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现在就逼死她,那你就去,”叶轻抬起头,反过来重重地握住可岚的手,示意她镇定,也希望自己能镇定下来,“你放心,等她安定下来了,我会替你好好劝她。”
不管怎么说,先得带着可岚安全地走出这间屋子,走出这个禽/兽的魔爪才行。
周晋诺深深注视着秦可岚,半晌后才点点头,声音明明是柔的,却让人听了筋骨森寒:“别妄想逃跑,也别妄想报警,你是聪明人,在海滨,你们说话的分量和我们周家人说话的分量是什么差别,我想你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要是闹大了让我父亲知道,不只是可岚,连你也别想脱身。”
这就是富人的游戏规则。
在这个残忍的世界里,强者欺负弱者,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果现在叶轻的手里有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它戳进周晋诺的心窝,可是她没有刀,也没有任何能够保护自己以及可岚的武器。
她只能用力地握紧可岚不停战栗的手腕,抬起头恨恨地说:“您放心,您和您父亲的那些卑鄙手段,叶轻心里记得紧呢!绝对一日都不敢忘。”
一到医院,叶轻就对秦可岚说:“我只问你一句话,要不要报警?如果要的话,现在我就让医院给你出示证明,这两年我在海滨也结交了不少有钱有势的客人,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跟周家有过节,如果真闹大了,咱们未必就吃亏,大不了鱼死网破。现在只要你一句话。”
秦可岚站在窗子口,已经入秋了,窗外高耸的树枝上听不到什么鸟鸣声,倒是风吹过的时候还会沙沙地落下些泛黄的叶子,显得格外悄静,也格外凄凉。
“叶子姐,算了。”
就这样沉默了好久,她才缓缓地开口,语气里是难掩的疲惫和伤心:“事情闹大了,只会连累更多的人。别人我不管,但我至少不能连累你。更何况……过去一年他为了得到我,经常来学校找我,还买礼物收买我同学,我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我男朋友,谁会相信他*我呢?”
他一定是计划好的。
叶轻再没有作声,只是看着窗外簌簌的落叶。呼吸之间,悲伤如潮水般涌至心田,她有些悲凉地想,秋天为什么来得这样快?
下午叶轻把秦可岚接到自己家睡下了,然后出门办了点事,一直到晚上,她正在给可岚买晚饭时,又接到了欧阳琛的电话:“十分钟后,来酒店一趟。”
十分钟,叶轻看看表八点多,正是堵车的时候,就算她现在打车过去至少也得二十分钟。
真TM的大爷,把她当丫鬟使呢!
叶轻在心里愤愤地想,却到底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赶回家把饭送给可岚,又马不停蹄地赶去酒店。
刚进酒店大门,就撞上了沈安妮,那女人凤眼一挑,装腔作势地拍拍胸/脯:“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叶子妹妹啊。”
这几天一连串的事情激的叶轻心里烦闷的紧,懒得跟她纠缠那么多,客气两句就想要走人。
可沈安妮却不想轻易放过她:“怎么,你一个人来吗?还是……里头有人巴巴地等着呢。”
“安妮姐又怎么会得空来这里呢,是不是佳人有约?”知道躲不过,叶轻索性一扬柳眉,“那我可得去看看姐夫是谁。”
干她们这一行的,哪个女人身上没有秘密,沈安妮神色微变,淡笑着说:“得了得了,就数你这嘴贫,姐姐我也不耽误你的好事儿。”
临走前她那秀长的眼眸一斜,恰巧看到酒店门口停着的一辆车,漆黑如墨,竟是如此的熟悉。
进门的时候,欧阳琛正站在阳台上抽烟,缭绕的烟雾迷幻了他英俊的脸:“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
叶轻有些懵然:“你说什么?”
欧阳琛连头也没扭,就把一枚小小的东西甩到她的身上:“你真以为,区区一盘录音就能搬倒周家的亲戚吗?”
叶轻捡起来一看,正是今天下午她交给报社的那枚U盘,她惊讶地看住他:“它怎么会在你手里?是报社的人……”
过去一年她特意接近这家报社的主编,就为着有一天东窗事发她能够借他的力量反击,一来二去的俩人也算是过得去朋友,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转眼就出卖了她。
难道他们周家人真的就只手遮天了吗?
欧阳琛这才冷冷回眸:“现在你明白了?凭你的力量去做这些事,根本是以卵击石。”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还很理直气壮,”欧阳琛凝起冷峻的眉峰,唇角一扯烟雾便大刺刺地吹向叶轻,仿佛是种轻慢地嘲笑,“你以为周晋诺有那么傻,明知道你和陈永宾有嫌隙,还会大度到让你听到这番对话?”
“你什么意思?”浓烈的烟味儿扑面而来,叶轻不适地侧过脸,心里却犯了狐疑,虽然她已经知道周晋诺是故意的了,但她不明白欧阳琛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欧阳琛眯起漆黑的眸子,远远眺望着璀璨的夜景,言语间吐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神情:“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利用你从钱永霖手中拿到U盘,再经你的手将陈永宾的事暴露出去,好给周百雄施压。”
“我不懂。周百雄是他父亲,而他又是远夏集团的继承人,陈永宾的事情一旦曝光,媒体就会牵扯出许多远夏的丑闻,这对他们这次竞标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去害远夏,害他的父亲?”叶轻索性故意装糊涂,她始终不太相信,周晋诺真的只是为了易周两家的婚事而铤而走险,任他们再姐弟情深,也实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欧阳琛转过身:“你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明天去公司辞了工作。”
叶轻的心蓦然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对:“我现在还不能辞掉我的工作。”
没有工作就等于失去了经济来源,别的不说,妈妈的药钱就拖不得,她现在这份工作再卑微,到底也是自食其力,张玉第一天就对她说过,做她们这一行的永远也别妄想跟富豪扯上关系,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她不想也不能依附别人。
“不管周晋诺怎么想,周百雄势必不会放过钱永霖,也就迟早会知道是你下的手,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
叶轻看着他,有些赌气地说:“我不在乎,也根本没有人会在乎。”
扔掉手中的烟头,欧阳琛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灰紫色的气体将他英俊的面容笼罩得有些冷冽,蓦然间,他一把抓起叶轻的手,粗鲁地将她拽进屋里。
“你干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叶轻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重重地甩到床上。(未完待续)