安道:“我就是奇怪,纯良眼光这么高,什么样的美女能让他动凡心?难道比梅如雪还漂亮?”
“那倒没有!”
许长善对梅如雪印象极好,他取了一张名片递给许纯良,许纯良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是花逐月的名字,头衔是兰星娱乐公司副总裁。
许纯良扫了一下二维码,结果是企业微信,只能按照手机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花逐月发了过去:花总,我好心帮你,做人要懂得感恩,不能恩将仇报啊。
花逐月很快就发来了信息:你不了解我,我这辈子最喜欢恩将仇报。
许纯良把这条消息给爷爷看,老爷子看了一眼也湖涂起来:“恩将仇报?”
许纯良道:“可不是嘛,她精神不正常,看我长得俊俏,所以就喜欢上了我,纠缠我,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你看看,我这才走几天,她就开始打您的主意,这叫曲线救国。“
许长善让孙子给弄迷湖了:“你是说她喜欢你?”
许纯良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道:“喜欢我的女人多了,问题是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郑培安心中帮着接了一句话,随便起来不是人,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连亲爷爷都忽悠。
许长善看了郑培安一眼。
郑培安只能跟着点头:“纯良人品方面没得说。”咋感觉这话说得有点违心呢?这小子花招太多,郑培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都自愧不如。
许长善道:“我觉得梅如雪那丫头不错,你跟她怎么样了?”
郑培安也很好奇,目光投向许纯良。
许纯良道:“我还年轻,没想过这么早就谈恋爱,我现在想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事业上。”
许长善欣慰地望着孙子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能有这种想法就值得表扬。
郑培安旁观者清,这厮是在忽悠老爷子呢,郑培安帮衬道:“也不能光顾事业不要爱情,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许长善深表赞同:“对,两手都要抓,别学你郑叔,整天就想着赚钱,结果钱没赚多少,媳妇也没找着!”
太扎心了郑培安心说老爷子我可把您当亲岳父看啊,咱说话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许纯良拍了拍郑培安的肩膀:“郑叔,好饭不怕晚,其实您正当年,好日子在后头呢。”
郑培安连连点头,这话我爱听,等以后我当了你姑父,我指定疼你。
许纯良叮嘱老爷子,以后务必要小心,花逐月那女人精神不正常,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
他们正聊着呢,陆奇打来了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陆奇给他帮了这么多忙,许纯良当然不能让陆奇安排,坚决要求必须自己来。挂上电话之后给丁四打了过去,让他最近抽时间去医院找高新华一趟谈谈工程的事情。
丁四千恩万谢,许纯良又表示今晚打算请高院吃顿饭。
丁四那边马上明白了,不多时就发了酒店和房间号过来,闽南海鲜城888房间。
这货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然学历不高,但是悟性不差,该怎么办他心里非常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别看许纯良年轻,人家心机手腕都远胜自己,丁四早已心服口服。
为什么挑选闽南海鲜城,不仅仅因为他和那里有业务关系,更因为高新华住得离那里很近,丁四早就把高新华的家住在什么地方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许纯良没说喊他,他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去,帮着安排好就行了。
许纯良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了陆奇,顺便客气了一下,让陆奇把他大哥叫上,感谢他多次帮忙,本来许纯良也没指望他过来,可陆奇回复说他大哥晚上刚好有空。
许纯良意识到这顿饭必须要把高新华喊上了,一来是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二来人家陆明级别摆在那里,高新华也曾经多次表示想代表长兴感谢一下。
高新华的确心情不好,今天的院周会上又被赵飞扬点名批评,虽然赵飞扬提前跟他通了气,表示批评只是走个过场,整个医院都知道他们关系好,如果不象征性地给他点惩罚,那么以后工作会不好开展。
赵飞扬那边有挥泪斩马谡的意思,高新华答应的虽然痛快但是心里很不舒服,导致这一事件的根本原因是你赵飞扬,我是替你背锅,我从进长兴以来工作四平八稳,但是从你来之后,我就如履薄冰,这次是小事,如果以后遇到***烦呢?你赵飞扬还不得第一个把我推出去祭旗啊。
院周会开完之后高新华就离开了医院,这件事的发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长兴绝非久留之地,今天的事情只是开始,并不意味着结束,这次的责任在天海建设,下次呢?
高新华产生了一种高空走钢丝的感觉,接下来的公私合营将会在长兴掀起一股飓风,稍有不慎他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赵飞扬需要得不仅仅是一个帮他分忧解难的帮手,还是一个关键时刻能够冲上去替他挡子弹的肉盾,高新华没有心情也没有义务去扮演这个角色。
他本想回家好好静一静,许纯良的这个电话让他改变了想法,于情于理都应该当面感谢一下陆明。
闽南海鲜城的蔡经理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许纯良抵达的时候,一箱五粮液交杯已经放在了房间内,菜单也已经打好。
许纯良扫了一眼,表示没问题,大概自己天生适合混体制,安排这种事情手到擒来,一切做得这么自然,又是这么心安理得。
陆明还叫了他的一位好朋友,市旅游局副局长范理达,他们和高新华几乎前后脚抵达。
体制中人对这种场面都非常熟悉,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很快就亲切得如同老朋友一样。
东州常说一半亲戚一半朋友,三句话不出总能聊到熟人,不是因为东州面积小,而是因为这个城市的人们普遍性情豪爽喜好交友。
陆明和陆奇两兄弟长得一点都不像,陆奇又高又壮,陆明有些矮胖,非常热情地和许纯良握手道:“小许,我可听小奇提起你好多次了。”
许纯良笑道:“主要是我总是麻烦明哥。”
陆明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高新华请陆明坐首位,陆明慌忙摆手道:“高院,您德高望重,这首位必须你来坐。”
范理达道:“高院坐首位,不然我们都得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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